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儿子一口问住的季如祯面对这个问题有些无言以对,心中暗想,儿子一天天长大,关于爹娘这个称谓,她得想办法尽早纠正过来才是。----万一因为自己的原因,给儿子灌输了不该有的念头,害儿子将来真的立志找一个男媳妇,她可就要哭了。
幸亏小孩子的注意力并不集中,没等季如祯想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他便被路边一个捏泥人的小摊子给吸引了过去。
小孩儿对那种只有巴掌大的小泥人非常感兴趣,一会让泥人师傅照着他自己的模样捏,一会儿又让泥人师傅照着他爹爹的模样捏。
摇着尾巴的小黑一直亦步亦趋的跟在这一大一小两个主人身后,摇头摆尾,看着好不神气。
那泥人师傅见状一乐,手指灵活的又照着小黑的模样,捏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黑狗。
季凌溪看着两只小泥人和一只小黑狗新鲜出炉,开心得拍手直乐。
这边才逛完了小泥人摊子,活泼好动的儿子又被前面卖布偶的摊子给吸引去了注意力。
没一会儿功夫,季如祯手里便提了左一包,右一包,战利品看上去十分的丰盛。
“爹,快看,那边有小猴子……”
季凌溪拉着他“爹”的手,兴致勃勃的走向一个杂耍摊,一个中年男人正指挥着两只身手灵活的小猴子上窜下跳,引来旁观者的一片喝彩。
“爹,小猴子好聪明,比我们家小黑还要聪明。”
季凌溪对小猴子表演完毕,像人一样伸出小爪子向路人讨赏的行为表示十分赞赏,那小猴子的颈间拴了一条红绳子,经过一番卖力表演,在主人的示意下,向刚刚看表演的路人讨赏鲫。
围观的人有出手大方的,便丢出一块碎银放进小猴子捧来的盘子里,收到打赏,小猴子就会乖巧的向那人做个揖,态度十分虔诚。
遇到不肯给赏的,小猴子也不恼,只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看那人,便一蹦一跳的去找下一个人去讨赏。
当小猴子讨到季如祯“父子”面前时,季凌溪将他爹事先给他的一块银锭子递了过去。
杂耍艺人没想到有人出手竟会这样大方,这次没等小猴子鞠躬,那艺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季如祯这边行了个大礼,“多谢两位公子打赏,多谢两位公子打赏。”
季凌溪奶声奶气的对那杂耍艺人道:“你这小猴子养得甚是聪明可爱,你要用我给你的银子多买一些好吃的喂它吃,它吃得好,心情才会高兴,心情高兴,才会帮你赚更多的银子,就算有一天它老了,你也不可以抛弃它,知道吗?”
那杂耍艺人没想到一个奶娃娃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连连点头称是,旁边围观的路人也对这粉雕玉琢的奶娃娃生出了几分喜爱之心。
孩子样貌生得好已经是非常难得,没想到这样小的孩子,竟然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看来家教果然是一门颇深的学问,也不知这孩子的父母到底是何样人物。
这样一想,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到孩子旁边的大人脸上,不看不要紧,老百姓中,竟然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孩子身边的那个大人,竟是最近为民请愿,捉拿贪官污吏,还老太姓一个太平世道的状元郎。
“季大人,是季大人。”
围观的老百姓听到有人这样一喊,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季如祯赶紧将儿子抱进自己的怀里,在那些人要对她行跪拜大礼之前,笑着道:“各位大爷大娘大哥大姐不必多礼,今天是我的休沐日,我只是想带着儿子来街上逛逛,各位将我当成普通人就好,千万别让那些繁琐的礼数扰了大家逛街的兴致……”
老百姓没想到状元爷居然会这样平易近人,如果他们没记错,这位状元爷进殿听封时,可是被皇上封为朝中正三品大元。
一个拥有如此高贵身份的人,却丝毫没有在老百姓面前摆官架子,仅是这小小的举动,就在老百姓心目中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虽然老百姓不知道状元爷的妻子到底是何许人物,但能教养出像那位小公子那般精致可爱的孩子,想来状元爷的人品,的确高尚得令人叹服仰望。
就在这些心情激动的老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向状元爷倾诉心中对“他”的感谢之际,一道凄厉的女声在众人耳边突然响起。
“到底是谁家的狗,来人哪,还不给我将它乱棍打死!”
众人纷纷被这道女声吸引去视线,就见距此不远的首饰店门口停着一顶轿子,两个小婢女从轿子里扶出一位锦衣华裙的年轻妇人。
那妇人穿金戴银,打扮得闪亮耀眼,不用猜,也知道那人一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尊贵人物。
而刚刚喊出一嗓子的,正是那年轻妇人身边的一个婢女,原因无他,刚被扶出轿子的妇人,很不幸的,一脚居然踩在刚刚被拉出来的狗屎上面。
季如祯和季凌溪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小黑的身影,就见惹了祸的小黑,正神色淡定的蹲在那坨屎旁边,满脸无辜的看着那大惊小怪的几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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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过来!”
回味过来的季凌溪生怕自家小黑被人给欺负去,急忙冲小黑招招手,将它唤到身边。
小黑见小主人召唤自己,摇着尾巴,颠颠地跑到小主人身边绕了两圈。
那尖叫的婢女气极败坏道:“这狗是你们养的?”
季如祯神色淡定的回道:“是啊。”
那婢女怒道:“你知不知道你们家养的狗,拉出来的屎,被我家夫人给踩了个正着?”
季如祯满脸无辜的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被你一吼,就知道了。”
“哼!你知不知道,我家夫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如今夫人脚下粘了你们家狗的狗屎,这笔帐该怎么算?”
季如祯被对方的话给逗笑了,“原来是想找我算帐,你们倒是早点说啊,我刚刚瞧了一眼,你们家夫人脚上穿的绣鞋出自绣玉坊,一双最多不超过二两银子。”
说着,她从荷包中掏出二两银子递到对方面前,“既然是我们家小黑不对在先,这二两银子就当是我赔给你家夫人的。喏,再往前走几家,就是绣玉坊,凡请几位姑娘为你家夫人再选一双新的吧。”
这番话听在围观老百姓耳中,简直再合理不过。
可踩了一脚狗屎的女人,却目光怨毒的瞪着季如祯,冷笑道:“季三公子,区区二两银子,就想将我给打发了?”
这夫人不是别人,正是越安侯府的大小姐,之后又嫁进秦府,给秦慕言当正妻的白瑾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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