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小到大中毒的次数太多,以至于一般的毒对林佳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即使如今孟婉茹身上携带的是对一般男人来说药力强大的春药,可是对林佳来说,也不过令他的心跳比先前快了些罢了。
林佳不理会靠得越来越近的孟婉茹,凝神思索着:这个味道,到底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呢?
孟婉茹此时距离林佳已经很近了,近到她能看到林佳白皙如玉的脸颊上隐隐现出的蓝色血管,可是林佳依旧痴了一般,垂目想着心事。
到了此时,孟婉茹内心越发狂躁,她深吸一口气,决心推倒林佳,来个霸王硬上弓,先赖上这位林知县再说!
下定决心之后,她伸手便要去推林佳。
谁知她的手刚伸出来,还没来得及挨着林佳的衣服,孟婉茹便觉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她的水红绣红莲通袖袄,活生生把她拽出了能够到林佳的范围。
孟婉茹不敌后面那人的力气,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扭头一看,只见身后立着一个白袄碧裙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额发齐眉,乌油油的青丝顺滑地垂了下来,一张小脸洁白如玉,大眼睛晶莹闪烁,正是林佳的贴身丫鬟玉栀。
玉栀眯着眼睛甜丝丝笑了,脸颊上一对米粒大的梨涡时隐时现,可爱极了:“孟姑娘,我刚才见你差点摔倒,赶紧把你扶了起来呢!”
孟婉茹:“……”
她勉强笑了笑:“……如此多谢了!”
玉栀,你多管闲事,老娘谢谢你祖宗八代哟!
这时候林佳终于想起来这个甜丝丝的异香自己在哪里闻到过了——他临来照县,去父王那里道别,父王书房里便是这种味道!
想到这里,林佳的表情变得凝肃起来,起身走向孟婉茹,居高临下看着她,秀长眼睛中带着一股寒意:“孟姑娘,把你身上带的药物拿出来吧!”
看到一向温润如玉的林大人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充满了威压和震慑,孟婉茹不由脸色苍白瑟瑟发抖,腿都软了,她一边往后退,一边勉强笑着结结巴巴道:“大……大人……说……说笑了……奴家身上哪……哪有什么药……药物……”
玉栀这会儿有些呆住了,没想到事情有这样后续。
林佳鼻子极灵,轻轻嗅了嗅,发现那股甜丝丝的异香是从孟婉茹左边的衣袖里透出来的,便凝神看了过去,然后上前一步,左手隔着衣服一把抓住了孟婉茹的左腕,右手一翻,便把藏在左边袖袋里的玉盒子拿了出来。
林佳动作麻利地合上了玉匣子,然后沉声道:“阿岚,阿橙!”
阿岚和阿橙疾步从外面进来,齐齐拱手行礼:“见过公子!”
林佳后退一步,指着软瘫在地上的孟婉茹:“阿岚,你把她带到刑房去审问,问问到底是谁指使她来的!”
阿岚答了声“是”,一把拎起孟婉茹的衣服,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拎着孟婉茹便出去了。
林佳把那个玉盒子递到了阿橙手中,吩咐道:“把这个玉盒子给叶春善送去,就说有人用这药来害我,被我识破;再告诉他,这药的气味我在父王的书房里闻到过。”
阿橙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玉栀刚才还呆若木鸡,此时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很担心林佳要杀自己灭口,整个人如披冰雪,愣在了那里。
不过她到底聪慧得很,而且脑子很活,很快就有了应对之策。
玉栀竭力令自己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试探林佳:“公子,刚才奴婢可是立功了呢!”
林佳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公子,奴婢可是挽救了您的贞操啊!”玉栀笑眯眯道,“若不是奴婢察觉不对即使出现,再加上奴婢力大无穷,活活把孟姑娘给拽走,您这会儿怕是要对孟姑娘负责了哟!”
林佳:“……”
他似笑非笑看向玉栀:“可是我记得,这位孟姑娘是来找你的!”
玉栀:“……”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忽然道:“公子,厨房的锅里还熬着铁锅炖菜,贴着馅饼,别糊了吧,奴婢得去看看!”
说罢,她匆匆福了福,急急退了出去。
林佳:“……”
玉栀这家伙,怎么溜得这么快?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觉得自己的确是饿了,便去浴间用香胰子把抓过孟婉茹手腕的手洗了好几遍,这才回到明间,坐等玉栀投喂。
用罢晚饭,林佳放下筷子,淡淡看了玉栀一眼。
玉栀如今正担心林佳把知道太多秘密的自己给灭了口,因此格外的机灵,当即恭谨地用双手奉上漱口用的香茶。
林佳接过玉栀奉上的香茶,正在漱口,阿岚急匆匆过来回报。
行罢礼,阿岚看了看俏生生立在林佳身边的玉栀,欲言又止。
林佳慢条斯理漱罢口,放下茶盏,这才道:“她不妨事。你说吧。”
阿岚这才道:“禀公子,那孟婉茹已经招了,说是县丞胡大人去杏林医馆看脉息,她闻到了胡大人身上这个味道奇异,便开口要了过来,想着在公子您这里试一试,好赖上你……”
玉栀在一边听了,眼波流转瞟了林佳一眼,意思是:看,我说的没错吧,的确是我救了你吧!
她总觉得孟婉茹今日来得好不尴尬,行踪也有些诡秘,因此刚到廊下小阁子里把炭炉的封子打开,便又拐了回来,谁知一进堂屋,就看到孟婉茹似要强压林佳。
想到林佳瘦弱的小身板,玉栀生怕林佳失了清白,顿时英雄之气爆棚,冲上去把女色狼孟婉茹给硬拽开了。
林佳垂下眼帘,心里忽然觉得温暖异常——玉栀这丫头,其实是关心我的吧?因此才会明明出去点茶了,却又突然回来,还施展她的大力气,把比她高比她壮的孟婉茹给拽走了……
阿岚忙问道:“公子,这个孟婉茹怎么处理?”
林佳淡淡道:“放了她,让她自己回去吧!”
孟婉茹身上带着烈性春药的余息,让她自己回去,若是被人袭击,那是她自己的报应;若是能够逃过一劫,那是她的造化。
阿岚答了声“是”,正要退下。
玉栀忙上前一步,恳切地看向林佳:“公子,看在孟大夫面上……”
孟婉茹虽然心思卑鄙,可是她毕竟是孟大夫的女儿,又是个清白女儿,若是被人给玷污了,玉栀虽然觉得她罪有应得,可是同样是女孩子,玉栀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林佳没想到玉栀会阻拦,便眼含深意看向玉栀,轻轻道:“十次!”
玉栀眼睛一亮,低声道:“刮痧么?”
林佳秀长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笑意,声音轻得只有他和玉栀能听到:“按摩脚十次,刮痧十次。”
玉栀实在不乐意为了孟婉茹而去按摩林佳的脚,虽然林佳生得挺俊,脚也白皙干净。
可是若要她看着孟婉茹被陌生人凌辱,她又实在是不忍心。
盘算一番之后,玉栀慨然道:“六次!”
林佳睨了她一眼:“八次!”
玉栀:“成交!”
阿岚早悄悄退了出去。
公子做事一向果断,他既然与玉栀开始讨价还价,说明他已经没了弄死孟婉茹的心思。
既如此,阿岚便预备命人用一顶轿子送了孟婉茹回去,把孟婉茹交给孟大夫,让孟大夫好好管教得了!
夜深了。
林佳坐在拔步床边,洁白如玉的脚泡在拔步床的脚踏上放着的桐木洗脚盆内。
玉栀搬了张小凳子,认认真真地为林佳洗脚。
她细心得很,先用薄荷香胰子细细地在林佳脚上抹了一遍,揉搓出泡沫来,轻轻按摩着。
林佳凝神坐在那里,只觉得被玉栀按摩到的地方,似通了电一般,麻酥酥的,舒服极了。
玉栀对于和薄荷味道是有瘾的,最爱吃薄荷糖,最爱闻薄荷气息,她开开心心沉浸在薄荷气息中,认真地搓洗着林佳的脚,一边洗一边道:“唉,公子啊,虽然说英雄不问出身,万一以后我祖坟冒出一股青烟,令我成了诰命夫人,人家都说我是洗脚婢出身的诰命夫人,那多丢人啊!”
林佳一言不发,似是没听到她的唠叨,心中却道:老子是要做皇帝的人,老子要是给你这丫头洗了脚,若老子有朝一日真的当了皇帝,人家说起来,老子可是洗脚皇帝啊!
玉栀做事有一种奇怪的坚持,就是做什么事都爱讲究个圆圆满满,无论什么事都要尽力做到最好,即使是给林佳洗脚,她也依然如此。
林佳的这双脚,还真没享受过如此复杂的待遇。
玉栀先用热水撩着烫他的脚,然后才给他泡脚。
待脚泡透了,她又用香胰子把他的脚彻底搓洗了一遍,然后开始细细地按摩。
把林佳的双脚按摩过一遍之后,她又换了一盆清水,把林佳的脚重新冲了一遍。
林佳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道玉栀拿了擦脚的丝帕,把他的双脚擦拭干净之后,又拿了一盒香脂,用手指剜出了一些,均匀地涂抹了林佳的双脚,细细揉搓开来。
忙完这一套复杂的程序之后,玉栀这才满意地抬起头来,笑眯眯道:“公子,奴婢洗脚洗得不错吧?”
林佳淡淡道:“再去换一盆洗脚水!”
玉栀:“……是。”
片刻后,换玉栀坐在了拔步床边,一双玉雕似的胖乎乎的玉足泡在了洗脚盆里。
林佳坐在小凳子上,认真地给他洗着脚——他母亲去的早,却也告诉过他:功名利禄是可以交换的,只有感情,必需是双向的,你若想收获,便也得付出!
玉栀觉得开心极了,笑眯眯道:“公子啊,你给我洗这一次脚,我就给你洗十次权作回报吧!”
林佳学着玉栀的唠叨,悻悻道:“我是要做大事的人,我给你洗了脚,有朝一日我若是真的成就了大事,人家说起来,说我便是那个专门给女人洗脚的某某某,那我多丢人啊!”
玉栀得意地笑了起来,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中却道:公子待我这么好,我一定要待他更好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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