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兴致奇高的第一个跑了出去,凤凰与胖掌柜并肩而行,墨老也是紧跟其后。
凤凰出门便是叫住凤离拉住一人问道;“敢问这位小哥,前方到底所发何事,怎得惹得众人纷纷前往?”
“谁这么不长眼,没看到大爷我有事儿吗?”被拉住之人当即恼怒,但看到面目刚毅的凤离和身旁一行几人时,声音立马弱了下来,而后道;“你还不知道啊,前面周家的媳妇上吊自杀了。噗~噗~长的多漂亮,要身材有身材怎么就上吊了呢,可惜了~可惜了~”此人一边回答还一边舔了舔舌头,相模甚是猥琐。
凤凰也是眉头一皱,挥了挥手,让凤离放其离开。“是出了人命了啊,所然现在无事,那我们便是去看上一看吧”。
可是前方围观之人众多,想要看个明白却也只能在里圈才行,凤凰附耳在凤离耳边说了几句后,凤离一手一拨,便是拨开一大群人。而被拨开之人当然是愤怒之极,可是当看见仅凭一手便能拨开好几个壮汉的凤离之后,却也只得嘴上嘀咕谩骂几句。凤凰看向那些不愉之人愤然嘀咕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扬,便大步的跟在凤离之后向里走去。
凤凰几人来到里圈,便是见一女子两眼放大,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在女子上方,一长巾打结悬挂于房梁之上,想必便是女子上吊之物。而在女子旁边一男子跪坐在地,放声大哭。凤凰刚来此地,对此地人员并不熟悉,便只好向本地的胖掌柜问道;“此人是谁?”
“这男子姓周,是本地一佃农,目不识丁,为人老实忠厚,对人也是大方,口碑在此地极好。而死去这人是他指腹为婚的妻子,也是一普通人家的女子,可是因为长相美貌,仰慕之人也是甚多。可既然已为**,倒也是本分,平时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在家纺织针线。总的来说,他们也算的上是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了。”胖掌柜叹了口气,然后上前劝解周姓男子;“周老弟,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多谢李掌柜了。”周姓男子哭着回了一下礼。而胖掌柜,不对,现在应该叫做李掌柜,李掌柜也自得回到凤凰身边,摇了摇头,一声叹息。
“让开,让开,闲杂人等统统让开,衙门办案了。”就在此时,从人群外传来衙门捕快的声音,众人纷纷让行,空出一条路来。
“怎么回事儿,她是怎么死的,谁第一个发现的,可有家属?”一英气过人,身材魁梧,所穿衣着于众捕快也是不甚一样,想必便是此地捕头的人大声喝道。
“大人,小民姓周,本地人士,死者是我结发妻子,就在我刚从集市卖掉货物之后,回到家里便看见她,她,她吊死在房梁上面~”周姓男子想必是悲痛万分,说着说着,便是痛哭不已。
“那她可曾有留下书信?”
“小民并没有发现什么书信,不过小民发现我妻子的右手食指被咬破,并且在左手上发现了几个字。”
“何字?”
“小民不识字,还请捕快老爷查看。”男子咬着牙,恶狠狠的说着。
凤凰此时见那周姓男子一改方才的悲切,一副面目憎恨的样子,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似得,微微一笑。
“吴~次~众?”“这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可是我未曾听说本地有此一人啊?”一捕快看着死者手上潦草的字迹,疑惑道。
“怎么可能没有,那吴家大少爷不就是叫吴炽冢么?”周姓男子一听捕快念出手上字迹,又听捕快说竟然没有此人,立马叫道。
“你目不识丁我不怪你,这里这么多人看都看见,死者手上写的是‘吴次众’,而并非吴家大少爷的‘吴炽冢’虽然谐音一样可并不是同字。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是有这个可能,来人呐,给我把吴炽冢叫来。”捕头皱眉沉思了一下吩咐道。
不一会儿,吴家大少爷便被带了过来。这个吴炽冢一身青衫,手握一折扇,腰挂香囊,倒也算的是一表人才,可是这却是面色不善,手上包裹着纱布,破坏了其文雅之气。
“邢捕头,你办案就办案,把我叫来作甚。”吴炽冢面色不愉的质问着他口中所说的邢捕头。
“周家妻子今日吊死在家中,而在她手上写着‘吴次众’三字,我请吴打少爷来,也是想问问大少爷今日在哪里?”
“什么,竟然写有我得名字!”吴炽冢当即盘道尸体旁抓起手便是要看,可是邢捕头这是却缓缓道;“只是音同而已,并不是吴大少爷的名字。”
吴姓男子松了口气大喝道;“又不是写我得名字,你去抓她手上之人便是,与我何干!”
“人命关天,我也是依规矩办事。”邢捕头皱了皱眉淡淡道。
“我近日出了意外,手不幸摔到了,一直在家中修养,未曾出门,你可去问我家家丁或者与我相邻的几家住户便知。”
邢捕头吩咐手下前去询问,不多时便是回报道;“吴公子所言属实,府中家丁以及邻近几家住户都是回答一致,吴公子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既然如此,那便是我叨扰公子你了。”
“既然没我得事,那我便走了。”
“公子且慢!”凤凰此刻抬手拦下欲离去的吴公子,缓缓道;“公子身上的香囊味道甚是特别,如若在下猜得不错,此香乃是秋兰香吧?”
吴姓公子正欲对拦下他的凤凰发火,一旁的凤离便只是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啪啪作响,也只得不耐的说道;“是又如何。”
“如此便好,这位捕头,小民姓凤名凰,对此案有点质疑。”凤凰施了施礼冲邢捕头说道。
“难道你就是当今圣上亲自封为庶吉士的蜀郡凤凰?”捕头想必也是知晓凤凰,当即惊讶道。
“过奖过奖,不过现在可不是谈论在下的时候吧。”
“呵呵~正是~正是~不知大人刚才所说质疑乃是何处?”邢捕头称呼一改,周围的人便是议论开来。
“不知邢捕头在这屋里可曾闻到一些气味?”
“气味?”邢捕头与众人深吸一口气然后恍然道;“香气,嗯?好像,好像跟吴公子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众人齐齐的望向吴姓公子。
“跟我得一样?那~那又怎样,想必是我来这里待久了才有的。”吴姓公子慌忙道。
“可是,一个佃农,一个足不出户的妇人,身上也曾携带任何香囊,那怎么可能会有此香呢?便只有一种可能,正如公子所言,这种香自然是待久了留下的。”
‘是他,一定就是他杀了我的妻子,大人,把他抓起来,抓起来,一命抵一命!‘周姓男子愤然的指着吴姓公子大吼道。
“光凭这一点不能断定这事与吴公子有关,况且死者还是自杀。”邢捕头冲凤凰缓缓道。
“不错,仅仅凭这点还不足以说明什么,最多也只是证明,吴姓公子经常来往这里而已。”凤凰嘴角一丝淡淡的嘲笑,而后又说道;“我们先来看看死者,死者面色惊恐,眼睛放大,脖子之处也是青紫严重,而且还有一些破掉的血肉。”
凤凰顿了顿道;“死者看来有些许像是上吊自杀的痕迹,可是一般自杀者都会有前位、后位、侧位的缢形,索沟压迫颈部,会造成尸体颜面苍白,索沟压迫颈部,会造成尸体颜面青紫,部分上吊尸体可见舌骨的骨折,舌尖外露。可是这些症状我们都未曾看见,而且,还请劳烦一位捕快上房梁看看,这悬挂丝巾之处可有勒痕?”
“我亲自上去看看。”邢捕头说着便一跃而上,然后看了看房梁后皱眉道;“那房梁之上除了悬挂丝巾之处少了些许灰尘之外,并没有勒过的痕迹。”
“既然死者没有上吊者的症状,房梁之上又没有勒过的痕迹,想必死者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原来不是自杀啊,那一个足不出户的妇道人家会得罪谁,谁又恨不得将其杀死啊,真是可恨。”周围的群众纷纷议论道。
“大人英明,果然是慧眼入局。那大人可是看出凶手是否留有什么线索?”邢捕头敬佩的向凤凰问道。
“线索?线索就在死者身上,邢捕头请仔细看看死者身上有何异样?”
邢捕头听从凤凰的话仔细检查着死者,然后惊讶道;“死者身上有很强的一股香味,好像就是吴公子身上的秋兰香的味道!”
“我就说是他,人就是他杀的!”周姓男子再度愤怒大吼道。
“凶手并不是他。”凤凰看着愤怒的周佃户缓缓说道;“凶手应该是死者的丈夫,周佃户!”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妻子!”
“就是,就是,小周平时一直很老实本分,怎么可能会杀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妻子!”
“一定是这年轻人乱讲。”
周围群众纷纷指着凤凰议论着。
“就是,我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妻子,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的!”周佃户双眼瞪大了,挑起下巴向凤凰嚷道。
凤凰吐了口气继续道;“各位请稍安勿躁,没有证据在下不可能随便污蔑一个人,还请听我继续说下去。至于证据嘛,那便就在你自己身上。”
“邢捕头,你再去周佃户身上仔细看看有什么能让你大叫的东西。”凤凰面色严肃的说着。
言罢,邢捕头遍要上前仔细检查,可是刚要查看的时候便是大叫道;“又是,又是这个味道,秋兰香的味道!”
“没错,吴公子身上有这味道,死者的房间有这味道,死者身上也是有浓烈的秋兰香的味道,现在连周佃户身上也是有着这个味道,是不是很奇怪?哼~哼~而且还有最后一个证据能证明死者就是周佃户所杀,邢捕头请看,死者脖子乌青痕迹很是明显,而且宽约两指,很明显的看出这是他人用手掐出的痕迹,最重要的一点,死者脖子上少了的些许血肉去哪里了。”凤凰缓了缓淡淡道;“周佃户,你可否检查自己手指指甲,想必指甲缝里有一些东西吧。”
“来人纳,给我检查周佃户的手指!”
“都是他,都是因为他。”周佃户突然指着吴姓公子疯狂的大吼道。“前段时间我早早的便做完农活,上街买了一些她爱吃的东西准备回去给她一个惊喜,结果,结果我回到家发现她,她竟然与吴炽冢两人在行苟且之事。我愤怒的将吴炽冢赶走,然后~然后质问她,她当时也是跪在地上哭着,还说知道错了,我也不忍见她这样,最后也是原谅了她。”
“可是~可是就在今日,我因为临时忘点东西便要回家来拿,结果,结果又发现她与吴炽冢这个混蛋在房里~~我实在是忍不住,就拿起一根木棍将吴炽冢这个混蛋打跑,然后便质问她,可是,可是她却不在乎的说道;“我跟你在一起,一直过的这平淡无奇的日子,没有一点激情,没有对明天的一点期盼,我这么漂亮嫁给你这个穷光蛋,你该知足了,休得管我的事!”我当时听完,气不过,一怒之下就~就失手掐死了她。”
周佃户抱起死去的妻子,眼泪也是打湿了衣衫;“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本事,给不了你好的生活,早知今日,我便该一纸休书于你,何苦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苦。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想也是一死了知,可是,可是我没脸下去见你,想必你也是不想在死后也被我所纠缠,娘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听着周佃户的述说,围观众人也是或悲愤,或流泪,却都是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愤怒的盯着吴姓公子,恨不得马上将其杀死。
“来人啊,将吴公子带回衙门,至于周佃户,好生将你妻子安葬了吧,稍后我会派人将你带回衙门。”邢捕头叹息的冲周佃户说着。
“这次
多亏大人了,不然我们怕是要错判此案了,大人果然不愧是当今圣上看重的人。”
凤凰没有说话,只是回了个礼,然后看着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妻子的周佃户,摇了摇头一声轻叹,便带着凤离与墨老和胖掌柜向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