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直接上楼钻进卧室,关上门,疲惫不堪的倒在床头,心如乱麻。
江枫没多久就推开我的卧室门进屋来,只见他嘴角残留点血迹,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裤子上也沾满了泥土,足见刚才打的比较激烈。可我却根本提不起兴致来关心他有没有受伤,更不关心何遇的死活与去向。
他一声不吭去我卧室的洗手间里洗澡。
洗完以后出来,他拿张浴巾裹在腰间,一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又把卧室门反锁,再把窗帘拉上……他那坦露的上身精壮结实,后背和手臂上隐约有几处淤青,应该是刚跟何遇打架造成的。
然后,他上床来,凑到我耳边说道,“刚把他揍了个半死不活,心疼吗?”
我转头来迎着他这玩世不恭的眉眼,这轻佻邪魅的笑,心里的那道防线不知不觉的就坍塌了……我手指摸了摸他的下巴,拇指在他青色的胡茬上摩挲了半会儿,忍不住就双手勾过了他的脖子,在他耳畔悄然而放纵的吐出两个字,“X我。”
他瞬间就被我这两个字点燃了,衣服都懒得脱,直接撩起我的裙子,徒手撕开了我腿上穿着的黑色裤袜……今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他把我身子折了好几个高难度的姿势,狠狠的要了我一次又一次……我在这疾风骤雨般的情欲里,肆意享受着被他一次次带着攀上高峰的喜悦,所有的杂念担忧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放纵,是带着点报复何遇的心态的。他和一个女人同居8年到谈婚论嫁,我却完全蒙在鼓里,每日沉浸在对他的思念中,即便和江枫的上床也曾带着对他的一种负罪感。可现在,意识到被他彻底的玩弄欺骗,我只想把他从我生活里除得干干净净,再也不会为他坚守什么,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身体我的心,都由我自己安排了,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释放完以后,江枫也累得不行了,拉着我枕在他的臂弯里,躺在床头休息……身体里因为他给的滋润,此刻仍旧是轻松酣畅的,我比以往更主动的黏在他身上,双手习惯性的圈着他的脖子,脸部紧贴在他的胸膛,深深呼吸着这独属于他身上那迷人的雄性味道,微微有些沉醉。他的手在我坦露的后背上无意识的抚弄着,吻了吻我的秀发后,进一步搂紧了我~
在这浓情蜜意的氛围里,我呓语似的冒出一句,“这辈子,我已经被太多的人抛弃背叛,如果你也背弃了我,我可能会杀了你……”
是的,经历了何遇带来的打击,我此刻变得破碎不堪……活了三十多年,物质上不缺了,心却一直处于漂泊无依的状态,一直在寻求一份安全感、归宿感。从出生就被亲生母亲当作垃圾一样抛弃,有幸遇到爷爷奶奶,但他们两老却又在我最需要安全感的时候相继离世,随后落入陈桂芳一家手里,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碰到韩巧娟,以为身为生母的她,会是我的救赎,谁想却是比陈桂芳更加可怕的魔鬼……直到后来碰到何遇,我以为终于结束颠沛流离的岁月,有自己的家和倚靠了,向这个男人交出了最宝贵的东西,可谁能想到,他到底还是背叛了我,比韩巧娟这个生母给的伤害更加刻骨铭心。
我想,我再也经不起背叛。
但内心深处,却还是没停止过对那份安全感的追寻。
“……”江枫沉默着好久没说话,但我明显感觉到他心跳似乎快了些,搂在我背上我的手逐渐变得僵硬。
“怎么了?”我抬眼来看他,发现他眸子里那份柔情已经消失,拧紧眉头有些凝重~
他没有回答,只是勉强笑了笑后,轻轻把我放开,起床到浴室里把他刚洗澡换下的那条牛仔裤拿出来,从裤兜里摸出半包烟,单手打开盒子放嘴边衔出一根来点燃了,站在窗边慢悠悠吞云吐雾起来~
“到床上来,”我轻声要求到。
他转身抽了口烟,很听话的在床边坐下,柔声的,“干嘛?”
我夺过他手里燃着的香烟,放到自己嘴里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缕轻烟,又递给他继续……他就着半截烟头抽了一口,又放到我嘴边让我吸,我们就这样裸着身子腻在一起,一人一口抽很快抽完了那半截黄鹤楼,弄得满屋子都是烟味却毫不在意……他掐灭了烟头,转而又将我压在他身下,一双大手捧住我的脸颊,用他的唇封住了我的,温柔旋转,循序渐进,直达我喉咙深处,让我有了天旋地转的窒息感,整个人销魂不已。
当我再次软倒他怀里时,他在我耳边深情款款的、催眠般的低语,“做我老婆吧,我离不开你了,”
我心底微微颤动了下,依旧不作回应~
这时,我想到那天跟顾敏仪的聊天内容,冷不禁问,“听说,你还有个‘青梅竹马’,你们感情很深。”
“这什么鬼,”他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提高声音,自恋的说,“喂,能不能别给我按这些乱七八糟的罪名,我知道全天下女的都对我有非分之想,但我就看你一个女人顺眼……以后谁敢不自量力的背着你勾引我,我一脚踹死她好不好?”
我微微勾唇,倒不是信了他的话对未来有了期待,而是他这些美妙的话,让我得到了短暂的愉悦,就像手里握了杯自己喜欢的饮料,喝得时候很畅快,喝完就没感觉了。
***
第二天,江枫早早的去上班开会,我在家多睡了两个小时,起床梳洗完毕下楼吃早餐,陶姐正好也忙完了上午的活,她闲下来,笑着八卦道,“云灿,你跟江枫,以后是准备结婚的吧?”她大概是看到江枫昨晚又在我这儿留宿,每天来去自如,把这里当他家一样,就以为我们跟夫妻没什么区别了。
“……”我特别敏感别人问我跟江枫的事,尤其涉及到结婚这个话题,所以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没想过。陶姐忙完了就看看电视吧,中午不用做我的饭,我不回家吃。”
“呵呵,你不要嫌我话多啊,”陶姐笑呵呵的继续说,“你看,我在你这儿做了几年,咱们关系就跟亲姐妹没什么两样,有些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上次回老家,得知一个朋友的女儿,也是三十好几了,啥也不缺就是缺个孩子,跑了好多医院都没怀上,说是很后悔没在年轻时早点要个孩子……所以我就想到你的情况,你看你现在也是什么都不缺了,人又这么漂亮,是不是该考虑结婚生子的事情了呢,不然再过几年成高龄产妇了,到时候生孩子很吃亏呢……”
听她提到孩子的事情,我陷入短暂的深思。其实,我有个心病就是一直担心自己怀不上孩子,因为小时候来例假时也不得不被陈桂芳逼迫干重活洗冷水,导致自己多年月经不调,有时来例假又痛的要死,吃了好多药都不是很理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当年跟何遇同居几年也没怀过孕,甚至现在跟江枫一起,我还特意好几次没做安全措施,结果也是没有怀孕的迹象……但我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医院检查自己的生育问题,所以只是有着这么点担心而已。
我没想过这辈子一定要再结婚,却想过要有自己的一个孩子,用心在孩子身下弥补自己人生的缺憾。如今被陶姐一提醒,我是真的不能不考虑是否要继续跟江枫这样不明不白的混乱下去了~
早饭还没吃完的时候,听到大铁门的门铃响了。陶姐在监控视频里看了看,叫我过来,“云灿,你看,这好像是那个……你说要不要给她开门啊?”
“谁啊?”我过去一看,发现视频里是韩巧娟,她一头干练利落的短发,穿得雍容华贵,一脸严肃的在等待。
大约知道她的目的,料到她不见到我是不会事罢干休的,于是让陶姐开了门。
不一会儿,韩巧娟走进我客厅里来了,她步履迟缓,面容和气,略带讪笑,走到我跟前还寒暄两句,“云灿,今天没去公司?”
“说。”我没理会她的寒暄,只让她有屁就放。
“……”她敛了敛眉眼,酝酿了下,“你知道的,我为了小微的事来找你。”
“那就别说了。”
“云灿,我知道你是在报复我,你恨我,恨小微,但是——”她低下头,气势弱了很多,有些深沉的,“还是那句话,能不能看在我是你亲妈的份上,别让小微坐牢。”
她不提亲妈还好,一提这个,我恨不得把桌上那半杯开水朝她泼过去……
“韩总不是很有能耐的吗,怎么,你女儿犯了法,这种小事你都解决不了?”我奚落到。
她让陶姐先避开一下,然后在我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更加低沉的说,“云灿,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对你很过分,但这都是有原因的,你根本不了解我心里的痛……你知道我曾经为什么那样恨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