细细柳叶眉、一双似弯月般魅眸还有樱桃小口,怎么看都不错。
只是可惜她不是男子啊,不然她就动心了。
安馨桃撇撇嘴:“站在门口那么拘谨做什么。过来,你叫什么?”
“奴家花颜。”
“花颜?”
这名字不错。
安馨桃喜欢。
长安一夜雨漫漫,坐看晚风花颜瘦。山有心月我有意,奈何魂断君无情。
罗裙软香,只为梦中人。
安馨桃看了看面前的花颜,忽地勾唇笑了起来。
花颜到底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怎的见过这样的美男子,更何况是这般的风度翩翩,笑起来竟然也这样的好看……甚至,也没有像以往的那些客人一样大腹便便,上来便急匆匆的……
花颜咬唇,大着胆子走向安馨桃的身边,为她斟酒:“公子你是景南人吗?”
安馨桃闻声,笑笑。
她怎么会是景南人?
她,是万妖人。
只是,她怎么会说呢?
难道要让她知道,她是一个妖精?
“那,奴家该怎样称呼公子?”
“锦色。”
字眼腔华圆润,那女子听了,顿时脸更红了。
锦色……真是个好名字。
“锦公子。那,奴家先伺候你喝酒罢。”
安馨桃点点头。
不是没看到这女子一脸的娇羞,可是她现在也什么都不能做,她又不是真的男人,更何况这样小的女孩子,说实话,她也不忍心把她放在青楼里糟蹋了,安馨桃随意的瞥了她一眼,见她眼眸内隐含秋波,却是一脸的兴奋,不由得心里暗叹了一声气,她这算不算又迷了个女孩子?想之前女扮男装之时,在八王府……
安馨桃正觉得头疼,忽地想到了白若衣,是呀,他们哪里应该谈得差不多了,怕是也已放下些许防备,安馨桃不动声色的抬起手,看似是在抚摸花颜的后背,只是下一秒,一缕法术便随着她微微的用力,输入她的心脉之中,让她懵懵懂懂的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安馨桃望了一眼,又看了看房门,暗自设下结界,这才放下心的隐身穿墙过去。
“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怎的语气这么强硬?我们可是各取所需。”
“我跟你没什么话说,哪来的各取所需?”
“真的没有?既是没有,何必又来赴约?”
男子跟女子的声音!
安馨桃骤然停下脚步,警惕的听着里面的声音,那女子的声音是白若衣,那么男子……竟是那样的磁性熟悉?只是一时间,猜不透是谁的声音,安馨桃又不好进房间去看,更不敢趴在门上,因为她老远的便看到了门口守着的一群家伙,他们一身黑衣、面色冷俊的把守在门口,看起来,却有些奇怪。
这些家伙,不是人啊。
竟,也不像是妖……那么,是什么?
“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白若衣,你最好少给我装出一副你多么高傲的样子。你明知我现在捏死你就像涅斯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反正现在景天涯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你的身上。”
“你!你想要什么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你不过就是看上了安馨桃那一身的煞气不是?你想要她入魔?”
“是。”
“哈,你还真的是敢想。有景天涯跟谷风在,她怎么会入魔?”
“那就要看你的了。”
“我?”
“你难道不想让她入魔?”
很久的寂静,没了声音。
只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声音再度响起:“可是我怎么能做这种事,我……我明明……”
“你怎么不能?”
“我是百花仙子,我……我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
“我如若真的不想就不会过来了。白若衣,何必扭扭捏捏的不敢承认?女人的妒忌心,真是可怕。”
“只是,你如若要她安馨桃入魔之后又要做什么?毁灭这天下?还是因着她身上的传说?”
“哈哈哈,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只不过是看上她了吧?如若不是因为她身上的煞气,跟她与生俱来的传说,我又怎么会想把她引入魔道?只是她入魔,我才好彻底的毁灭这天下。”
是暮温笙吗?!
安馨桃吓了一大跳。
她听了好半天,终于听出一个所以然来。
那声音虽是有些熟悉,有些阴冷可是她刚开始还是没有听出个大概,只是懵懵懂懂的,可是现在……她却仿若真的听出了一些什么来。
那是暮温笙!
只有暮温笙,才会说那样的话。
只是,白若衣跟暮温笙……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而且,他们刚刚在说她……她身上的煞气?安馨桃望了一眼自己的手,这些日子来她拼命的压制自己体内的煞气,额头上红色的痕迹已渐渐的变得淡薄了,谷风道长说,只要有朝一日煞气痕迹消失,那么她便已重新回归了以前的那个安馨桃。
不在被煞气控制。
安馨桃大惊。
难不成,白若衣在跟暮温笙联手?!
她可是景天涯最信任的那个,她怎么能这么做?
安馨桃心里有一种马上推门而出大骂这一对丧心病狂的狗男女,可是,她明白,如果现在没轻没重的闯进去,怕是……
安馨桃咬牙。
现在到底该怎么着?
安馨桃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件事已渐渐的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她以为,她以为这段日子的平静,是在一件件事情慢慢的回归最初的淡然,不曾想,真正的惊涛骇浪才刚刚开始。
安馨桃一时间没了注意,却不想再听他们接下来的话,只是飞身忙的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一直都以为,白若衣再怎么坏,到底也不过只是个善良天真的小女孩,她不过就是爱恋景天涯许久,一时间产生妒忌之心,这样的女子其实很常见,连她安馨桃也不可避免有时候会妒忌,她也会大胆承认,只是,没有想到她身为百花仙子,虽已是废仙之身,却胆敢与暮温笙为伍!
更何况她不是不知道暮温笙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毁灭的是这天下,难道她要打算帮着他一起毁了这天下吗?
安馨桃难以想象。
她身为女子,怎的能这样恶毒?
她居然,甘愿拿天下整个人的生命,换她一人?
安馨桃靠在门上,重重的喘息着。
一时间,脑海里全都是他们刚刚的对话还有之前白若衣看她的眼神。
她究竟要不要告诉景天涯?
只是告诉了景天涯之后,他会信自己吗?
安馨桃知道,这件事不可莽撞。
她没有一点凭证,就向景天涯说了这件事,怕他根本不会相信,反而还会以为,是自己的栽赃陷害……
安馨桃觉得很为难。
她思来想去,不知该怎么办。
如若莽撞,怕到时候无人信她,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索性,安馨桃便将这件事暂时埋在心底,并不打算告诉他们,她没有握到她的把柄,怎么能让他们信服?
心里怀揣着分外的忐忑不安,安馨桃幽幽的从门上站了起来,望了一眼依旧熟睡在桌子上的花颜,皱了皱眉,抬手,将一束蓝光输入至她的脑中。
她为她增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这段时间的记忆,刚好弥补了她适才离开的那段空缺,至少她醒来的时候,是记得她还在这里的。
该走了。
安馨桃看了一眼花颜,确认她马上就会醒来,便转身推开门匆匆回王府了。
今天的事情,安馨桃打定主意,闭口不言。
街道上很是热闹,景南正在一点点的恢复当时的繁华,安馨桃看着人来人往,心里很欣慰。
这才是人间,这才是该有的生活。
无论人类还是妖精,想要的,应该都是一分安宁吧?
真的不懂,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战争,有那么多的野心跟欲望。
安馨桃轻轻的勾唇,笑如桃花。
真好。
看来景天涯把景南治理的真的很不错,他果然适合做一个帝王。
安馨桃无意间路过一个捏泥人的小摊,只见那小摊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泥人。有白娘子有许仙还有孙悟空,安馨桃一时间好奇,玩心大起,被吸引过去。
摊上的小人栩栩如生,只是却不敌在景南曾经见到的那个老者所捏的富有感情,安馨桃看着它们,忽地想到她还曾为她跟景天涯捏了一对,顿时脸颊上升起两道红晕。
自从那日她误会他之后,她便将小泥人压在了箱子底下,怕是已经要闷出霉来了吧?
安馨桃撇撇嘴,不知道泥人会不会生霉。
“公子,要捏一个吗?”
那卖泥人的小贩看仍旧一席男装的安馨桃站在他跟前,忙的堆起笑脸问。
安馨桃瞅了一眼他手中的泥人,又用眸扫了扫,忽地定格在一个身着铠甲金羽的将军模样的人儿,面容分外熟悉,安馨桃眨眨眼,随手拿起来,发现竟跟那日在八王府秘洞后的古年遗像一模一样!安馨桃怔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看向那小贩问:“你可知道他是谁?”
“古年啊!公子你该不是不知道古年吧?那可是威风凛凛、叱诧风云的天庭大将啊!传闻他能单手力举八百斤的青鼎,力大无比,为天庭为百姓出生入死,斩河妖除魔皇,忠心耿耿又战绩辉煌!”
那小贩滔滔不竭,语气里全然都是对古年的崇拜,安馨桃一听便听的出来,只是……
只是,他这么说,却让安馨桃有些觉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