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徐妈妈越觉得激动,甚至忘却了之前秋娘对她的冷眼相待了。
秋娘看着笑的一脸谄媚的徐妈妈,只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似的,有些恶心,“徐妈妈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吗?”按道理来说,管事妈妈是要经常在主子身边伺候的,可像是徐妈妈这种三五日见不到人影的,却是少数!
徐妈妈脸上的笑意褪去了几分,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奴婢晓得姑娘明儿要去英国公府,所以特意来看看姑娘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奴婢做的!”态度很是恳切!
红櫵正低头收拾箱笼,听了这话,却是嗤笑一声,“徐妈妈这话好生有意思,今儿一大早玉容姐姐就说姑娘明儿要去英国公府了,怎么妈妈这会儿子才来?莫不是打听到了,我们这边都已经收拾的七七八八了,所以才过来的?”就她所知道的,徐妈妈就是这样的人!
徐妈妈脸色微赫,拉下脸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可不用给红櫵好脸色,谁都晓得,红櫵如今在秋娘跟前不得力呢!
红旗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声说道:“徐妈妈觉得我这话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妈妈故意偷懒不过来帮忙,如今一听说姑娘要去英国公府了,就巴巴地凑来,徐妈妈那点心思,还以为我们都不晓得呢?”反正她都要走了,也不用再看徐妈妈的脸色了,索性将话也说的明白点!
徐妈妈嘴巴动了动,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却突然朝着秋娘跪了下来,恳切说道:“姑娘,您听听红櫵说的这话?先前您罚了她一通,她却是一点记性都没长,要奴婢看,这样的丫头留不得呢!”若是先前没闹出红櫵私逃的事儿,她可不敢说这样的话!
端着茶蛊喝茶的秋娘看了她一眼,虽心里觉得红櫵说得好,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儿,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只是轻飘飘说道:“你们俩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徐妈妈,红櫵还比你好一些,她有什么说什么,做了什么,也从来没有说不承认的,可你倒好,这些年来不将我当主子也就罢了,这段时间在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儿,还真的以为我不晓得吗?”
说着,她这才看了徐妈妈一眼,目光之中皆是漠然,“我想问妈妈一句,妈妈既然对我有那么多不满,何不早日求了太太去婕姐儿身边服侍,这样****呆在知秋苑,心却在望雪苑,不难受吗?”她可不是傻子,任由着徐妈妈玩弄!
徐妈妈微微一愣,瞬尔就狠狠瞪了红櫵一眼,这事儿,也就只有周妈妈,自己,还有红櫵晓得,原本她是不打算与红櫵说的,可那日看着红櫵跪在院子里,想着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没想到红櫵还是拒了自己……看样子是红櫵把这事儿告诉了秋姑娘,所以秋姑娘这几日才对红櫵态度好些了罢……
如此想着,徐妈妈只觉得自己像是衣裳被扒光了似的,难受得很,“姑娘说的这叫什么话,奴婢压根就没有存这样的心思……是姑娘不待见奴婢,所以奴婢才躲得远远的……”这种事儿,怎么能随随便便承认?
“徐妈妈!”秋娘却是扬声打断了她的话,似笑非笑着看着她,“很多事儿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妈妈也是一把年纪了,就安安稳稳呆在知秋苑做个管事妈妈罢!”
言外之意,是不会带徐妈妈去英国公府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徐妈妈还赖着不走,那可真的就是个没皮没脸的了,如今她冷着脸脸下去了,红櫵见她走了,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了,“看她那样子,可真痛快!”
璞玉却是点了点她的额头,很是亲昵地说道:“你呀,在知秋苑这样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也就算了,去了英国公府,可不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稍有不慎,把姑娘都给连累呢!”
“我省的,我省的!”红櫵脸上还挂着笑,“这话你方才都与我说了好几遍了,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你嘴巴就不腻吗?”
秋娘见了,直笑,转而又说起带哪几个丫鬟去英国公府的事儿来了,“你们俩儿是要跟着我去的,刚好如今婕姐儿身边也只有两个大丫鬟,但她要多带一个管事妈妈去,所以在二等丫鬟上面,咱们可以多带一个过去,你们俩儿觉得谁比较合适?”她虽和二等丫鬟们有接触,但接触的不多!
璞玉想了想,说道:“奴婢觉得春岚不错,性子稳重,当二等丫鬟有些年头了,若是姑娘觉得她好,日后将她抬成一等丫鬟也没什么不妥的……至于冬梅,人活泼,嘴巴甜,到时候能出去帮着打听打听什么,只是年纪有些太小了……”她与那些二等丫鬟接触的多,自然晓得她们的优点与缺点。
红櫵点了点头,也接话道:“还有秋霜也行,别看她平日里像个闷葫芦似的,做起来事儿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你不是素来和夏荷关系好么?怎么没有举荐她?”璞玉笑看着她,打趣道:“看样子出去一趟还真的是懂事儿了不少,还晓得避嫌呢!”先前红櫵可是个藏不住的话的,有什么说什么!
“我……我……”红櫵却是嗫嚅着说不出话来,顿了顿,才埋怨道:“我这不是怕别人说闲话嘛!不过说真的,我倒是觉得夏荷真的挺不错的,最起码比秋霜好一些!”秋霜长得很漂亮,平日里做事儿也是柔柔弱弱的,只能帮着姑娘做一些针线上的活计,这样的人哪里是丫鬟,分明就是个祖宗!
都说了这话,秋娘自然是说道:“那好,将夏荷也带上罢!不过这下子我们就带了四个二等丫鬟了,也不晓得婕姐儿带了几个丫鬟过去呢!”她想派人去打听一番,却又有些不大现实,如今望雪苑的人防知秋苑的人像是防贼似的,她们哪里能打听到什么?
想及此,她也就释然了,吩咐璞玉,“你还是先叫她们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等着看看罢,我猜婕姐儿应该也会把身边的二等丫鬟都带着的!”这样算起来,崔淑婕还是比她多带了一个人去英国公府了。
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般,第二天崔淑婕不仅将所有的二等丫鬟都带着了,甚至还带了两个小丫鬟,她带的人都坐了一马车,更不要说她带去英国公府的东西了,那可是有三四马车之多!
当七八辆马车从崔府大门驶出来的时候,不少丫鬟婆子们还纷纷猜测,是不是二姑娘和秋姑娘要去外地,要不怎么会带这么多东西?
秋娘和璞玉、红櫵单独坐了一辆马车,心里有些没谱,毕竟她好不容易适应了崔府的生活,又要去英国公府重新开始,只怕是万分艰难……
如此想着,她倒是觉得有些担心起来了,璞玉见了,只是轻轻捏住她的手,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秋娘微微一愣,是啊,自己当初那么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还怕什么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呢?
这样想着,也就坦然了不少,随着马车摇摇晃晃朝前走着,她竟歪在璞玉身上睡着了,也实在是因为昨晚上收拾东西太晚了,再加上心绪不宁,所以她一夜都没有睡好!
不晓得过了多久,秋娘才听见耳畔传来了璞玉轻柔的声音,“姑娘,到了!”
秋娘掀起帘子一看,果然见着已经到了胡同口了,她整理整理了衣裳,又坐了一会儿,才到了英国公府正门口。
此时,胡妈妈已经侯在大门口了,见着秋娘和崔淑婕来了,笑着说道:“两位姑娘可算是来了,夫人和几位姑娘都在里头等着呢!随奴婢一起进去罢!”
等着秋娘跟着胡妈妈来到英国公夫人住处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文棠之,文竹之,文桃之……就连王氏都在这儿,秋娘与崔淑婕忙上前见礼,英国公夫人笑着要她们起来,“你们俩儿能来陪我这个老婆子是最好不过了,何必这样见外?来,大家都坐下罢!”
秋娘挨着崔淑婕坐下了,两人不管再怎么不合,但这个时候还是要给英国公夫人几分面子的。
文竹之却是从文桃之身边跑到了秋娘身边坐下了,还笑嘻嘻地说道:“秋妹妹,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下帖子呢!”脸上写满了欢喜的神色!
英国公夫人却很是纳闷,“你们俩儿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样好呢?我记得你们好像没有见过面呀?”
文竹之拉着秋娘的手,笑眯眯说道:“回祖母的话,是上次在平远将军府见到的秋妹妹,没想到竟一见如故呢!”她素来洒脱,只觉得这种事儿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倒是王氏眼睛一跳,看了她一眼,目光皆是不悦,显然在说,你招惹谁不好,偏生要招惹那个姑娘!
“原来是这样!”英国公夫人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转身又问起文氏的病情来了,“婕姐儿,你娘的身子怎么样呢?有没有吐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