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李老大问:“你...借头发做什么?”
高世仁叹声气:“恕我直言,大家都知道,那宅子煞气太重,有阴魂作祟,听说阴魂不害亲人。”
众人不语,高世仁接着说:“所以我想借一缕头发在身,当李三夫妇的阴魂遇到我时,他们能看到亲人的头发,便不会伤害我们了。”
高世仁勉强微笑着看着众人:“当然了,管不管用咱也不知道,图个吉利嘛。”
“嗨,小事一桩,好说好说,”李老二一拍腿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四媳妇头一次听说这怪事,她皱着眉带着疑问说:“用生活用品也行啊,非要用头发?”
高世仁摇摇头:“头发的灵性更大,最好是女人的头发,女人的头发至阴,更加的通灵。”
说完,高世仁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李四媳妇那乌黑透亮的长头发,看得出了神。
李四媳妇尴尬的嘿嘿一乐,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这...”
李老二放下筷子:“我说老四家,这次可算轮到你表现的机会了,以前就你和老三家最近,你的头发保准最通灵了。”
“胡说什么啊,”李四媳妇连连摇头:“...这可不行,万一那什么再引我身上来可咋整,要借就借你家婆娘的头发吧。”
李老二生气了,放下酒杯站起来:“我问你,老三媳妇是你亲姐姐不?难道姐姐还会害妹妹?”
“弟弟还不害哥哥呐,要借你借,”李斯媳妇瞪着眼。
李老二继续说:“我看这个屋子里的人,就你的头发最合适不过了,你就别墨迹了。”
“大哥你给说说,都看着我做什么,”李四媳妇皱着眉,她眼睛瞅着李老大,希望他给拿主意。
她不仅跟李三媳妇是亲姐妹,身材也一样魁梧,性格也接近,再加上有点泼,李家的人平时都怕她。
李老大不耐烦的说:“哎呀老四家,你这娘们怎么不懂事啊!
你家那口子还躺在医院里急着用钱呐,一撮杂毛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李四媳妇低头不言语,大拇指使劲的抠鼻子,扭扭捏捏的还是不愿意,总觉得这是吃亏的事。
李老二此时喝的脸红红的,酒劲一上来,做事也鲁莽,他从里屋拿来一把剪子,趁着李四媳妇不注意,咔嚓下去就是一剪子。
“哎吆,二哥唉!
你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啊!人家要一小缕,你剪一大把,你怎么不把我头剪下来!
要了我亲命咧,我还怎么见人啊。”李斯媳妇摸着自己的头,咧着嘴干哭。
李老二笑呵呵的把头发递给高世仁:“我说弟媳妇啊,这是为你好,没准你三哥三嫂见了这头发,还能来找你玩哩。”
李四媳妇听了这话,泼劲大发又吵闹起来,晚辈们也不敢插嘴,悄悄地看热闹。
酒饱饭足,高世仁买下了李三的殡仪馆宅院,现金当场点清,手续也交接完毕,就此告别。
李四媳妇纳闷的说:“这人买了宅子开工厂,合适吗?在那种地方做买卖不会赔吧。”她边说边摸着脑袋上的头发。
李老二说:“你他娘滴管的也忒多了,人家的本事,就你这榆木脑袋能想通?”
李四媳妇没好气地说:“我看你是掉钱眼里出不来了!”
“谁掉钱眼里了,”李老二没好气的说:“一会儿多分你两块钱的头发钱不就得了。”
两个人又拌起嘴来,送走客人,他们回到屋开始分钱。
时间已是午夜十一点,高世仁马大胖二人回头见李家的人都回屋以后,又悄悄地返了回来!
二个人蹑手蹑脚的来到大门前,鬼鬼祟祟的。
碰巧这时有名巡警骑自行车路过,刚好看见高世仁和马大胖,发觉他俩形迹可疑,便躲在后面暗中观察。
马大胖从包里拿出一只公鸡,手握着鸡爪子,鸡头朝下,不停的乱扑腾。
公鸡通体是乌黑色,黑色羽毛反着幽幽的绿光,而且鸡冠奇小。
听说这公鸡不仅外表黑,从肉到骨头,甚至连五脏六腑都是黑的,这鸡原产自印尼,高世仁管它叫乌煞...
高世仁机警的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大街上有人,巡警躲在了阴影里。
他一手按住鸡头,从兜里取出一根长长的镇魂银针,狠狠的扎进鸡眼睛里。
镇魂银针从鸡左眼进去,右眼出来,随着鸡声惨叫,翅膀乱扑腾。
鸡血顺着针尖滴在地上,高世仁用鸡血在李家大门,一个不明显的位置,画了一个符号。
他轻声的对马大胖说:“走。”
二个人一前一后,步行着向大街的北方走去。
巡警悄悄的来到李家大门地下,发现了地上的鸡血。
传闻鸡血能避邪,但也没见过这种用法,这到底是驱邪,还是引鬼?
巡警看到了大街地上也血点子,沿着血点子向前看,马大胖手里正提着鸡向前走,还有一个驼背人。
他俩的脚步越走越紧,一路向北,马大胖不时地回头张望。
深更半夜,路上没有行人,巡警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这俩人到底在做什么?”
“师父,后面有警察跟着咱们,”马大胖小声说,声音有些紧张。
“别慌,”高世仁不动声色。马大胖紧张得回头看了一眼:“是不是咱们露馅了?”
“继续走,别回头!”高世仁命令道。
巡警跟在后面,也盯着马大胖看,越看越可疑。
马大胖又加快了脚步,手里提着公鸡,翅膀不时地扑腾一下,鸡血一路滴答着。
路灯越来越少,黑夜无星,四周安静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鸡血滴了一路,高世仁和马大胖三更半夜竟来到了鬼哭街。
鬼哭街属于郊区,三家棺材铺、两家殡仪馆,还有一个火葬场,外加一个公共墓场入口,算是这条街的全貌。
公共墓场的围墙又占了这条街的一大半,别提多冷清了,大街上,寒风瑟瑟,没有半个人影。
巡警沿着墓场墙边的阴影赶着自行车,依然跟着他们。
高世仁马大胖二人来到李三的殡仪馆门口,巡警在远处观察着。
高世仁掏出一个银铃,拿出李四媳妇的头发沾上鸡血,缠在一个古旧的铜铃上,轻声晃动。
“叮~叮......”
马大胖闻声把两只瞎眼的公鸡狠狠的向殡仪馆大门摔去。
“嘭!”
一声闷响,沉闷的声音仿佛从门里面传来。
这声音仿佛让人想起多年前,雨夜的踹门声。
多年前的驼背怪人高世仁哄骗小孩李福,利用红线人偶下咒,李三老婆中了凶咒,才有了那一年的雨夜血案。
现在高世仁又弄到一缕头发,他蓄谋已久,却不知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