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的提醒让平先生紧握手指,鬼谷学究天人,他自身也带着几分相术之能,宫珏这个小娃娃确实有些奇怪,然而这不是他该考虑的。
“唯我所用便足以,旁的暂且不论。”
宫珏或许是一个异数,然而他们终究对她有活命之恩,要杀她的是她的父皇,纵使想要报仇也应该去找宫御才是。
靖国公和平先生二人又谈论了一些部署,等分开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他刚准备进自己的院落,却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老爷,夫人让奴婢请您过去。”
“哦!”
阮承筹与其夫人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约,然而两个人历经这么多年,也算是相敬如宾,他虽然有几房妾室,可除了平素生儿育女也没有多大的感情。
其实他也清楚她为何命婢女来寻自己,她不是一个蠢人,恐怕女儿的逝去在她心里面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所以她是想要询问真实的答案,可自己能告诉她吗?
这边靖国公阮承筹向着靖国公夫人的院落而去,深宫里面苏一一和三王妃王珂说着话:“娘娘确定能行吗?”
“明日我找人寻他过来说话,你只需要无意间露一个面就好。”若是那个人还惦记着往昔的情分,他自然会自己寻上门来。
“诺。”
听着她应诺,王珂轻轻瞥了她一眼,然后又牺牲叮嘱:“你夫君现如今和以往大不相同,你与他相处的时候,切莫露出蛛丝马迹来。”
“诺。”
一旁的苏一一抿唇轻语,她自然知道大牛的变化,当初他也回去探望过她与儿子,可惜没有久留,现如今儿子也落入他人之手,她不得不这样做。
等苏一一退下,王珂又和贴身宫娥说了一通,最后又轻叹了一句:“远远跟着便好,不要靠近。”
“诺。”
宫娥虽然不清楚娘娘为何让她跟踪,可有些事情纵使再亲近,也不是她应该知道的,她的任务就是听话。
翌日,早朝刚下‘宫轩’便到了凤藻宫,虽然不想前来,担心露馅,可她派人过来请,他也不好多加推辞,免得平白惹人怀疑。
王珂看他走进来的时候,一双白皙的手紧紧握了一下,若是没有王爷的亲笔书信,没有他的得力属下,她或许永远都不会怀疑到这个人身上,毕竟他装的太像了,甚至连一点瑕疵都没有,她不知道他为何与王爷那般相似,只知道他是敌人。
“找朕过来,可有要事?”
‘宫轩’坐在檀木椅上轻语,而王珂微不可察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本不应该拿这些小事来叨扰陛下,可如今初登大宝,需要人脉来巩固皇位,所以想问陛下什么时候开始选秀?”
‘宫轩’的眉宇轻微蹙了一下,这充盈后宫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可那边没有话他也不好多说,如今她这么一提自己好似有了应对之策。
“这件事情你来安排吧!”
听着他这么说王珂的眉毛轻轻一挑,最终笑着点了点头,她原本就是想找一个借口找他过来,没有想到眼前的人也不是一个省事的主。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宫轩’便找借口离开了,不知道为何,这一次谈话他居然感觉到了少许的压迫感,她不断提及以往的琐事,他有些应接不暇,只能轻笑以视。
“恭送陛下。”
待‘宫轩’的身影消失,王珂才深呼吸了一口,刚才轻微的试探便足以看出来,这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迷惑人的本事真心厉害,这扮相着实入木三分,若不是她和宫轩相处日久,恐怕也很难看出他的破绽来。
‘宫轩’当也没有将王珂的试探放在心上,那家长里短似乎也不为过,然而当她走出凤藻宫,看到那影影绰绰的身影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一旁的小太监瞧着他这模样也微微一愣,顺着他的眸光看去不禁咯噔了一声,他是靖国公安插在‘宫轩’身边的人,自然知道这个女人对他的重要性。
“她怎么在京城?”
当初离开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将人带走,可靖国公府的人不愿意打草惊蛇,更不愿意自己身有负累,所以这提议便被拒绝了,甚至初登高位的时候,他也提起过,然而最终还是被拒绝了,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怎么会在宫里?
“回陛下的话,前些时日来京的。”
身体像是一个圆球的小太监低眉顺眼,略微思忖了一下,倒也实话实说,这件事情瞒不住,也没有必要瞒。他在这个人身边只是监视,起不到别的作用。
‘宫轩’听着小胖子的回话,眼神倏地危险了起来,唇角荡漾起冷哼来:“给他传信,朕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诺。”
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模样,‘宫轩’也失了找麻烦的心思,他现如今好歹也是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和一个奴才较劲作甚?
‘宫轩’当也没有直接去找苏一一,而是寻了一个恰当的时间和她来了一个偶遇,当宫娥回禀的时候,王珂这心也放在了肚子里面。
前几个时辰,她还因为‘宫轩’的冷淡绞尽脑汁,如今看来,苏一一在他心里面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否则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见一个人。
“莫含章,你能耐了啊!居然假装不认识我?”
苏一一现在,哪有平素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冷静自持,那眼眶说红就红,泪眼婆娑的模样,娇俏异常。
“一一啊!这不是特殊情况吗?你听我解释。”
莫含章不是一个好人,从小市井混出来的人,身上还带着些许的痞意,那微挑的眉角充满了邪魅之气,却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辈,苏家对他有恩,而且是大恩,他这名字都是苏家赐予的。
“你现如今是鲤鱼跃龙门?堪比负心人?”
苏一一眼泪还是扑簌簌地掉落,一点都没有因为他的低姿态而改变,虽然上了年纪,可还是想讨蜜饯的小孩儿,别提多委屈了。
事实上,苏一一确实委屈,现如今这局面怎一个愁字了得?自己的儿子在别人手中当人质,相公又成了别人的,她这心里面能好受就怪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