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浑身上下全然都是妖魔之气,如此之盛,想必肯定是什么妖界之中的大人物,只是为什么……他的心,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原本是寂静许久的心忽然像是活了一样,跳了起来?
悸动的不大,却是很有节奏,仿若他真的变成了个活人而不是清心寡欲一心修仙的暮卿?那女子?暮卿目光痴痴地望着,脚下步伐不由得也朝着她迈去,像是有一道声音或是一双手在冥冥之中蛊惑着他、操控着他,让他无法自制。
谷清见状,大惊,忙喊道:“暮卿你在做什么?!”
犀利的话语声,霎时间拉回他的魂魄,暮卿忙的停下脚步,却是帅气的脸上一脸赧颜:“师叔……”
众人除了谷清无不诧异的看着这一反应的暮卿。
他……难道忍不得是他们了?!
甚至连安馨桃……
司徒楚如暗月之眸忽地眨了下,或许,她跟之前谷风的交易,是涉及到了暮卿吧?不然他怎么会无缘无故便认不得他们了?
况且,就算再不认识他们,也该是认识安馨桃的。
可是如今,他却是连他们一个都不认识了……
安馨桃,你的牺牲,也太大了。
他重重的叹息一声,目光转向已昏睡过去的安馨桃,这样的她,真的傻的让人心疼。
“卿儿!万不可被他们蛊惑心智!”
谷清心里明白暮卿的失忆是怎样一回事,但如今,他却怕极了他再想起关于之前的那些事,如今暮卿是他们太白观唯一资质极高、适合修仙、接位太白的弟子,他怕极了他再度被红尘之事困所千年,那般如此,他跟谷风真的是……就此白费心机!
“是,师叔。是我大意了。”
被自己师叔教训本就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这些妖身上妖气如此之盛大,一看便不是好惹的主,说不定来他们太白观怕是不太平了。可笑他居然刚刚还想去……
暮卿忙拱手行礼,退到谷清身后,却是目光,忍不住总是偷偷的去看向神兽上的那名女子。
为何,她身上的气息让他觉得这样的熟悉?
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梦里?
不!
怎么可能!
他乃是修仙之人,怎的会做那般梦境!
可……
既不是梦,又是哪里呢?
想不通,当真是想不通。
“不知,虎王大人来我太白观有何贵干?”
训斥了暮卿,谷清也自觉在面前司徒楚他们找回了一些面子,一挥手中“断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司徒楚问。
“如今前来太白观,乃是有事相求。”
司徒楚知道现在如果撕破脸大家真的都不好看了,更何况安馨桃这个情况,容不得多生事端。外面那样黑暗,除了太白观可以赞保他们安全,他们还真的不知到底还有哪可以是他们的容身之所。
司徒楚微微收敛了下语气:“道长,如今外面到处已是暮温笙的尸人在作怪,我们本是无意来打扰太白观的,但是如今谷风道长他们还未曾安全回来,所以他们便想暂时寄宿在此,不知道长可否有个商量?”
司徒楚何时低声下气的这般说话过?一旁的魅姬听得他那样的话语心有不服。
虎王这是做什么?
他与他们地位平起平坐,何必这般如此?!
她刚欲说话开口,却被他就此拦住:“不得无礼!”
气人!
魅姬气哼哼的走到一边却是因着他刚刚冷峻的神色不敢再言。
没办法,一到安馨桃的事情上他总是这个模样。
失去了自我,却是一心一意的在为她……
“虎王这意思是暂时想借住在我太白观?”
“正是如此。”
听懂了司徒楚话,谷清却是大惊。
这……
开什么玩笑呢?!
他们可是妖啊!
却要借住在太白观?!
这要如何是好?!
万一到时候将来世人知道又该如何看他们太白观?!
谷清面色一下子难看了许多,纵使司徒楚他刚刚话语毫无毛病让他似乎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但是太白观一旦让妖住下,这……
“知道道长为难,但是,如今谷风道长他们还是毫无消息,我们何不团结起来?如若暮温笙一旦计谋得逞,吞并人界,恐怕连太白观也无法幸免吧。”
他以谷风做挡箭牌,的确是让他毫无言语反驳,谷清暗自捏紧手中拂尘,脸上却是铁青极黑:“可……”
“知道道长心中担忧,你且放心,如今乃是非常时期,相信世人即使知道也不会对此加以诟病的不是?关键是我们大家齐心协力才是。而且,太白观一向是悬壶济世,如今安馨桃她已昏倒在太白观面前你们难道真的见死不救,连口水都不喝?两百年前,就此因着你们无情无意……”
他话语并不说完,却只是给谷清提醒罢了,更何况谷清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暮卿,他也不愿他忽然恢复记忆,毕竟,失去记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他这般,记忆着,又有何用呢?
“你!”
被他那咄咄逼人的话逼得,谷清毫无还嘴之力,反而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暮卿听到司徒楚的那些话,不禁颔首劝起了谷清:“师叔是啊!听师傅说,他这段时间都要在景南对付那个幽冥界的魔尊,如今整个天下大乱,且不论他们是否是妖,我们却也不能见死不救。”
“你!”
本就被说的老脸通红,如今又听到暮卿那一番话,他更是觉得无言以对,但是依旧身形矗立在此,并未给他们让路。
司徒楚见此状,冷笑:“原来,太白观不过如此。视天下人生命如草芥。”
这一番话,可谓是彻底激到了谷清,他一向看重自己的名誉看重整个太白观的名誉,万一他因着这件事到处嚷嚷,那整个太白观又该如何是好?
于是,谷清只好决袖妥协。
“罢了!你们进来!”
司徒楚微笑,暮卿欣然,众妖,皆是面露轻松之色。
太好了,终于能找到一处暂时可以安歇的地方了!
“真的要让他们住进去?”
不远处,云山雾绕,却是隐隐的便看到一团黑影站在那里,视线拉近,却是发现他并非人的模样,而是一团透明的影飘在雾霭之中,看起来霎时诡异。可是从他那张半透明的脸,却依稀可以认出他究竟是谁。
身后很快的来了人,却是蒙着面具,灰色衣衫,看起来无不沉暗。
他问那半透明的影,却听到他在笑。
“他们不进去,我们该如何跟着他们找到景天涯他们?”
“魔尊这次是想一网打尽?”
“我本是借着安馨桃前去寻司徒楚求救之时将他们一网打尽,却不想,还是跑了景天涯他们。你说,如若光凭着我们,如何找到景天涯白若衣?”
“魔尊好聪明。”
那黑衣人惊叹,却是黑眸中划过一丝深色。
“只是,如若真的让他们彼此相见,那到时候我们反而被动又该如何是好?”
“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吗?”
他闻声,却是轻轻的笑了起来,侧目,浑浊的眼却是在此刻散发着逼人寒光。那蒙着面具的人,木纳了下,随即更加快速的低下头:“属下自当竭尽全力!”
“这一次,可不要再妇人之仁,手下留情!”
明明就是针对他在说明明就是意有所指,那面具之人又是一愣,然后重重的颔首:“请魔尊放心,这次自当不会那般如此!”
他既下了保证,那便是最好。
不然……
唇角牵起一丝冷弧,“但愿你说到做到。”
“是!”
住进了太白观,众人心里都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怕吓到自己太白观内的弟子们,于是谷清为他们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居住,好在司徒楚他们也不挑剔,只是挑了个最好的房间让给安馨桃,其余的众人便分配了去。由小美贴身照顾安馨桃衣食起居,司徒楚安然。
只是他刚关上房间门,倏地坐在床边已沉默良久的魅姬便扑了上来,双手如滑蛇般紧紧缠着他的脖颈,偏偏此刻眸内毫无魅色,只是用的是难过、伤心还有失望。
司徒楚愣了下,随即皱起眉,欲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却反而被她缠的更紧,司徒楚黑脸:“魅姬你这是做什么?”
他不敢大声,生怕惊扰了旁边的安馨桃他们。
魅姬苦笑,反问:“虎王问我这是做什么?那我还要问问虎王您要做什么。不是说好了不再去管安馨桃的事情,让她一点点的淡出你的生命吗?可是为什么现在我看到的,却全然都是你对她的好?你对她的不舍得?”
她很难过。
尤其是看到他刚刚为她竭力着想的样子,她一再的告诉自己不要跟个病人争风吃醋,她却是忍不住了!
谁能容忍一个爱了这么久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如此呵护?!最可气的是那女人对他也并无意思!
他这分明是在自己给自己找虐罢了!
“好了,不要瞎说。”
他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却是很冷淡。
“我瞎说?!”
魅姬听闻,只是痴笑:“虎王认为魅姬是在瞎说吗?!为了一个安馨桃,你忍得下任何气,我知道你对她极好,但是……你这样,真的让我看着很心疼的。”
她说着,纤纤玉指轻轻的附上他的脸颊,这般俊逸如斯,奈何却……
她默认,心却一下子冷到了极点,看着他对自己毫无涟漪的那双眼,她其实也在心里问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