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儿,你看那祝元龙!”
宋无涯察觉到了祝元龙的目光,当即提醒一旁的司徒雯。
“好可怕的眼神!”司徒雯被吓了一跳,毫不犹豫的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点头:“这个祝元龙,可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还觉得此人很是沉稳,而且面相并不是一个坏人。可现在看来,这样的人最是危险,从他现在看白兄的目光就可以判断的出来,只怕他心里都已经动了杀心了!”
“啊!”一旁的小环顿时惊吓出声:“那白公子他会不会有危险啊!”
“小环不用担心,想必他也不会把白兄怎么样。刚刚只是被白兄彻底激怒了而已,眼下这个情况,一切的主使想必他也很清楚,他应该知晓分寸的!”
宋无涯并不担心白卓的安危,这祝元龙此刻的表现,也仅仅是一时的冲动,想必他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看到他的这个目光,宋无涯突然心中一动。
“白大人,此事本官知晓,有晋王在背后给你撑腰,不过白大人也不要把事情做绝了。我等从未与白大人结怨,你我同朝为官,这日后必定会有相见的机会。想必白大人也不愿意和本官日后相见的时候,会是一番尴尬的局面吧?”
祝元龙的话还算是客气,虽然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可是这嘴上的话,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凶戾。
白卓点点头:“祝大人,您说的自然是。在您的面前,本官不过是个晚辈,自然要对祝大人恭敬。只是,如今这科举关乎着国家,本官也是受了圣上的恩惠,承蒙晋王的信任,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件事情。如果几位大人觉得这是本官的意思,那几位大人可就误会本官了。还请几位大人能够体谅本官,毕竟这也并非是本官能够权衡的。”
白卓没有与祝元龙争锋相对,而是向他们说了点好话。
这话虽然说明了白卓的所作所为,而且还把一切都抛给了皇帝和晋王,但多少是给了这些大人一个台阶下。
那些大人的脸色多少有了一些缓和,而刚刚瞬间暴露出凶芒的祝元龙,此刻也深深的吸了口气。
“白大人说得不错,我等也是对今天的事情气愤而已,也并非完全责怪白大人。只是这件事情使得我等不明不白,难免这心中会有些气的。此事我等就不多说什么了,还望白大人能够与晋王说明一番,好让我等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免得本官回朝也不好向圣上交差。”
双方的对话,此刻算是缓和下来了。这样一来,他们也用不着闹得不可开交了。
很快祝元龙等人便先后坐着轿子离开了考场,而白卓也紧随其后在禁卫的护送下离开了考场。
离开考场不愿的地方,宋无涯他们便和白卓相互汇合了。
“小环,原来你和无涯兄他们聚到一起了,我说刚刚怎么找你半天,都没有看到你的踪影呢。”白卓看到三人之后,嘿嘿一笑,冲着小环说道。
小环点点头道:“我在考场外等你呢,没想到姑爷和小姐来了,所以我就跟着他们了。”
白卓冲着她笑了笑,随后面向宋无涯:“无涯兄,码头的情况如何了?”
“目前一切还算顺利,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宋无涯微微一笑道。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白卓追着宋无涯询问了一句。
现在几个案子压在一起,想要搞清楚都很困难。而总的来说,科举这件事情还算不用太费脑子的,现在宋无涯忙碌的事情,却要他布置一盘棋局才行,必须要引着他们入套才行。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情形来看,他们有重大发现的可能性并不大,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这里能够多少知晓一些观山酒楼背后的内幕。
被白卓询问起来,宋无涯道:“现在码头的事情用不着理会,还是昨天说的,我准备再去找找这位唐少爷,看看能否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什么消息出来。毕竟八年前的那个案子,已经被我们确定是一桩冤案了,如果我们就此不管不顾的话,那实在是说不过去的。也不知道这位唐少爷会不会因为与我的私仇,而不管他叔叔的事情。”
“哎!”白卓跟着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很难说啊!毕竟这都已经八年的时间了,莫要说是一个叔叔了,就是父母只怕感情也早就断了。毕竟这位唐少爷和我们可不一样,那可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从小娇生惯养的,只怕被他父母溺爱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亲情了。”
“那倒也未必。”司徒雯反驳了白卓。“虽然他是个纨绔子弟,可也不能如此就把他给看透了。这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说不定这唐少爷就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呢。”
几人各执一词,这些全都是猜测,宋无涯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只要去找到这家伙,询问一番,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一切都知晓了。”
众人附和着点头,眼前这件事情对他们而言,说白了并不重要,可宋无涯只是不想让这个唐儒礼白白冤死。
回到了住处,已经是正午时分了,他们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休息了一会。
下午的时候,白卓便早早的离开了。他对待科举也是非常认真的,此时此刻他肩膀上担着重任,他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而宋无涯则并未带着司徒雯,他独自一人来到了街头。他到处游走着,几乎所有的酒楼客栈茶馆,所有人员聚集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却一直都没能找到那唐少爷的踪影。
此时此刻,宋无涯不禁皱起了眉头来:“看来这家伙或许真的藏在了观山酒楼。”
除了观山酒楼之外,他几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可依旧没有找到这家伙的踪影,这让宋无涯觉得这唐少爷想必应该是藏在了观山酒楼之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可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原本这个时候,唐成辉成为了八年前那桩旧案最为关键的人,可他偏偏不出现。
无奈之下,宋无涯只能再次找到了禁卫。
禁卫已经被调遣出去不少,此刻也并没有多少人手了。
“帮我调查一下这唐成辉现在躲在什么地方。”宋无涯还是让他们去办这件事情,看这那禁卫点头应是之后就要离开,宋无涯突然又叫住了他:“顺便查一下,祝元龙的科举情况。”
补充了这个问题之后,宋无涯再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
之所以要让禁卫去调查祝元龙,完全是因为今天早晨,宋无涯从祝元龙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气。而这样凶戾的眼神,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表现出来的。最常见的人,那就是刽子手了。所以宋无涯怀疑这祝元龙或许亲手杀过人,毕竟即便事他做过监斩官,那也未必会有这样的神色表现。
看着禁卫离开,宋无涯并未感觉到轻松,反而感觉到事情越发变得沉重了。
八年前的案子是否能够调查清楚,需要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和时间。而关于私盐的案子,却要涉及到观山酒楼,这将会是一个更加令人头疼的事情。
在这些全都陷入了僵局之后,宋无涯确确实实有些开始犯愁了。
毕竟所有的事情,虽然全都有头绪,有调查的方向,可是却没有办法快速的调查出来。
宋无涯静静的坐在茶楼内,他此刻除了这个地方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
这个省城,完全就是一滩浑水。他们所调查的这些,也不过是这滩浑水之中的几根烂木头罢了。想要将这里彻底搞清楚,就必须要将这滩浑水完完全全的放出去,这才能看清楚底下究竟埋着什么污秽。
而与此同时,白卓正在晋王的别院之内。
晋王和白卓两人对面而坐,面前摆放着茶水。
在晋王的身旁,堆放着一个个的箱子,分作两堆,其上全都被贴上了封条。这些箱子的里边,就是这一次和前一次总共两次科举的结果。
所有举子的考卷,全都被放在这里,等待着接下来的阅卷。
“王爷,这几日无涯兄可是用到了不少的禁卫,这次阅卷看管的人手可够?”白卓也很清楚宋无涯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也知道宋无涯从晋王这里借用了不少的禁卫,而此刻晋王的别院内,留下的几乎就是剩下保护晋王周全的人数了。
听着这话,晋王微微一笑:“白老弟,看来你很是担心这一次的结果啊!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现在剩下多少禁卫,你只管用就是了。”
晋王如此的大度,却让白卓有些不敢答应,毕竟这次的科举非常重要,可是晋王殿下的安全也不是儿戏的。
“可是那样的话,就没有禁卫来保护晋王殿下的安全了。”白卓担忧的看着晋王说道。
而晋王却微微一笑,对此丝毫不在意:“本王也可以参与其中,到时候他们既可以保护卷子,也可以保护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