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广友指着宋无涯吃惊的谁不出话来。
宋无涯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一个月前,你因囊中羞涩,便起了歹意。而你是个聪明的人,心知杀人劫财的事情太过危险,一不小心自己就要交代其中。于是乎你思索良久,终于想到了一招在你看来是万全的计策。”
“因你所结识的人,多事做些小本生意的,家境虽然不算是富裕,却也拿得出不少的银子。因此,你再一月之前,寻找到了第一个目标,也就是他们家的那位死者。”宋无涯突然指向了公堂上那几名家属说道:“你在心里早已经盘算好了一切,并且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你事先在案发地点进行了布置,故意让那些本来并不会致命的坡道变得危险。本官险些差点就被你蒙骗过去,好在苍天有眼,让我发现了你的疏忽之处。你在坡地搬动石头,留下了痕迹,只是这痕迹平常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偏偏就在今日,被本官所见。”
“你将坡底的石头搬起,放置在了坡道之上。而你以与人伙同生意的方式,骗取了死者的信任。之所以那些死者会相信与你,完全是因为他们本就与你熟悉。这一点从死者家人身上就能够得知。于是乎,就在你们临行之际,劝说死者喝酒,预祝你们此行生意成功。死者心无提防,哪想到会被你灌醉。他们哪里会想到,他们信任的人竟然对他们心生了歹意。”
“趁着他们醉酒,你将他们带到城外早已经布置好的提防,将其推下山坡置其死亡,而后带着对方的银两就此离开。随后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前往死者家中询问,并且特意撇清了自己与此事无关。”
宋无涯对秦广友作案的经过做出了分析,堂下的人听的是一片哗然。那几名家属此事愤怒的看向秦广友,突然间冲上前去撕扯起来。
“你这畜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痛苦着,对秦广友撕扯打骂。秦广友脸色难看,嘴上却依旧不承认这一点,他愤怒的叫喊着:“光凭你一张嘴就要定我秦某的罪,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我不服,我不服。”
秦广友叫嚷着,宋无涯示意一旁的衙役将快要失去理智的家属拉开。
“来人,把秦广友的家人传唤至此。”宋无涯吩咐了一句,随后又看向秦广友说道:“你不是不服吗?想要证据吗?这是自然的,本官断案绝非凭一副红口白牙,我朝律例中可是明确说明,没有证据是不可定罪的。”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拿出证据来。”秦广友依旧是抵死不认,这认了可就是死罪,他要是想死,也用不着做那些算计了。
吵杂的议论渐渐停息下来,百姓们都看着宋无涯,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审判。
宋无涯心中早已经想好了一切,此刻前去传唤秦广友家人的同时,宋无涯接着又道。
“证据自然是有的,刚刚本官所说的,这些家属可以做到验证,所以你已经摆脱不了嫌疑了。”宋无涯继续说着:“绸缎庄老板和酒馆老板对于昨天夜里事情的描述也可以确定。他们两人分别做出了描述,与你所说的可是有些不同啊!这其中,你可是漏掉了一处特别关键的事情啊。而且,被你漏掉的这事情,恰恰就是你那件衣服的事情。”
“这又能说明什么?刚刚我已经说过了,那是我忘记了,绝非是我故意要隐瞒的。”秦广友此时说起这件事情,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故意隐瞒,而这样一来,那也是无可厚非的,宋无涯因此也不能定他的罪。
听到样的话,宋无涯微微一笑:“好,咱们继续往下说。当时绸缎庄老板说起了你衣服的事情,而那时候你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可你只是个小小的商人,如此频繁的更换贵重衣服,只怕有些不对劲吧?当时,绸缎庄老板不仅仅是说起了你衣服的事情,还说起了你最近要和人合伙去北方做买卖,可是这样。”
“这确实不假,我确实有这样的打算,只是一个多月以来一直都没有确定下来罢了。”秦广友神色自若,面对这样的质疑,也是没有丝毫的紧张。
宋无涯没有理会他,“事情奇怪就奇怪在了这里,此案的五名死者,皆在家中说过要与你做生意的事情。可偏偏就在他们带着银子从家里离开之后,要与你一同前往北方的时候,遭到了这样的意外,丢了性命不说,就连身上带着的钱财也分文不见。秦老板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啊?”
“我跟们没见到他们,当时我和他们约定在城内见面,可谁知道他们没有来找我啊!”
秦广友自然有他自己的一番说辞,而如今栽赃在赵若兰的头上。赵若兰不仅仅在酒馆口出狂言,甚至还有了一些来路不明的银子,这不得不说赵若兰这两样就可以坐实了他的问题。
面对这样的情形,宋无涯也不紧张,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
“好,就算你们各执一词,无法定你的罪。但你自己心里很清楚,那件衣服就是你的破绽!”宋无涯冷冷笑着,他提醒了那秦广友一句。
秦广友的脸色变得不再自然了,他微蹙着眉头,一言不发。
“不管你现在说不说,等到你的家人来时,你就自然清楚了。”宋无涯微微一笑,他计算了下时间,估计衙役也该将他的家人带来了,当即向一旁的衙役示意道:“先把他带下去!”
“干嘛要把我带下去!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秦广友此时慌了,他知道宋无涯的用意,他的家人怕是要给他揭底的。
他越是这样,宋无涯越是不理会他。就在秦广友被刚刚拉下去之后,宋无涯就看到衙役们带回了秦广友的家人。
来人是秦广友的妻子,她上前向宋无涯问好,脸上也是满脸的紧张。
宋无涯笑着问道:“秦广友可是你的丈夫?”
“是,他是民女的丈夫。”秦广友妻子点头回答。
“那你可知道他最近在做些什么?”宋无涯没有直接询问钱财的事情,而是旁敲侧击的问起了秦广友的事情来。
女人琢磨了一下摇摇头道:“前些时日他做生意赔了钱,近日来一直无所事事,民女劝他找个活计来做,他却并不满意。非说要与人合伙做生意,可他并无本金,怎么做的了生意呢?”
“哦!这么说来,你家最近过的很轻清苦啊。那为何他身穿的一副却是不菲啊?”宋无涯这才问起了衣服的事情。
一听到衣服,秦广友的妻子顿时露出了惊慌之色,“大人,我夫君他怎么了?他是不是犯了什么案子?”
那女人转头看了看周围,见身旁站着不少人,一下子慌张起来。宋无涯瞧着旁边那几人脸上的愤怒,就知道这些家伙是要发怒质问这女人了。
他当即抢在了这些人的前头说道:“看到这几人了吗?他们举报说你丈夫以合伙做生意的名义,骗了他们的钱财。”
“什么?这个杀千刀的,我就说他怎么有钱买那么好的衣服。还跟我说是合伙人送给他的。没想到他竟然干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大人他是一时糊涂啊,我们把钱赔给他们就是了,还请大人重轻发落。”
女人听闻丈夫做下了这样的事情,顿时在公堂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那几名家属见状,顿时怒声道:“什么骗钱!他杀了人!”
“什么?”这一声历喝,可是吓坏了,瞪着双眼许久突然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宋无涯也着急了,赶忙让衙役将其送到城内的医馆内。
直到这时候,他才让衙役将那秦广友带上来。
“怎么样?你妻子已经如实说明了情况,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宋无涯看着秦广友问了一句,随后喊道:“把他的衣服拿上来。”
衙役们将那件丝绸衣服拿了上来,看到这衣服之后,秦广友大惊:“怎么还在!不是扔了吗?”
“扔了?当真是可笑!你来钱容易,可你妻子却是勤俭持家,这么贵重的衣服,不过是衣摆处挂破了一点,她怎么会舍得扔掉?”宋无涯冷冷说着,这样的人,作为朋友竟然为了钱财谋人家性命,作为丈夫竟然如此的败家,当真是不称职啊。
此时,宋无涯看着秦广友再次质问:“那你倒是向本官解释一下,这衣服你为什么扔掉?又是在什么地方挂破的?”
面对宋无涯这样的逼问,秦广友脸色神情极其难看,他开口欲言,却几次没说出话来。
看着他这样一副神情,宋无涯冷哼一声:“哼!怎么?说不上来了吧?那本官来替你回答这个问题吧!那是因为你在八日之前,杀害第五名被害人的时候,在下到坡底检查死者是否已经死亡的时候,不小心挂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