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霜降在观赏完海上日出后,不顾形象地脱掉鞋袜,戴上那天买下的白色笠帽后非常惬意地在干净细腻的沙子上或是跑来跑去,或是弯腰拾贝壳,或是蹲着砌沙雕,反正是玩得不亦乐乎!
而也不是第一次来这片沙滩的白曦君只是在远处的树荫下乘凉,毕竟年纪大了,他可没有她那种不知疲惫的活力。
随着太阳越爬越高,海滩的温度也随之升高,就连出海捕鱼的渔民也陆续驾着小船返回岸边,而玩得差不多的梁霜降也会意地打算回客栈避暑,只是在离开之前她依依不舍地回眸看着湛蓝的海与蔚蓝的天连成一线的壮观景色。
白曦君见状淡笑着揶揄她:“这么喜欢这里留下来就好了。”
“这里虽然很美,但还不足以让我驻足,”她若有所指地摇了摇头转身往前走:“好热,我们快回去吧,当然,你想留在这里也可以。”
他朱唇微勾,跟着她轻快的步伐离去。
来时空无一人的街道现在早已熙熙攘攘,在经过最热闹的市集时,听力敏锐的白曦君突然听到有人说大牢昨晚有人劫狱,幸亏柳逸颜带人及时赶到拦截,虽然也擒获了不少来劫狱的人,但还是跑了几个。
饶有兴趣看着路边小摊的梁霜降碰巧想买些东西,但在抬眸看到定定看着某个方向神情凝重的白曦君时,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小玩意问:“怎么了?”
他闻言收回视线,又恢复了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对她笑了笑道:“没什么,你想买哪一个?”
她顺着他刚才的视线看去,发现是一间简单精致的茶馆,取笑道:“莫非是因为肚子饿了又不好意思说?”
“是啊,你还真是了解我。”
梁霜降翻了个白眼,对他的玩笑话置若罔闻,只是从小摊上拿起刚才看中的小玩意,他在询问了价钱后便从怀中拿出几个铜板来付账。
两人回到客栈用完早膳后,白曦君说要出去办点事,让梁霜降在房内等他回来再往下一个城镇出发,并吩咐了仁之和另外三个男人在房门守着。
在她眼中他此举无疑是生怕自己会逃跑所以才派人看守着自己,但偏偏她又没办法反抗,毕竟他人多势众,可是看守自己需要动用到那么多人吗?他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而这厢白曦君立刻马不停蹄地前往知府府衙,找到暂住在那里的柳逸颜向他询问昨夜有人劫狱一事,得知被劫走的犯人是秋欢以及另外两个同伙,而前来劫狱的人似乎是与明珠分店勾结的人贩子余党。
两人在书房中商议应对之策,直至晌午,白曦君才动身离开。
当他回到客栈时立即吩咐仁之去找马夫阿义,把他们的马车牵来后门等着,接着很有礼貌地敲了敲梁霜降的房门道:“收拾一下包袱,我们准备出发了。”
本来无聊到快要睡着的她闻言突然精神万分地跳了起来,跑到门边一把打开了雕花木门问:“你总算回来了,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白曦君淡笑着回答:“唔,我们得先去冒一下险,要是成功脱险就前往南下,要是失败了,那就命丧于此。”
看他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梁霜降紧蹙眉头拒绝道:“这么危险我可以拒绝吗?”
“即使你不去冒险,危险也会找上你,”他意味深长地感叹着,随后认真地问:“东西都收拾好了?”
“昨天被你拦下的时候就收拾好了。”她寻思着他话中的意思,莫不是有人要替明珠分店的人报仇?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自己不与他同路不就可以避免这个危险了吗?而且自己也不能帮他什么忙,他为什么偏偏要带着自己这一个累赘上路呢?
除非……那个人不止要对付白曦君,而且还要杀了她!
“那些破烂的衣服就扔了吧,把我买给你的都带上,省得走出去别人会笑我连给个下人买衣服的钱都没有。”
梁霜降忽略他的唠叨,眼珠子一转,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大牢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曦君闻言朱唇微勾反问:“你认为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要杀了你和我的人逃了出来。”
“何以见得?”
她垂眸思索了片刻道:“一是走得如此匆忙,多半是仇家找上门;二是逃命都要带上我这个累赘,多半是因为那人连我这种无名小卒都想杀了解恨,白爷不忍心见我惨遭灭口,所以便带我上路,我猜得对吗?”
听到她给的这顶高帽,白曦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道:“你猜错了,我带着你只是为了解闷而已。”
“……”任他如何狡辩,梁霜降都认为自己推算得没错,也不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她赶紧掩上房门换下那身洁白的大袖衫,改穿平民的普通服装,等下要跑要逃也方便得多!
阿义与另一个马夫很快就架着两辆马车来到客栈的后门,仁之见状连忙上楼向白曦君通报,待所有人都坐上马车后,两辆马车缓缓往南城门驶去。
在他们离开后,不远处有一辆马车不缓不急地跟着他们。
而白曦君乘坐的马车内依旧只有他和梁霜降两人,就连他的贴身护卫仁之也不得不坐在另一辆马车上。
心神不宁的她看不惯依旧一副老神在在样子的白曦君,忍不住开口问:“我们两个人坐一辆马车会不会太浪费了?”
他挑眉问:“你的意思是想坐在另一辆马车上吗?”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梁霜降翻了个白眼沉声道:“说真的,我们这辆车上没个会武功的人镇守,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保护不了我,我就更保护不了你了!”
“南城门都还没出你就这么害怕,万一他们打算在下一个城池动手,你岂不是要提心吊胆个三两天?”
“我倒想他们说好什么时候动手,好让我提前逃跑。”
白曦君听到这话轻笑着揶揄她:“果然是个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人,亏我为了保护你还带你上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你就想着逃跑?”
“少来了,你刚刚都说了是为了解闷才带我上路,而且我也有好几次差点去见阎王,所以我可是很爱惜我的性命的!”看着他与夏青衣三分相似的面容,梁霜降嫌恶地撇了撇嘴,腹诽着:其中有一次还是被你那心狠手辣的妹妹给弄出来的。
“那是怕姑娘会不好意思才随意找了个借口。”
“切,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