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胖子虽然是横躺在泥沼之中,下沉的速度很慢,但是其余几人的重量都维持在他地上,此刻身子也已经有一半陷了进去。
泥沼已经快触及到他的耳垂处了。
此时,这小胖子没有了之前那份镇定,身子开始微微发抖起来,竟是有些怕了。
毕竟只是五六岁的孩子,别说这小胖子了,其余的几人心中也是这般。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小胖子的身子又陷入了一寸有余,而此刻泥沼已经没过了他的双耳,嘴角边上也已经触之可及。
“不羁,我讨厌泥沼,我不想死,呜……我不想死!”
“怎……怎么办啊?不羁!”黝黑的少年看着越陷越深的小胖子急了。
那与牧宸长的一般模样的孩子此时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对于那黝黑孩子的提问也无法给出满意的答案。
而且不止是那小胖子越陷越深,其余几人的情况也并不好过。
那黝黑少年肩部以下已经没入泥潭之中,那细瘦的少年也已经不见其腰部以下位置,那与牧宸长的一般的孩子此刻也已经半个身子尽数没入其中。
“慕容雪怎么还不来,那些尾巴平日里跟的这么紧,生怕我们出事情,今日真出了事情却连个人影都寻不到!”那细瘦孩子愤愤道。
“也不怪他们,是我们自己把他们甩掉的。”那小胖子少了几分哭腔,轻声说道。
只是小王爷说话间,却发现泥潭里的泥沼此刻已经触及了他的嘴巴,让他说话都变得开始有些困难起来。
“不好,将小王爷的脑袋抬起来,否则泥沼入口鼻,直接要闷死的!”细瘦孩子之前一直在打量着跑去喊人的那个孩子离去的方向,此刻余光瞥过小胖子,顿时朝着另外两人喊道。
只是他自己的双手已然馅在泥沼之中,而那黝黑孩子的双手也早已经陷入泥潭深处,只有与牧宸长的一般的孩子双手还能自由活动。
那孩子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马便抬起了那小胖子的脑袋。
随着他这一用力,小胖子的身体倒是上浮了几分,可他却立马下沉好几寸,一时间,泥潭已经没过他的后腰处。
“不羁!”几人见状,忍不住大喊道。
那与牧宸长的一般无二的孩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下陷搞的有些慌乱了,突然,他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之意,对着几人说道:“都打起精神来!慕容雪带人来了!”
众人皆朝着那孩子的目光看去,在这一望无垠的田野之中,虽然还在数里之外,但是那几道朝着自己几人而来的身影却是清晰可见!
兴奋之余,那与牧宸长的一般无二的孩子脸上却是顿时拉了下来,他朝着小胖子凝重地说道:“虽然已经看到他们了,可是离此处起码还有数里之远,我怕你会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但是你别慌,当泥沼没过你口鼻之前,一定要屏住呼吸!这样或许还来得及!”
远处的身影越来越近,而此刻几人在泥潭之中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陷越深。
当那些人赶到的时候,那小胖子的身子几乎已经完全浸入到了泥潭之中。
……
“从此以后小王爷便再也不喜欢与泥有关的东西了。”牧宸喃喃着,而后双眼中露出一丝精光,带着怒意咬牙切齿道,“而害他之人似乎也知道这一点,还特意将他从泥地里扶到了栅栏边上……你!究竟是谁!”
这脑中的关于小王爷的记忆片段与身边所变化的场景在一虚一实之间刺激着牧宸的情绪。
到了此刻,他竟是有些分不清自己是牧宸还是那叫做不羁的小孩了。
身体周围画面再次一转,脑中的记忆片段继续呈现。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风拂面,一望无际的碧水蓝天,零星的几只海鸟从空中一掠而过。
但本是应当十分惬意的画面却是布满了重重杀机。
一艘百丈大小的五桅帆船随着波涛在海面上起伏着。那主桅杆扬起的帆布之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夜字。
而在这艘百丈大的五桅帆船旁边,有着上百条的双桅、三桅帆船。各船只主帆上的图案与文字尽不相同,愣是没有一个重样的。
这些船大小不一,大的虽然没有这五桅帆船这般有着百丈大小,但是四五十丈还是有的。而最小的几艘却是仅有十余丈,说是船,其实充其量不过是条小舟罢了。
这上百艘大小不一的船只看这阵仗,似乎是将这主帆上写有夜字的五桅帆船重重包围的意思。
那五桅帆船的甲板上,为首的是一个披着白色锦袍的公子,锦袍之下是一袭素色华服,腰间一道巴掌大小的墨色兽状和田玉在锦袍之下若隐若现。
那公子剑眉深眸,唇红齿白,放在那里都是吸引万千少女的存在。
他此刻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上百条围着自己的船只眼中尽是嘲弄之意。
在其身边,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高六尺有余,与那公子倒是有着几分相像。
“不羁,怕不怕?”那公子哥回过头,对着少年笑着问道。
“土鸡瓦狗,有何可怕!”少年的嘴角也微微开始上扬,嘲弄的表情与那公子一般无二。
“闻人不浪!闻人不羁!你们两兄弟这大半年来在东海造了多少孽!今日说什么让不能让你们安然回去!”一艘三十多丈长的三桅帆船上,一个中年男人持刀指着那公子冷声说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这大半年来我兄弟俩在东海造了什么孽?”那公子脸上的嘲弄之意依旧。
“善哉善哉,施主,你九个月前因为一个女人将东海十八国中的扶桑国王族古家尽数灭族。同日,将我古佛道的了然十弟残忍杀害。而后三个月,又将这东海上二十七座大小岛屿上的人尽数屠尽。第六月,鬼岛之上,又灭了从上古传承至今避世不出的隐世宗门——天阴宗的满门!第七月,又杀了前来找你理论的各家联盟代表。如此杀孽,简直就是人神共愤!”一艘三桅帆船的甲板上,一个年过六旬的和尚义正言辞地说道。
“哈哈哈哈!不羁,好不好笑,这秃驴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夫果真更胜那了然贼秃!”那公子顿时仰天大笑。
“那扶桑国古家后人掳走我嫂子在前,没屠尽一国已是我大哥仁慈。你古佛道的了然贼秃是非不分,教徒无方,死有余辜。至于那二十七座大小岛屿上的人,呵呵,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勾当的你们心里不知道吗!至于那鬼岛天阴宗!盗了我那夭折早逝的伙伴尸身做僵尸!挫骨扬灰都难以解我心头之恨!”那少年说到此处,几乎是咬着牙吼的。连嘴角处咬出了一丝鲜血都不自知!
“上三族的人行事果然这般霸道,我古家并非只有一脉,你大可找那犯事一脉的麻烦,何必将我国都江户的整族灭门!今日我代表古家之人,扶桑国所有民众向你闻人阀讨个公道!”
“不错!东海大小岛屿有上千之数,我等都是同气连枝,那二十七座岛屿被你闻人不浪尽数屠灭,此等大仇我千岛联盟岂能善罢甘休!”
“我天阴宗年年与你闻人阀进贡,你这弟弟凝结武魂之际也是靠我天阴宗禁地的阴气戾气!却不曾想到你们居然恩将仇报!不羁少爷!你说我天阴宗盗你早逝夭折的伙伴尸身做僵尸可有证据!”那人话锋一转,朝着那少年问道。
少年不语,但是其微微有些颤抖的身子无不在诉说他此刻的愤怒之意。
“居然还有天阴宗的余孽,竟然还有不少。”那公子看着此刻说话之人所在的船只之上还有近百人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凛冽之意,继续说道,“天阴宗,呵呵,你以为灭门只是因为你们盗走小王爷的尸身做僵尸吗?五年前京城荒村里的僵尸出自谁的手笔你们心里当真没数吗?”
那公子说话间,深邃的眼眸紧盯着那天阴宗余孽头头的眼睛。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公子的目光还是他口中所说之事让这天阴宗的余孽眼神之中有了几分闪躲之意。
“各位,无需听他强词夺理。”那上百艘船只之中,最大一艘的甲板之上,一个身披灰袍的人开口说道。
见其一开口,百船之上的人纷纷都闭上了嘴巴。很显然,这人是很可能是此行的牵头之人。
这人很高,海风吹拂之下,那灰袍紧贴着他的身体,可以看出此人十分的消瘦。
只见他缓缓的开口道:“不浪公子,听闻你是当代独领风骚数十年的第一人,奈何你杀孽过重,今日只得恨饮在此了。”
“鼠辈!我认得你!你便是那日在天阴宗用小王爷尸身所制的僵尸御空飞行的家伙!”那少年指着那灰袍人狠狠地说道。
“哦?不羁少爷,你是在说他吗?”那灰袍人呵呵一笑,单手成印,身前出现一道阵纹,一口漆黑的棺木从那阵纹中缓缓而出,棺盖应声打开,里面是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小胖子。”
“混蛋!我要杀了你!”
那少年与牧宸异口同声的吼道!
两道九丈武魂骤然成型,那武魂之间有三色之气在其身上流转!
少年与牧宸的身影顿时重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