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二哥的哪一句话就没说对,引得李墨宸不悦。
“是是是,王爷恕罪,小的掌嘴,掌嘴……”
小二十分惧怕的样子,一边轻轻打着自己的嘴巴,一边退了下去。
“小二口中的那个夜大人,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老家伙韩经擎的孙子?”
许安宁询问。
说实话,李墨宸实在是不愿过多地对许安宁说这些事情。
怕她生气……
“小二的话你没听到么?要是吃好了,赶紧离开,休要管这么多的闲事。”
李墨宸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真是想不到,堂堂的东平王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听到夜大人几个字,就变了脸?嗯?”
许安宁冷笑着,语意之中,满是嘲讽。
“怕?呵呵……”
“本王此生,还没有怕过什么人。”
“那你倒是说啊,放心吧,我的脾气好得很,又不会做什么。”
许安宁一边看着窗外,一边说。
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索性又坐回原位,李墨宸伸了个懒腰。
“你说的没错,小二口中的夜大人,是韩经擎的长孙。韩经擎共有两儿一女,大儿子韩正廷,现身为工部尚书,不过本王最近得到消息,似乎有外调的意思。小儿子韩正愈是庶子,是个不成事的家伙,不必理会。至于另一个女儿就是李昀晏的母亲,当今的皇后。”
许安宁眸子沉了一下,和李昀晏扯上关系的,绝对没一个好东西……
“这个夜大人就是韩正廷的大儿子,叫韩啸夜,身为大梁禁卫军的头领。除了夜大人之外,还有一个影大人,是韩正廷的二儿子。”
李墨宸大概介绍了一遍。
“禁卫军头领?好来的威风啊,这么有势力,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偏偏逼着良家女子成亲?”
李墨宸显得非常不屑,似乎很看不起这个所谓的夜大人。
“这家伙纯属是酒色之徒,家中妻妾成群,尽管如此,像这种强抢民女之类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两次了,肯定是孙家明白韩啸夜的为人,所以才不答应这门亲事的。”
可恶……
许安宁真的是气愤难平,对这种强男霸女的事情,她是最反感的了。
仗着手中的权势,欺压良善,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大梁帝都,天子脚下,就任凭他胡作非为么?没人管?”
李墨宸冷笑了一声。
“管?谁去管?比他官小的不敢管,比他官大的不屑于管,再说为了这种事情去得罪韩经擎,根本犯不上,你难道还让本王去插手么?”
说罢,李墨宸又站了起来。
“行了,跟本王回府吧,这事情,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正说着,楼下又是一阵人喊马嘶。
许安宁赶紧返回窗台处,继续向下看。
送殡的队伍从北向南,从南向北,又来了一支马队。
大概有十几个人的样子,马上之人,都是一身黑色铁衣,腰中悬刀。
为首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
在高处看得清楚,这男子中等的身材,也是一身黑铁衣。
看面容,倒也是气宇非凡。
只不过细看上去,这男人脸上的戾气太足,阴沉沉的,一看就知肚子里尽是些馊主意。
马队到了近前一字排开,将送殡的队伍给拦住了。
街两旁的百姓们见事不好,灰溜溜地顺着墙角跑掉了。
只有一些胆大的,还在远远的看着热闹。
“这是怎么回事?!”
中等个头的男子吼了一声,身旁,一个随从立刻催马上前,到送殡队伍之中去了。
好像是在盘问。
“你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了,他就是韩啸夜。”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墨宸也趴在了窗口。
许安宁这才明白,闹了半天,这个人就是夜大人啊……
时间不大,随从回到了韩啸夜的马前,低低的声音说了几句。
韩啸夜一下子就怒了。
“妈的,给脸不要脸……就这点破事,还要闹腾到什么时候?穿街过巷的,这是给谁看呢?来人,给这一家贱民点颜色看看!”
说着,韩啸夜一提战马,靠了上去。
送殡的队伍最前面,就是彩霞姑娘那可怜的父母。
估计他们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倒霉,会和韩啸夜走个对脸。
啪——
狠狠一甩,马鞭子一下子就抽向了这对夫妻。
男人一下子将老婆护在身下,任凭雨点般的鞭子打在身上。
与此同时,韩啸夜身后那些随从们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
一个个摘下了腰中的弯刀,用刀鞘狠狠的打着其余众人。
“夜大人,您饶了我们吧,小女已死,您就放过我们一家吧……”
一边挨打,孙彩霞的爹一边哭喊着求饶。
然而韩啸夜却毫不理会。
这一切,楼上的许安宁和李墨宸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混蛋……”
许安宁柳眉倒竖,紧咬银牙,回身抄起一支酒壶就要砸下去。
李墨宸有力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
“你放开!光天化日,哪有这么欺负人的?把人家女儿逼死了不说,还要打人家出殡的队伍,不行,我忍不住!”
挣了两挣,结果李墨宸根本没有松手。
“许安宁,你给本王冷静,这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不准轻举妄动,明白了吗?否则出了事,本王可不管你!”
“……”
许安宁生韩啸夜的气,更气李墨宸。
这东平王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在他的眼里就不在乎么?
狠狠地一甩手,许安宁把酒壶扔到了地上。
啪——
“李墨宸,我真是看错你了!”
扔下这句话,许安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李墨宸面色平静,看着许安宁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再说楼下,韩啸夜率众当街行凶,时间不大,便把孙家的人打了个半死。
送殡的人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呸!”
韩啸夜斜着眼睛狠狠地朝着孙老爹啐了一口。
啪嗒——
韩啸夜将两根金条投掷在地。
“老家伙,今日本将放你一马,你记住,这事就此作罢!倘若再要让本将看到,下次,你们一家全都活不成!”
“走!”
朝身后一招手,十几个随从们骑马越过了倒在地上的众人。
纸马纸人散落一地,被杂乱的马蹄彻底踩碎,就连彩霞姑娘的棺椁,也被掀翻,歪歪地倒在了一边。
时间不大,韩啸夜的队伍扬长而去,大街之上,恢复了平静。
只能够听到孙家队伍那痛苦的呻吟,以及凄惨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