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谢眺提供的解决方法,很快云城的瘟疫就被控制了,青盏悬了好些日子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放松下来就会觉得很疲乏,青盏只觉得浑身酸软无比,这天从隔离区回来便一头倒在了榻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一觉醒来,青盏只听到身边有呜呜的哭声,她想发出声音,却发现嗓子干哑的难受。
“夫人,您可算是醒了!”
青盏的身体动了动,知微便一下子扑了上来,眼睛红红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她旁边夜青冥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看出她的不舒服,夜青冥倒了杯温水给她,青盏一口气喝完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嗓子还是不能说话。
“你别着急,你昏睡了三天,也烧了三天,此刻嗓子不舒服,说不出话来是正常的。”
夜青冥的眼神有些闪躲,避重择轻的说道。
‘我得了瘟疫,是吗?’
青盏何等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犹豫,眉眼一弯,用口型说道。
“嗯,不过你的病情发现的早,这两天知微已经给你熬了药,已经差不多快好了。”
夜青冥叹了一声,有些无奈的摸摸她的发旋“真不知道你这个小丫头上辈子是什么托来的,为了不相干的人竟然可以这么拼命,你就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吗?”
‘他们不是不相干的人,他们是相信我的人。’
“即使再相信你,也不值得你为他们付出这么多,你看你都快瘦成什么样了!孰轻孰重,难道你不知道拿捏吗?”
‘那是数百条人命,我怎么能放任他们不管呢?我终究做不到这么冷酷的放弃他们。’
即便是不能发出声音,青盏仍是这般倔强,眸子里像是承载了满天的星光,亮得不像话。
青盏长得不算极美,可那双眸子却是意外的惹人心醉。
“你怎么说都是对的,赶紧好起来吧,云城里的人所有人都好起来了,就差你了,你不是想看云城重建之后的样子吗?等你好了大概就能看到了。”
青盏听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说眸子越发的亮了。
“对了,我帮你给萧衍送了一封信。”
突然夜青冥说了一句话,青盏怔了怔点了点头‘大概也是无用的吧,他根本不在乎我,哪怕我死了也不会为我难过吧。’
“可是我的手下却听说他在听到消息的时候便把手头的奏折扔给了沈约,自己独自一人到这边来,此刻应该已经快到了。”
夜青冥正说着就听到外间有人传报‘京城萧大人来了’
“你说会是哪个萧大人呢?”
夜青冥嘴角挑起兴味的笑,伸手快速的掉了青盏的穴道“就先委屈你睡一会吧。”
青盏只觉得眼皮很重,可是脑子却是无比的清醒,能听到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
夜青冥冲着知微打了个手势,知微会意的点点头在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把,又在眼睛下面摸了一点刺激的东西,便哭的可怜兮兮的去开门,而夜青冥却是一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打开门,陪同着萧衍的人正是谢眺,此刻两人正满脸担忧的看着知微。
“她怎么样了?醒了吗?”
门刚一打开萧衍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谢眺也是满眼着急。
知微用帕子捂着嘴抽抽噎噎的哭着“夫人还没有醒,而且烧也没退,刚才大夫来过说夫人怕是凶多吉少。”
知微说着又捂着嘴呜呜的哭着,萧衍听到她说的话心头一紧,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你家夫人当真像你说的那般凶险吗?”
萧衍独自一人进了房间,谢眺看着哭成泪人眼睛却咕噜噜转着。
“谢大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难道我故意诅咒我家夫人不成?”
知微微低些眸子,她没有说谎,只不过这些事是前几天发生的罢了。
谢眺听到她的话莫名的笑了笑,转身走了“别哭了,就这一双眼睛水灵,哭瞎了可就嫁不出去了。”
知微看着他的背影出神,旋即有些羞赧地啐了一口。
萧衍进了房间之后,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青盏,突然觉得和上次青盏中蛊那次何其相像,可是这次他心里却是满满的怜惜。
青盏听到萧衍的脚步声,感觉到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感觉他触碰自己的脸。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若是我不曾瞒着你,大概你还在京城绣花弹琴吧。”
“我知道你一定会想办法出来,才做出假象软禁你,我一直都知道,阮青盏怎么会轻易认输呢?”
“我不能违背皇命,只能暗地里使手段让你去做这一切,说到底还是我太自私了。”
能听到这些话青盏是所料未及的,印象里,萧衍总是强势的,很少会主动解释什么。
可青盏也没有被他这一番话触动,她太了解萧衍,即使现在他知道自己的错误也不会改。
萧衍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青盏却一直没有对他放松戒心。毕竟上次他可是要掐死自己,若不是义父来得及时,哪怕他不会真的杀了自己,也会让她吃不少苦头。
“大人,我们夫人要吃药了。”
萧衍的心神被门外的敲门声拉回,他看着端着碗走过来的知微“大夫有没有说青盏什么时候会醒来?”
“没有,不过大夫说只要夫人没有再发烧,应该很快就醒了,可就怕…”
“你出去吧。”
“可是我还要给夫人喂药。”
“给我吧。怎么?我是她的夫君,难道还会吃了她不成。”
萧衍伸出手却发现知微没有把药给他的意向,反而戒备的看着他,不由得开口催促到。突然想起,好像青盏身边的人对他都是这般防备,大概是觉得他对她真的不好吧。
“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你放心。”
知微犹豫了一下把药给他,还是有些担心的一步三回头往外走。
“你的丫鬟倒是跟你很像”
青盏不由得在心里回道‘那是自然!’
青盏听到有瓷器相碰的声音,随即感觉唇畔传来一阵柔软,有苦涩的东西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