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来历不明的黑衣人,香音已是目瞪口呆的愣在了那儿。她心底立刻推翻了自家娘娘孤立无援的那种想法,这哪里是孤立无援啊?分明早有后台啊!!
听着那黑衣人恭恭敬敬的模样,看来她这个主子,大有来历啊!
翠花心中虽有惊讶,一方面又觉得理所当然。
两个女婢各有所思,云珩只是懒懒的斜卧在榻上,神情淡漠的翻阅着话本子。
她发觉自己变了,以前是绝不会用这些卑鄙手段的,连想都不屑想。可如今的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中没有一丝犹豫。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才是最公平的做法,不是吗?
“本宫要歇会,你们下去吧。”困倦袭来时,云珩揉着眉心吩咐道。
翠花与香音闻声,迅速从里屋退下,她们可以外屋小憩一会。
半个时辰之后,待屋里没了响动,里屋没关的窗户里,偷偷摸摸爬上了一个人。
云珩酒足饭饱,正睡得香甜呢,听到动静时立刻警醒了过来。她并未急着睁眼,心中早有所料。
毕竟,冯玉璃想要彻底毁了她,而不是吓唬吓唬她。所以光靠几包情思媚能成什么事儿,这种坏人名节的场景,必然少不了一个野男人啊!
在这场戏中,扮作野男人的角色是个乞丐,他甚至连衣服都未曾换,顶着一身臭烘烘的狼狈样,就这么被冯玉璃的人安排进了香景园。
乞丐好不容易翻进了窗户,这才踮起脚尖向着床榻走去。一想起他待会要做的事情,乞丐便激动的咽了咽唾沫,他一边走着,一边想要将满是补丁的衣衫给脱下。
云珩听到这些声音,也懒得忍了,径自坐起身,目光凛凛的直视着乞丐,不发一语。
陡然见到床榻上本该神志不清的女子坐起来,乞丐心下一慌,下一刻便对上了那双淡漠至极的黑眸。
乞丐大惊,见她双目清明,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时,便知这事儿办不成了!他立刻就想往后跑,却差点撞上了刀尖上。
原来,就在乞丐进来没多久,柳啸便手执长刀,立在了乞丐后头,隐忍不动。
待得到主子的眼神示意时,他这才将刀锋挪了上去。
乞丐要是跑得快,此时早就自寻死路,撞上了刀口。
可现在这种情况,乞丐也不好受。刀口没撞上,却无路可退啊!
乞丐顿时匍匐在地,大声求饶道:“小的被猪油蒙了心,得罪各位大人,还请大人恕罪啊!”
云珩这时站起了身,慢慢走近乞丐,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柔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小的不知道啊,小的不得已,听人行事的呀!还请大人饶小的一命!”乞丐连头也不敢抬,只顾着求饶道。
柳啸却出了声道:“主子,这等心思龌龊之人不如杀了,也算是替北诏除害了。”
乞丐听到这话,吓得差点要尿裤子,只哭嚷着神情悲切道:“大人,大人,小的也是迫不得已,他们威胁小的,若是小的不照做就杀了小的,小的为了活命,只好这么做呀!”
柳啸神情厌恶的瞧了乞丐一眼,只恨不得立刻动手。可惜主子一直不给个准话,柳啸便猜,主子或是留着此人,另有妙用也说不定。
云珩不耐烦的摸了摸耳朵,道:“再吵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说,谁指使你来的?”
乞丐一听这话,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被她割去了舌头。可砸听到后半句时,这才犹豫了下,道:“小的其实也不清楚那位是何人,但是小的见过她,只要她在这里,小的就能认出她来。”
这不是狡辩,乞丐也深知自己狡辩不用,干脆一口气全招了出来。
云珩心里早就知道乞丐的幕后之人,只不过她需要一个过程,让乞丐为她所用。
“柳啸。”云珩示意了一声。
柳啸立刻从怀中拿出一幅卷轴,摊开在了乞丐面前,冷声道:“看清了,是不是她?”
乞丐不料他连画像都准备好了,只压住心底的震惊,望向了画上之人。这一望瞬间无法淡定了,眼前哪里是一张画啊?简直就是个人活在画里,似乎下一刻就能走到他的面前啊!
“是是她,就是她,就是她威胁小的,让小的狠狠折磨您一番呢,小的当时拒绝了,但是她就让人将刀架在了小的脖子上,小的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认命啊!”乞丐结结巴巴的说着,恨不得能在云珩面前重现当日情景。
云珩听得烦躁,冷声道:“行了,我知道了,你想活命也行,明天这个时候,我要听到堂堂玉璃公主买通乞丐,欲羞辱北诏皇后的消息。当然,你嫌麻烦,也可以不做。”
后面的话她并没有说完,可乞丐已经听明白了。他如果不肯做,或者是做不到的话,都是死路一条。
皇后娘娘?玉璃公主?两个身份,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呀,没想到,他竟然卷入了这两位大佛的纷争中,简直欲哭无泪哎!
可乞丐没法子,只能认命。他要是不照办,现在便出不了这个门。办了,好歹还有一线生机。看来,画里头那位主儿,不是这位主儿的对手呀!
“娘娘放心,小的一定将这事闹的人尽皆知,娘娘就等着小的的好消息吧!”乞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云珩嫌恶的退后了一步,朝他摆了摆手道:“行了,走吧。”
乞丐听到这话,顿时如临大赦,连大门都不敢走,跟个猴子似得翻窗就跑。
柳啸收回刀,犹如木头桩子似得站在了那里。
“那边的事情弄好了?”云珩开口问道。
柳啸点了点头,回道:“主子放心,南虎先一步将那女子的房间里布置好了,只等瓮中捉鳖了。”
听到最后那个词,云珩轻声笑了下,道:“那就好,我倒要看看,这只鳖上不上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