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才懒得管,既然幕后之人让她兜着圈子进了来,还藏头露尾的,这可就不太好厚道了。
她悠闲的坐在亭子里,一边一手带节奏的敲击着石头做的桌面,一边暗暗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她不走,清韵也不敢赶人,毕竟要她来的是主人,不出来见她的也是主人。见与不见,都在主人一念之间。
等了半盏茶功夫,那道视线一直都在,便是云珩五感再差,都忽视不了。
她猛地站起身,眸光锐利的看向了那视线探来的发现,语气不耐道:“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当个缩头乌龟就这么高兴?”
云珩话说的很难听,可还就是这招才管用。内院里头的竹屋,在话音落下未几,竹门被里头的人推开了。
清韵被耳边的话炸的一愣愣的,他刚想说这少年胆子真肥,居然当众辱骂主人。可竹门里头的动静却让他住了嘴,毕竟,主人鲜少露面,特别是在他们这些属下面前。
走出来的是个年纪大不了她多少的少年,看模样也就十七八。他穿着一袭月白长袍,鸦青色长发并未束起,而是随意披散在背后。
他有一张艳丽的面孔,典型的男生女相,故而这人光是面相,便透露着一股子阴冷的滋味。
可他板着一张脸,少年每走近一步,那几乎肉眼可见的寒气就要逼近云珩等人一步。
少年寒凉的目光轻轻在她面上扫过,似乎顿了顿,却并无其他动作。
云珩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个自带寒霜的人物,看他的模样,似乎与自己并未有事儿相商。那把她骗来干嘛?有病?
既然没事儿,云珩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这内院。她还要回去喝酒呢,哪里有功夫陪这些不识趣儿的人逗留?
眼见着人越走越远,清韵眼巴巴的望着身前少年,目光中畏惧之色根本藏不住,道:“主人,就这么让他走了?”
他还以为自己主人把人喊来,是要做什么大事呢,结果就看了一眼,给放走了?那他干嘛提心吊胆的将人拐来,直接让主人去屋子里头看一眼得了。
只可惜清韵只敢在心里想,面上半分情绪都不露。
“走就走,长得好看了不起啊!”在清韵离开之后,少年身子僵硬的站在亭里良久,小脸儿被寒霜覆上,不满道。
这句轻柔的话被随意碾碎在风中,无人知晓。
回到之前待着的那个屋里时,奇然已经拿着一身衣衫在那恭候许久。
云珩接过便在偏屋换了新衣裳,穿着有些别扭,却还能接受。
就在她重新回到主屋时,里面闹哄哄的有丝竹之声传来,男子们的叫好声偶尔还盖过那靡靡之音,似要冲破天际。
原来,屋里不知何时进了五个女子,弹琴吹箫的都有,甚至有个身姿妖娆的红衣女子,在屋中心翩翩起舞,舞姿轻盈,举手投足间皆是女子独属的媚意,一双盈盈水眸却冷得不似凡间女子,这一冷一热糅合在该人身上,便让人觉着妙不可言。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云珩,也不想扰了众人兴致。她抬脚迈进屋里,端的个悄无声息。
可事与愿违,她人刚要坐回自个的凳子呢,那个长得倾国倾城的姑娘,竟然转着圈儿的跳进了云珩的怀里。
被一个大美女投怀送抱的云珩:“”
众人见着这一幕,大声叫好!云珩一眼扫去,原本闹哄哄的人们一下没敢再吱声。
云珩很想拖个人来问问,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跳舞就跳舞,往她怀里钻,算什么事儿?
那红衣姑娘见她没动静,不甘心的在她怀里扭了扭腰肢,柔软细腻的双臂突的攀上云珩的脖颈,吐气如兰。
云珩差点将之前喝下的酒悉数吐了出来,好在她是个讲究风度的人,强忍住将对方扔出屋子的冲动,云珩不豫道:“还望姑娘自重,这等艳福我实在是消受不起。”
说着,她还动手将软成一潭春水的姑娘,往外头推了推。
哪知道,这一推,竟然没推动。云珩不信邪,不就是个会跳点舞,身姿灵活的小姑娘嘛,能有多大劲儿?
她这次用了八成力度,结果人没推开,反而让对方越扒越紧了。
红衣姑娘偏过脸去,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勾了唇。一抹奇异的笑容在她唇角如春花般绽放,美不胜收!可她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里,藏着异样的兴奋!
明知道云珩不喜与人肢体接触,红衣姑娘非凡不退,反而努力将胸口往人家身上蹭,这么蹭着蹭着,云珩几度黑了脸,而后似乎发觉对方这胸口怎么平的不像话?
想到这点,云珩脸色大变,再也不顾不得与之周旋,袖口藏着的短剑被她捏在手中,就往那红衣女子身上袭去。
那红衣女子不乐意的咬着唇角,从对方身上退了下来。
云珩定眼一看,只觉自己之前瞎了眼。这哪里是个姑娘,胸口一马平川,分明是个铁铮铮的汉子啊!
“你我真该将衣衫换着穿,才对啊!”红衣‘姑娘’拿出香帕,轻轻拭去额角的细汗,望着一臂远的人意犹未尽道。
在场之人意识到了不对劲,自发的围了上来。而那些还在弹奏的姑娘们,被这仗势吓得哗然失色,个个都软了脚。
云珩听完这番话,喉间一甜,几乎被气的要吐血!她帝云珩纵横沙场大半生,从来都是她占别人便宜,焉有被人吃豆腐的理儿?
重活了遭,难不成连个小毛孩也能这么欺负她了?云珩是又气又怒,心绪起伏太大,灼的她眼角起了粉色。
“接近我,你意欲何为?”平息了心中怒火后,恢复了理智的云珩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问道。
奇然发现了主子的不对劲,快步来到了她的身后,暗暗问道:“主子没事吧?”
被个莫名其妙的女子欺了身,他们这帮子做属下的还以为,这是人家阁里头的乐子,也没多想。
哪怕现在,主子突然翻脸,他们都还没回过神,不过这欺身上前的红衣姑娘,怕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