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漠发现当务之急是赶紧要买一处宅子了。现在登门的人络绎不绝,他所在的街道都每天都被堵得水泄不通,邻居都叫苦不迭,每天场面直逼堪帝都早高峰。
就连他自己出门也成了问题。从后门偷溜被有心人发现了,想见他的就在后门一直蹲他。一见到他就痛哭流涕,跪下一阵磕头,嘴里都是爹死娘没,死活乞求陈漠卖他点药。
陈漠好心给了个一两次,算是完了蛋。从此以后,出门必被堵不说,那场面犹如上朝,众人黑压压跪了一片,如果只是都跪下也就罢了,那些跪下的人都冲着他哭声震天。
这且不说,还有私生粉,一蹲半个多月,连吃饭上厕所都没见走开过。有男有女,都非要拜师学习仙术。
这些人给几盒药是打发不走的。只是出门被堵也就罢了,这些私生粉居然自制云梯,通宵达旦不停从各窗口偷窥陈漠。陈漠只好再不开窗,天天蹲在家里暗无天日。
登门的还有媒婆们。这哪成,自己刚刚穿越这一个位面而已,在这娶妻生子多不合适。到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带走,不能的话抛弃妻子多不好。
接着就是各种官吏,凭着混迹官场多年的直觉,他们知道这武大既然被皇上关注了,至少这家伙是半只脚在宫内的御商了。这种人最后肯定有宫内大人物要收他入门。
宋官员自己不便经商,工资又低,即便蔡太师这种相当于总li级别的官员明着的收入也就年薪刚百万而已。
他们其他的收入,各地官员的媚银只是一小部分,找各种代言人进行官倒,冲当他们的钱袋子,这才是大头。
所以,武大郎现在进入了宫中的视线。按照以往的规律就肯定会被某个势力的头头给笼络去,从此出面替他们赚取和存储银子。
他们当然得尽快来拜码头,首当其冲的就是李知县。陈漠刚送完御史回来就发现他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到陈漠,马上弯了腰,脸上笑如春风,立即拱手道:“等你多时,武兄可终于回来了。”
陈漠万万没想到他会来。这早上还主审自己呢,不过几个时辰,就又兄弟相称。但他知道这事怨不得李知县,他也试图周全过自己。
便也笑着赶紧寒暄着,让这知县进了屋。刚进屋知县就“噗通”跪下,行了个叩拜大礼。陈漠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赶紧扶他起来。
“李大人,你这不是折煞小人了吗?”
李知县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愁眉苦脸道:这药死人一事我也十分无奈啊。那仵作交的尸检上写的就是药物中毒。你也应该能猜到这幕后主使是谁。
这事倒落的我两处不是人。实不相瞒,他在京城有一个大官是亲家。他亲自吩咐下来,不将你归案,我全家都要跟着倒霉。
可照办,就会委屈武兄你。我只能将你下狱,吩咐牢中好生伺候着你,也是想多周旋几日,看能否为你解围。
但今天你也应该看明白了,那两官员都是来势汹汹。我官小人微,在那种场合下,实在无法照顾到武兄啊。”
他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陈漠也完全能理解,只不过不明白他为何要专门过来给自己讲这些,而且又为何如此惊惧。
陈漠并不了解官场的运作规则,还不知道皇帝亲自降旨,并拍御吏前来的意义。但李知县这种老油条当然心知肚明。这时候不赶紧来道歉修复关系,等过几日,说不准他就要跟西门庆一样倒霉了。
陈漠虽然稀里糊涂的,还是由衷地说了一堆抚慰这县官的话,才终于将这县官送出去。临出门,这县官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我留了些礼物给武兄,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就在你那桌子上。”
陈漠哭笑不得,自己现在怎么也开始收受贿赂了。他慌忙推让一番,但李知县拔腿就跑,看来这礼送的诚意十足。
陈漠看桌上果然多了一个褡裢,拉开一看,全部都是纹银,称重恰好一百两。
还没等他缓过来劲,知州大人和提刑司提点刑狱司都纷纷亲自登门。他们痛骂昨日审案的副手不是人,这显而易见的冤假错案居然差点让他们给办实。
从他们嘴里,陈漠知道了昨天审自己的那两个倒霉蛋,不仅受够了惊吓,侮辱,在众人面前丢尽脸,而且已经被打发回家,看起来前途也大为不妙。
他不知道的是这其实就是这两位官老爷算计好的。明显的冤假错案,甭管他们办成什么样都会惹的一身骚。他们一箭双雕,既借武大郎案搞掉这两个眼中钉,又痛快地收拾了他们作为建立自己和武大郎关系的献礼。
陈漠,根本没有这般缜密的心思,只是暗暗高兴,也愉快地谅解了这两个看起来不错的“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