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王他们说,墨刺和荆燕曾经达成过一个协议。
那还是在上世纪中期的时候,新的国家刚刚成立不久,墨刺和荆燕为了避免内耗影响稳定的局势,约定彼此绝不主动挑起事端,有了分歧和矛盾也要尽量用对话的方式解决。
只是,时过境迁,到了现在,这种约定还有多少效力就不得而知了。
事实上,经过多年蛰伏,荆燕的实力从建国初期的弱势一方,已经积累到一个能够与墨刺相抗衡的程度。
俗话说得好,一山不能容二虎,想必政府也正是抓住了这点才能大做文章,意图一劳永逸地解决掉黑暗世界的两大巨头。
不过荆燕也不是不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他们与政府之间无法也是互相扶持,互相利用罢了,这一点我们都看得很清楚。
既然如此,双方之间就肯定不是铁板一块,如何抓住里面的漏洞不断打击对方,这便是我们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
讨论过后,吴语等人决定立刻对荆燕在临州市的势力展开调查,与此同时,他们也启动了隐藏在政府部门里的“暗线”,想方设法地打探相关消息。
庞大的战争机器一经启动,就立刻发挥出令人惊讶的能量。才半天工夫,我们已经掌握到了燕江川和燕小曼的行踪。
让人奇怪的是,他们二人似乎并没有想刻意掩饰行踪,或许身为双飞燕的燕江川对墨刺的反应早有所准备,毕竟他三天前曾试图击杀过我,一名隶属于墨刺外组的正式成员,对此,墨刺不可能不给予回应。
燕江川的最新落脚点在临州城南的一座寺庙,距离市区大约有十五公里。我们驱车赶到的时候正好日薄西山,夕阳的金色光辉洒在这座名叫“镇龙寺”的庙宇前,景色竟有了几分**肃穆的感觉。
“走吧,人家都已经摆好阵仗了。”
一下车,我们就看到了早早站在寺庙门口的迎客僧,领头的一个肥头大耳,须发皆白,正对着我们微笑示意。
既来之则而安之,虽然此行只有我和吴语、聂远行三人,但我们后面的支援部队呼之即至,确实不用担心对方会搞什么花样。
“三位远道而来,贫僧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待我们走得近了,胖和尚眯着眼睛笑道:“燕施主已在里间恭候多时,请诸位随我来。”
没有任何异议,吴语带头,我们三人随着在老和尚的带领下鱼贯而入,做了回镇龙寺的尊贵香客。
毫无疑问,老和尚嘴里的燕施主必定是燕江川无疑,我只是好奇,一个将据点设在寺庙里的荆燕临州分部,到底为什么要堂而皇之地把我们引到这儿来?
“待会儿如果动起手来,你一定要跟紧我们,虽然这么短的时间荆燕肯定来不及调高手驰援,但他们每个分部都会有一只‘三合燕’坐镇,这才是最需要提防的。”路上,吴语还是极为贴心地提醒我道。
独行燕后是双飞燕,双飞燕后则是三合燕,这是一个对应银刺的等级,实力确不容小觑。
而且,荆燕里的杀手素来都以武力高强著称,这一点不仅吴语和聂远行提醒过我,就连老王同志都是深以为然的。
简单来说,同一级别的情况下,墨刺的杀手很难战胜荆燕杀手。虽然不愿承认,但这就是事实,黑暗世界里公认的真理。
当然,事无绝对,我就曾击败过同级的燕小曼,甚至在没有正式成为木刺前,还以一敌二地击杀了燕山和燕峰这两只独行燕。
可惜,个案不能代表普遍现象,在单个战力并不占优的情况下,吴语和聂远行今次联袂而来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绕过一道窄门,视野忽地豁然开朗起来。
原来,此处就是藏在寺庙之中的一个庭院,有花有草,有树有山,不远处的五角飞檐亭中,燕江川正坐着独饮,好一派悠闲时光。
我们三人走进亭子,随意地坐在了圆桌两旁,吴语既是我们的带头人,自然就由她来代表我们说话:“你就是燕江川?”
“正是在下。”
“我是吴语,现任墨刺汴京主管,如果你是从汴京来的,应该听说过我吧?”
“吴小姐是近几年崛起的一颗新星,我又哪会不知。”听了这话,燕江山正襟危坐道:“原本,以我的身份是没资格和你这样对话的,但今次的事件因我而起,我又是汴京遣来的特派员,这件事就必须由我来解释清楚。”
“你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事?”
“当然,不就是因为他嘛。”指了指我,燕江山继续说道:“燕小曼是我的手下,她与刘义有旧仇这件事我原本是知道的,只不过我没想到刘义竟是你们墨刺的人。”
“这可不能成为你要杀刘义的理由。”吴语微微一笑,言辞犀利道。
“如果我真想杀他,你觉得他能逃出我的手心吗?”燕江川大言不惭道:“误会既然已经发生,大家还是坐下来和和气气地把问题解决,要不然我也不会故意暴露行踪,把你们请到这儿来。”
燕江川这番话说的好听,三言两语就想把几天前的事给一笔带过。可惜,他却打错了如意算盘。
或许,组织真的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同荆燕翻脸,毕竟我又没死,即便要找回这个场子也绝不肯大动干戈。
可是我们这次来,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一件关系到墨刺切身利益的大事。
既是如此,他就别想那么轻易蒙混过关了。
不出我所料,吴语并不打算继续纠缠在这件事上,而是向聂远行使了个眼色,突然一把抓住燕江川的手臂,扣住了他的脉门。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变化来得太快,燕江川的实力本就与吴语差了一个等级,再加上有心算无心,立刻就慌了手脚。
“哼,什么意思?这句话恐怕要反过来问你才对吧!”冷笑一声,聂远行把我偷出来的那份文件狠狠甩在了燕江川面前。
见了这份绝密档案,燕江川瞬间就变了脸色,沉默半晌,这才咬牙切齿道:“这东西果然落到了你们手里,是当初那个从医院偷跑出去的家伙交给你们的吧?”
“没错,就是我做的。”当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答话的时候,燕江川瞪大眼睛,脸上再没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