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来到院子里,肖容并没有看见蛇的踪影,便问道:“妈,蛇在哪儿呢?”
方玉晴指着靠院墙边一片空地,犹心有余悸说道:“先前我在屋里,突然听到院子‘当’地一声响,我便出来查看,却就见那儿爬着一条蛇,还吐着信子,我差点儿就走过去踩着它了!”
肖容看过去,见空地边上只歪着一个破铜碗,却不见有蛇。更新最快
“是不是爬到草丛中去了?”方玉晴指了指旁边的草丛。
“那我去看看!”肖容说着慢慢走了过去。
“容容,你小心点儿!”方玉晴在她背后叮嘱道。
“放心吧,没事儿!”肖容将长长的晾衣杆伸过去,打着空地旁边的草丛。
突然,旁边的草丛动了一下。
“在那里!”方玉晴尖叫起来。
肖容望过去,只见一条乌色花蛇从草丛里钻出去,向前几天植的桂花树那边窜去。
一看那蛇,肖容心情放松下来,那种蛇叫“乌哨蛇”,取其乌色花哨之意。
这种蛇并无毒,在她的前世里,民间常见这种蛇入户,人们并不惧怕它们。迷信的人们还会认为它们是某位老祖宗托了身来家里看望子孙,所以大都客客气气地用竹竿将它们请出屋外去。
“妈,你别怕,这蛇没有毒的!”肖容一边安慰着方玉晴,一边向蛇那边走去。
“容容,你别过去!”方玉晴却拉住她,担心问道:“你怎么知道它没有毒?”
“这种蛇我在医书上见过,”肖容笑着解释道:“真的没有毒,还可以入药呢,祛风除湿最好了!”
“是吗?”方玉晴半信半疑。
“真的!”肖容笑着说道:“我去将它捉来泡酒!”
说完,她便拿了棍子走了过去,方玉晴反应过来,要想拉住她,却也来不及了。只得叫道:“你千万小心!”
肖容并不答,而是轻轻悄悄向桂花树那边走去,弯了身子找寻了一会儿,突然,她举起手中的衣叉。身疾手快,向地上叉去!
“妈,把你的菜刀递给我!”她抬起头来,冲着方玉晴叫道。
方玉晴猜想肖容是叉住蛇了,忙大着胆子走了过去。果然,只见“u”形衣叉下,一条被叉了七寸的蛇正拼命扭着身子。
方玉晴一阵心悸,忙把菜刀递给女儿,站到了一边去。
肖容将菜刀背部朝下。向蛇头砸去,两三下过后,那蛇便被砸死了。
“妈,你去买个坛子来,打些白酒,我们把这蛇泡起来吧!”肖容吩咐还愣在一边的方玉晴道:“如果有生了疹子,这个效果很好呢!”
“哦……”方玉晴答应着,向屋里走去。心里诧异着女儿的胆大。
近段时间来,女儿让她意外的地方真是太多了,老公早早离世,她一直感叹着自己苦命,如今却有女儿可以依靠了,这让她感到欣慰。
方玉晴走后,肖容在院子里寻了一阵,另外找了根棍子来,将死蛇夹起。准备拿到屋里洗一洗。
她虽然不怕蛇,但却讨厌用手拿着蛇的那种滑腻冰凉的感觉。
“丑丫头,胆子挺大的嘛!”突然,头上一个声音响起,吓得肖容手里夹着的蛇掉到了地上。
她抬起头来,却见卞金玉正倚在墙头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原来是你搞的鬼!”肖容皱眉斥责道:“我就说这季节蛇都快冬眠了,怎么会跑到我家院子来。”
“你说得很对,”卞金玉挑衅说道:“是我让人捉来扔到你家院子里的,并且还故意扔了个破铜盆吸引你们出来。那又怎样?不过我倒没有想到这蛇根本没有毒。”
“你……”肖容气急:“你太过份了!”
她虽不怕蛇,可想着刚才方玉晴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她便很是生气。
“是吗?”卞金玉将手肘支到墙头上,偏头想了想,看着肖容正经说道:“嗯……是有点儿……”
肖容一愣,却听他又说道:“不过,这次还不算!下次让他们弄条有毒的来才行!”
说着,他抬起头去,并不看肖容,平视着她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顶,似乎很憧憬地自言自语道:“你虽不怕蛇,可捉毒蛇多少会费些力气吧?一条毒蛇不怕,两条三条五六条应该会怕吧?你不怕,你妈妈会怕吧?三天两头地吓一吓她,是不是胆子会更大呢?”
“你……”肖容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在威胁自己,她怒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你还不知道么?”卞金玉将目光收来来,看着肖容冷哼道:“你以为田佳木那事儿已经了了?你以为那天中午扎我那针就算了?咱们走着瞧吧!”
说完,卞金玉高深莫测地冲着肖容笑了笑,便一步一步矮下身子去,竟下梯子走了。
“喂……”肖容有些着急,气恼地冲着墙头喊道:“你回来,把话说清楚!”
但墙头上却没有任何动静。
肖容忙回转身去屋里扛出木梯来架到院墙上,迅速攀了上去,探头向卞金玉家的院子里瞧去,却只见那边院墙根处草木一片凌乱,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这人真是……!”肖容气恼地骂了一句,正要下梯子来,听见方玉晴在院子里大声埋怨道:“容容,你怎么又爬墙头了?”
“哦……我就看看!想摘点儿桂花……”肖容赶紧下梯子来。
“慢点儿,慢点儿,小心摔了!”方玉晴忙走到梯子边伸手护着。
“你摘桂花来干什么?”方玉晴等肖容下到地面来,又念叨道:“不是告诉你了不要去招惹那家人吗?那样的人家,要是怪责下来,咱样哪里惹得起?”
“知道了!”肖容笑道:“那天韩实哥说桂花酒很香,本来想摘点儿试试,想了想还是算了!”
“你真是!”方玉晴嗔道:“真要桂花,哪天买菜碰着那卖花的,买些回来就是了,哪能到人家院子里去摘?”
“买就不用了!”肖容冲她一笑,调皮说道:“我刚才也只是一时兴起,后来想这天天上课呢,哪有时间喝酒?总不能天天醉醺醺地去上课吧,所以也没有摘花!”
“你啊!”方玉晴哭笑不得,转身去搬梯子,嘴里说道:“坛子和酒我都买回来了,你进屋去看应该如何泡那蛇吧。”
肖容答应着又去将那蛇挑起来,拿进屋里,方玉晴终是害怕,远远地站着,等肖容进了屋,才将梯子搬进去放好。
肖容一边洗蛇、泡蛇,一边想着刚才的事。
听卞金玉的口气,他定是不肯善罢干休,今天倒是扔了条无毒的“乌哨蛇”,改天他要是真弄条毒蛇来,不说咬人,这三天两头钻出蛇来,吓也要把方玉晴给吓着。
那卞金玉是个有权有钱的二世祖,生就泼赖的性情,真要方玉晴有个意外,无凭无据,自己还真不好拿他怎么着。
想到这里,肖容决定去找卞金玉谈谈。
本来她倒是答应田佳木不说出他的事,可现如今卞金玉已威胁到方玉晴身上,她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先找他评评理吧!肖容盘算着,要么随便给田佳木编个什么无关紧要的毛病骗骗卞金玉。
如果这些都不奏效,那就只有去找田佳木,跟他商量一下,既然他的病也好了,看能不能说出实情。
“妈……”肖容收拾好蛇,将它扔进透明的玻璃坛子里,一边掺酒,一边对方玉晴说道:“我有个同学在步行街那边住,等会儿我去问问他点作业。”
“你去吧,小韩没有过来,你也没有个问处!”方玉晴一边收拾着架子上的各种美容护肤品,一边叮嘱道:“只是别去太久啊,看人家要吃晚饭了就一定得回来!”
“知道了!”肖容看了看坛里的酒已淹过蛇身很多,便不再倒酒,将酒壶拧紧了放好。
“这坛子好沉!”肖容伸手去泡那酒坛,感觉沉甸甸的,竟一时没有抱起。
“我来,我来!”方玉晴忙停下手中的活儿,走了过来,因为看着那蛇害怕,她拿过旁边的抺布来,遮在酒坛上,才伸手将坛子抱起来,放到墙边角落里。
“这蛇看着这么狰狞,谁还敢用来做药啊!”方玉晴站起身,摇头说道。
“病急乱投医,”肖容笑着说道:“生了病的人,如果听说大便能治病,也会抢着去吃的,更不要说这本就可以吃的蛇了!”
生命,谁不爱惜?垂死的人,有一线希望可以活着,他也会去努力的!
“你啊!”方玉晴摇了摇头,嗔笑道:“跟你爸说话一个德性!”
肖容只是笑,不是她说话跟方玉晴的老公一个德性,而是作为大夫,他们都见多了这样的病人!
“妈,那我出去了!”肖容去洗干净了手,便对方玉晴说道。
“去问作业,不带作业书本么?”方玉晴见肖容两手空空,开口提醒道。
“哦……我差点儿忘了!”肖容唯恐方玉晴起疑,上楼去背了书包“咚咚咚”下楼来。
“真是迷糊!”方玉晴笑骂道。
“那我走了!”肖容说着出了门。
“要是你同学也不知道,就早些回来,晚上问小韩实吧!”方玉晴大声叮嘱道。
“知道了!”肖容在门外答应着。(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