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原本崔志云的心中还是带着几分愧疚的,如今那愧疚之情也没了,“你受了什么苦?你好意思与我说你受苦呢?当初你对明月做了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如今你居然还想要将秋娘赶出去?文氏,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呢?之前的事儿,我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天下,并没有不透风的墙!
文氏也是个暴脾气,当场就承认了,“怎么,当初是我做的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又敢把我怎么样?若是没了我,我倒要看看你该如何是好?”没了她,等于说就没了英国公府这座靠山了,若是这样,那崔志云的仕途定不会有如今这般顺畅了。
这一点,崔志云向来都是晓得的,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这事儿,我是不会说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若是说了,几个女儿的亲事算是泡汤了。
“我就知道你不敢!”文氏的脾气一下子也上来了,冷笑着说道:“不对,也许你不是不敢,只是不舍得,在你心里,怕是没有什么比仕途更加重要了罢!”她与崔志云成亲十多年,她对崔志云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崔志云压根就不想理她,“你简直是疯了,不折不扣就是一疯子!”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不过还不忘说道:“不过我告诉你,把秋娘赶走这事儿,你想都不要想,你若是真的容不下秋娘,我就带着秋娘走!”这意思就是他带着秋娘到外头买一个院子,也不说休妻之类的话,言外之意就是他依旧要享受着英国公府带给他的一切!
文氏所依仗着的无非是崔志云离不开英国公府这棵大树,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崔志云竟会这样狠心,想必是一切早就筹划好了的罢!
王妈妈没一会儿就进来了,方才她和崔淑娴守在门口,将崔志云和文氏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太太,您这又是何苦呢?养着秋姑娘,不碍着您什么事儿,只要见不到秋姑娘就成了,您这样,反倒影响老爷和您之前的情分!”这事儿,不管说到哪儿,都是占不到理儿的。
就连崔淑娴也忍不住劝道:“娘,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爹有错,您也有错,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罢!爹的性子您也是晓得的,他说不会将秋娘赶出去,就一定不会允许您这样做的!”事情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
文氏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们先出去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知道,于情于理她都该将秋娘留在崔府里头,若是心肠大度的女子,更会好好对待秋娘,但是她,做不到!
崔淑娴接过王妈妈端着的粥,轻声说道:“娘,您今儿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不如先吃点东西再说罢!”
文氏摇摇头,“你们就先下去罢!”她现在哪哪儿都是难受的,怎么还有心思吃东西!
崔淑娴也没有法子,将粥菜搁在了案几上,“娘,那我们就先下去了,您饿了,就自己吃一点,千万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说着,她就要带着王妈妈下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文氏说道:“这件事儿,不要对外人说,我丢不起这个人!”若这话真的传了出去的话,当年她做的事儿难免会被然翻出来的!
“娘放心,我一定不会说的!”崔淑娴有些心疼她娘,依照她娘的性子,当年做了那种事儿,心里也是不好过的罢!
事情就这样被压下了,所有的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一样,只是文氏对秋娘却愈发冷淡了,秋娘也曾要来看过她几次,却全部被王妈妈挡住了,既然做不到将秋娘赶出去,那她能不见到秋娘,就不会见秋娘了。
秋娘觉得有些讶异,之前文氏对她的态度虽不好,但也没有到这个地步,不过当她看到崔淑娴递给她那个剪碎了的平安符的时候,什么都明白了。
崔淑娴甚少见到秋娘落泪,如今见到她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慌忙说道:“秋娘,都是我不好,那时候娘说起婕姐儿的事情,气坏了,所以……反正都是我不好,没有护住你的平安符,你要怪,就怪我罢!”如今她已经悄悄将平安符里头的那封信换成了经文,反正秋娘什么都不晓得,那就让她一辈子都不晓得罢!
秋娘摇摇头,眼泪流的倒是愈发汹涌了,“我晓得太太的性子,如今只怕太太已经恨透了我罢!”想当初,文氏对黄姨娘都没有这么冷淡!
“没有,娘因为婕姐儿的病,最近心情不大好,等着婕姐儿病好了,也就好了。”崔淑娴想的是这段时间好好劝劝她Ian,说不准她娘能够回心转意了。
秋娘并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用帕子将那平安符给包起来了,这才轻声说道:“娴姐姐,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心也是不能改变什么的。
崔淑娴心里也跟着有些难过起来了,不管先前发生什么事儿,但这些事儿和秋娘都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若说无辜,秋娘是最无辜的人了,就算到现在身份已经被大家知道了,却还要藏着掖着,到时候找到一门好亲事也是难得很!
只是到底是长辈们之间的事儿,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安慰秋娘几句,就走了。
而文氏那边,崔淑娴和王妈妈是怎么也说不通,崔淑娴没有办法,只能去英国公府找英国公夫人,果然,英国公夫人给文氏写了一封信,文氏就松口了,不过同时,她也与崔志云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将崔淑婕给放出来。
崔志云犹豫了一会儿,也就答应了,虽说他一直僵持着,文氏也不能将秋娘赶出去,但文氏到底是崔府的主母,她想要刁难秋娘,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如此,秋娘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