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在云家宅子的擎天卫都知道,自家主子是个勤奋能吃苦的。每天早上不吃饭可以,却不能不练剑。可那每一招每一式,都不带杀气的。
这也就造成了今夜里他们此时的震撼,似乎此刻正在他们面前练剑的姑娘,与以前的那个日日勤学苦练的,判若两人。一模一样的招式,却变了气势,棱角分明,杀意汹汹!
不过思及主子之所以如此的原因,肯定与那潜伏书房的贼人脱不了干系,再加上主子又刚刚去试探了那顾长安的事情,所以,这事儿不管他们横看竖看,顾长安顾师傅,是个不简单的,既然能把主子气到连气势都敛不住。
好在他们只是蹲蹲马步,不然,擎天卫一众毫不怀疑,下一刻就能被杀气凌人的主子砍成一条条的。
剑起剑落,云珩帅气的挽了个剑花后,便挥剑回鞘。一口浊气吐出,心底的阴郁之色彻底被驱散了个干净。
随着回溯归鞘,奇然的笛声也到了尾声,云珩看了他们一眼,最终潇洒转身回到了自己屋中。
她刚刚练剑尽了兴,本是撒气之举,却无意中有了突破。这让她有些惊异,本来能让她动怒的人几乎都死光了,除了前世姓冯的那两个贱人,这一次,顾长安的出现,倒是头一个。
他仗着自己没有证据指认他,便无法无天了是吗?云珩脱了衣裳,整个人都沉进浴桶之中。冰冷的水盖过她的全身,却无法让她有丝毫动容。
而异变就在此刻出现,原本冰冷刺骨的水,竟然冒出丝丝青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水温迅速升高。而这一切,都得益于水下那人。
她内力挥发的有些快,若是被江湖上那些人得知,用尽内力便是为了让冷水变热,不知道要引来多少白眼与笑话。
当然,这事儿也比较任性。常人耗尽内力,需要休息较长的一段时间来恢复。她体质不同,一眨眼的功夫便能耗尽内力,可半个时辰的功夫,也能让她的内力重新恢复。
这事儿是她之前试了出来的,正是因为这点,她每次耗尽内力,恢复的速度一次会比一次快。而且,内力也会随着次数的增加而上涨。
如此,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待疲惫散去,云珩这才穿上衣衫,慢慢向内屋走去。在靠近床的时候,她广袖轻拂,一阵风顿时冲那唯一的光亮处袭去。
下一瞬,整个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云珩合上眼,这才放任自己沉入梦乡。
这一夜,有人睡得很香,也有人睁着眼迎来了黎明。
柳啸见时辰到了,率先活动下了筋骨,道:“昨夜之事万不可再有,听清楚了吗?”
奇然摸了摸自己酸疼的后腰,龇牙咧嘴的回道:“知道啦,柳哥,你不是还有事儿吗?这么硬拖着一夜,那里还不乱成一锅粥了?”
“哼!这才一夜,要真乱了,我非得废了那帮小子不可。”柳啸面无表情的道。
好在说归说,四人活动了筋骨,便各自回归岗位去了。
柳啸临走之前想去跟主子打个招呼,却不知主子已经出了房门。
两人迎面撞上,柳啸有些吃惊主子竟然起的比往常还要早上半个时辰。
“主子!属下过来跟你告个别。”柳啸神色认真的说道。
云珩倒是不雅的打了个哈欠,随意的摆了摆手道:“现在天色尚早,不如吃了早膳在赶路?”
打量着自己属下的面色,看着有些苍白,毕竟昨日一路奔波,本就不易。又被书房这事儿闹了一晚上,心情大起大落还被罚蹲马步,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柳啸倒是摇了摇头,回绝道:“不了,主子。待会赶路有干粮能应付,不早些回去,那些兔崽子我不放心!”
这么一说,云珩猛然想起了那事儿。的确,之前建立了耳门,最近新来了一批人,要不好好训练,估计能炸开窝。
她还有些纳闷呢,怎么被招收进来的家伙,个一个都脾气古怪的很,这也是柳啸,训练人的方法自有他的一套。
这要换了云珩自己来,想必人才没给训练出来,她就先撂挑子不干了。之前她也是好奇,擅自去探了一圈,结果被群小毛孩调戏的差点暴起!
后面即便得知她身为主子的身份,那些个家伙也不曾收敛些。要不是仗着他们有些本事,又忠心耿耿的,云珩早就拿着自己的溯回,让他们知道知道,挑衅她的后果了。
越想越觉得憋屈,等她闲下来,总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柳掌柜,那帮子兔崽子只能辛苦你了。”云珩眨了眨眼,颇有些庆幸道。
柳啸见到他主子的神色,也想起了那些字往事,顿时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主子,经过上次您亲临,那些刺头都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下次再去,一定乖得像个崽。”
云珩闻言只是笑了笑,送走了柳啸后,她照常练了练剑,却在收尾之时,发现了陌生人的气息。
“来了还藏头露尾,顾师傅莫不是怕被我这剑不长眼,伤了你不成?”云珩未曾看来人,只是径自站在那儿,语气淡淡的道。
被发现了,顾长安抿嘴一笑,脚下步伐顿时加大,从柱子后现了身。
此时太阳初升,柔和的阳光洒遍大地,也映在了院中那人的身上,顾长安看的眼都不眨。他看到那一抹白色身影,似乎被覆盖了一层淡淡光晕,似能随风散去一般。
“本以为顾某起的算早了,没想到,大公子还要早。”顾长安今日身穿一袭月白长袍,明明初春还有些寒凉,可他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走了过来。
清晨里,男子的嗓音显得稍微低沉。云珩淡淡一笑,话锋一转问道:“对了,顾师傅初来乍到,还不知昨夜睡得好不好?”
顾长安面上一片慵懒之色,回话时整个人都显得无比放松,道:“甚好,大公子这儿真是快风水宝地,昨夜睡意朦胧之时,似乎听到笛声,不知是府中哪位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