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沙发上休息会儿,不然看我们吃,你要嘴馋了。”白纪川轻声道,“今天吃了很多东西了,明天再吃好不好?”
一然很听话,这里都是最好的朋友,不用顾忌那么多,就大大方方去沙发上看电视了。
清歌和可欣看了看她,大小姐问:“怀孕这么辛苦,连饭都不能好好吃?”
清歌笑道:“为了后期少吃苦,为了产后恢复得快,她那么要漂亮的家伙,胖个几十斤的话,肯定要抑郁了。”
白纪川说:“她不呕吐也不难受,胃口特别好,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可以从早上一直吃到晚上,前天她妈妈带她去产检,医生说体重保持得很好,鼓励她继续坚持健康饮食。”
“其他指标怎么样?”清歌顺口就说,“之前我们去做检查,医生说她子-宫壁很薄。”
白纪川问:“什么时候检查的?”
清歌一愣,忙自责道:“我说漏嘴了,她不让我告诉你的。”
白纪川这才晓得,一然早在他们同-居后不久,就去做过妇科检查,为了将来能不能生个宝宝做准备,当时医生判断她的子-宫壁因为多次流产清宫而变薄,将来可能孕囊不易着床,清歌说她也不知道一然后来怎么调养的。
“我没见她吃过药。”白纪川说。
“或许放在办公室什么的,或许根本就没调理,不过……”清歌轻声道,“她早就做好准备是真的。”
白纪川当然高兴了:“清歌,谢谢你。”
清歌笑道:“可别说是我说的。”
此刻,一然在客厅那边传来笑声,是看动画片乐的,白纪川说:“她最近笑点特别低,有点傻乎乎的了。”
周老师吐槽道:“难道你希望她愁容满面,得个什么抑郁症才好?一然肯定是体贴你,才每天乐呵呵的,她难道不辛苦吗?”
“可有几个男的能像白纪川这样照顾一然?”可欣插嘴道,反问周老师,“将来你会这么照顾我吗?”
周老师脸红了,轻声嘀咕:“你说什么啊。”
白纪川干咳了几声,把话题一转:“组建新公司,需要我帮忙的话,只管开口。”
韩可欣轻轻对男朋友哼了一声,然后应道:“我不会客气的,不过也不能太麻烦你,我爸爸很器重你,他也叫我别有事没事就把你拉过去。”
话题被带开,周老师暗暗松了口气,不是他不想娶韩可欣或不想有孩子,他可是明明白白对韩靖说,要以结婚为目的和他的女儿交往,请求他把女儿交给自己的。但现在还不行,韩可欣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他也不是普通人,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去做。
自然,他会考虑到可欣的年纪,不会无止境地拖下去,除非打算这辈子不要孩子。
“哈哈哈……”一然的笑声突然又传来,顾小天没忍住喷了,被清歌责备,他无辜地说:“一然太可爱了嘛。”
白纪川无奈地起身道:“我去看看她。”
一然正在看蜡笔小新,白纪川陪着她看过几集,的确很好笑,可觉得这对胎教没什么特别好的影响,讲不定将来生个像小新一样熊的孩子出来。可是一然每天都哈哈大笑,他就想,熊就熊吧,以后慢慢教,要紧的是孕妇开心。
“别笑这么厉害。”白纪川坐在她身边说,“清歌都担心你笑的太厉害,对孩子不好。”
一然说:“小新把伤筋膏药贴满全身,连小jj上都贴了,撕下来疼死他了……”
白纪川哭笑不得,他才没心思去看小新,他身边的宝贝才是看不厌的,依稀记得有一次一然好像去医院的,当时怎么说来着,反正一然肯定没承认她是去做妇科检查。
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已经在为和自己的一辈子做准备了,可他还为了蒋诚,和她发生过矛盾。还有,一然竟然买彩票了,刚刚在饭桌上,她说买彩票是因为这一年只能领基本工资,年终奖也悬,钱赚的少了,她就想买点彩票碰碰运气。
要知道,她第二次流产后,因为自己年会中大奖而耿耿于怀,参加任何活动都不再参与抽奖,像是要把所有的运气都存在孩子身上。
她现在是不怕了,还是忘记了,她在自己身边,很有安全感是吗?
“要是生的儿子,像小新这样子,你会不会天天炸毛?”一然问,可是却发现白纪川,凝视着自己,满眼满眼的喜爱,她嗲嗲地一笑,“干嘛啦,这样看着我?他们都在呢。”
白纪川在她嘴上轻轻一啄:“就是喜欢看你。”
一然嫌弃地说:“讨厌,有酒味。”
白纪川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一然推他:“你去陪他们,不要管我,我再看一集。”
“别笑得太用力。”
“知道啦。”
白纪川回到餐桌,继续陪朋友喝酒聊天,大家酒足饭饱,陪着一然一起看了两集动画片,一群三十而立的大人,被一个熊孩子逗得哈哈大笑。
夜深了,白纪川送他们出去打车,回来时,这么短短一会儿工夫,一然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可是白纪川现在不敢随便抱一然,自己闪了腰不要紧,一然摔着怎么办。
只能轻轻喊醒她:“去房间里睡。”
一然好乖,被他搀扶起来,晃晃悠悠到卧房里躺下,可是一躺下就拍拍床:“老公也睡。”
无奈只能躺下陪着她,一然摸到丈夫,就安心地往梦里去了,白纪川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面颊和嘴唇,梦里的人呢喃了两声,继续睡着了。
“一然,谢谢你。”白纪川轻声说。
等她睡熟后,白纪川离开卧室,把厨房餐厅和客厅都打扫了一下,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家,他还记得搬来后不久,一然就出现了,那时候家里冷冰冰的,一点生气也没有,房间里还堆着各种纸板箱。
可现在,角角落落都被一然填满了,不仅是她的小东西,还有她对自己的爱。
家和房子,真正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周一,傅瑶到公司上班,见蒋诚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以为老大是正常的休息或外出,但中午吃饭是,她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妈妈就发来消息说,他们小区一套房子卖掉了,买主就是她家的房客蒋先生。
“他真的买啦。”
“买的还是我们小区里最大的房型。”妈妈说。
“哦。”
“你晚上去帮我抄一下煤气。”妈妈又说。
“怎么又要抄了?”
“煤气费这么少不正常,你去看看。”
傅瑶觉得妈妈很烦,而且她不能自己去抄吗,不过想想现在蒋诚知道自己是他的房东,看到她妈妈或许会觉得尴尬,还是自己去吧。其实她很想让蒋诚回头拍个照片传给自己,但是她不敢说。
下午,蒋诚来上班了,一来就扎进会议室几乎没出来过,到下班时间后,同事们陆陆续续都走了,她傻坐着等蒋诚,八点刚过,他终于出来了。
蒋诚完全没在意傅瑶,自己先离开了,但是他回到家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有事吗?”开门见是傅瑶。
“我妈妈叫我来抄煤气。”傅瑶尴尬地说,“蒋总对不起哦,我妈妈那个人,什么都算得很精的。”
“下次跟我说,我给你拍张照片不就好了。”蒋诚主动道。
“对不起。”
“不是对不起,是怕你麻烦。”
“我不麻烦的。”傅瑶口是心非地说,不麻烦才怪,还要眼巴巴等着蒋诚下班才能走,而且今天运气好吧他在家,如果不在家呢,又要在门外傻等吗?
蒋诚在吃晚饭,好像是顺路带回家的外卖,厨房里冷冷清清的,只有电热水壶有使用过的迹象,蒋诚的房租是包括水电煤的,房东那边会自行在支付宝上缴费,所以他平时也没怎么在意。
“我妈妈说煤气费太少了,让我来看看。”傅瑶记录好了数字,尴尬地说。
“我就洗洗澡,的确花不了多少。”蒋诚说。
傅瑶看了看桌上的食物说:“蒋总,你每天都吃外卖吗?”
蒋诚淡淡的:“嗯。”
傅瑶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要不要去我家吃晚饭?”
屋子里瞬间冷场,两人呆呆地互相凝视,傅瑶的脸紧跟着就红了,往她妈妈身上推:“我妈妈说,煤气费这么少,肯定不怎么做饭,就隔着马路很近的,要是、要是……”她编不下去了。
“没事了吧,早点回去吧。”蒋诚说。
“哦好,蒋总byebye。”傅瑶如遇大赦,径直往门外跑。
蒋诚默默地坐回餐桌边继续吃饭,其实外卖他早就吃厌了,可要填饱肚子没办法,可一个人实在不想做饭,或者等新房子全部妥当后,他再慢慢把日子过起来。
打开手机,微信上是妈妈的消息,依旧再反复问他现在住在哪里,甚至威胁要到丰达来蹲守她。
蒋诚淡漠地回复:“你要是来丰达蹲我,将来你连我在哪个国家都不会知道,你不信,就试试看。”
如果当初,他也能这样威胁妈妈,不让她再骚扰陆一然,该多好。
微信上,突然跳出了添加邀请,是傅瑶。
16:00更新,不见不散大琐家最近为了爸爸术后恢复,每天都忙得团团转,可我妈妈即便那么辛苦了,她还会很有心情地在买菜时,去中药房买过端午节的香包。去年因为买晚了没能买到漂亮款式,今年她就一直惦记着早点去买。看着我妈,我觉得近来浮躁不安的自己太没用了,日子能不能过得开心,终究决定于人生态度啊。与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