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曦君是琼华楼的人的缘故,当地府衙的知府亲自接见了他,可是在听他说完来意后,知府的老脸上竟然浮现起一抹为难,在支支吾吾片刻后对他打太极:“白爷,此事本官也无能为力,说不定那位女子是跟某些认识的人走了,毕竟脚长在她身上……不过白爷请放心,本官还是会派人去那位女子走失之地搜寻一番!”
“如此,便有劳知府大人了。”白曦君不再多言,淡笑着起身离去,反倒是跟在他身后的仁之一直对知府怒目相对,直至离开前还不忘再瞪了知府一眼。
待出了府衙后,仁之气愤地骂道:“真是太过分了!这知府摆明就是收了秋欢的好处!他们肯定早就知道这明珠城内琼华楼与人贩子见不得光的勾当!”
“我本来也没想靠他们之力侦破这个人口贩卖的案子,明珠城内,谁都得给琼华楼极大的面子。”
“那白爷此举有何用意?”
白曦君淡然一笑道:“不过是这场好戏的序幕罢了。”
不知道他所说的好戏是什么,仁之不解地挠了挠头问:“那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我等下回房写封书信,你回邺城将那封信带给逸王,接着再带我的人过来,自她失踪的地方大肆搜索,继而慢慢往他们藏人的地点摸索过去,我便要看看她们是如何狗急跳墙的。”
他说的是云淡风轻,但听在仁之的耳中却是满满的阴谋,他崇拜地看着他道:“遵命,不过白爷你呢?”
“你不是说我丢了心上人嘛,那自然得装出点丢了心上人的样子。”
白爷的话也太深奥了,不是他等凡人可以参透的,仁之默默地在心里暗下决定后不再发问。
而另一边,幽幽醒来的梁霜降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黑暗中,并趴在冰凉的地面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吸入迷药的关系,导致那股晕眩无力感久久未散,连坐起来都觉得非常吃力……
正在此时,她身边突然响起了一把女声:“掐一下人中感觉会好点。”
“谢谢。”她轻声道了谢,并按那个女人所说的去做,过了一会儿,果然舒服多了。
因为置身于一片黑暗中,梁霜降看不清来人,只得轻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
刚才出声的女人叹了口气失落地道:“看来你也是被琼华楼那些人骗进来的,这里是他们关押我们的地方,再过半个月我们就要被卖掉了……”
“他们要把我们卖给谁?”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的梁霜降很镇定地问。
“这个谁也不知道,不过好像听到他们说卖到什么奴隶市场。”她的话犹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里一样,黑暗中隐约传来几声低声啜泣,似乎是被她的情绪所感染,有好几个女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梁霜降这才察觉到这个暗室中的关押的女人比她想象中的要多!那意味着有许许多多家庭因此支离破碎,真的是太过分了!
于是她柔声安慰着她们:“大家别哭!说不定在我们被卖之前可以从这里逃出去呢!”
她话音刚落,一把尖锐的女声毫不留情地打击她道:“你知道什么!琼华楼的人每天都会定时送饭点人数,听说以前有个女的想逃出去,结果被抓到后被活活打死……”
“既然是以前的事,那你又是听谁说的?”她察觉到她话中的疑点,皱眉厉声打断。
“我、我当然是听那些送饭的人说的了!”那女人心虚地道。
梁霜降倒也没有急着拆穿她,因为置身于什么都看不清的黑暗中,她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记着那个女人的声音。
此时,一把娇滴滴的声音自室内较远处响起:“大家别慌,去奴隶市场也没什么不好的,说不定能碰上个有钱有势的金主,只要我们有本事取悦金主,做个小妾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呵,像你这种青楼女子整天就想着以色侍人,也不用点脑子去想想要是正常人家又怎么会去奴隶市场挑人?”方才教她掐人中的女人出声不屑地指责那个青楼女子。
至此,大家不再出声,黑暗的密室再次陷入了静谧之中。
梁霜降听到这番三观挺正的话,在心中盘算着她说不定能和那个女人结盟带上那些女人一起逃出去,于是她悄悄地往她所在的地方摸索挪过去,不一会儿她便摸到了她的手。
那个女人热心地问:“怎么了?”
“我能问一下大姐的名字吗?”她有礼貌地道。
“我叫林瑞芳,听你的声音似乎跟我的大儿子同龄,真是可怜了,这么小的孩子她们也下得了手,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梁霜降闻言惊喜地问:“瑞芳姐,难不成你就是那两个孩子的娘亲?”
她将那两个孩子对他们的娘亲的形容复述了一遍,只听林瑞芳大为震惊地问:“莫非……你见过我的孩儿?”
她附在林瑞芳的耳边轻声将那日两个孩子拦下他们的马车以及受他们的委托来寻找她的事全都告诉林瑞芳,听得林瑞芳又气又急,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在得知两个孩子如今被这女娃儿的同伴照顾,带着哭腔道:“很抱歉我那两个孩儿给小姐添麻烦了!谢谢小姐能不计前嫌照顾着她们,您的大恩大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做牛做马我都会偿还小姐的恩情的!”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梁霜降摸索着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若说到帮忙,有件事还真的要瑞芳姐你的帮忙。”
“小姐快请说!”
梁霜降坚定地低声道:“帮我让这里的女人全都从密室逃出去!虽然我的同伴在外面,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查到这里将我们救出去,所以在密室中的我们也绝不能坐以待毙!”
“我也曾想过逃走,可是自我被抓来那天起就没出过这间密室,他们送饭时就会将铁门打开,将一碗碗饭菜以及装有水的小竹筒端进来,约半个时辰后才把饭碗收走,我曾经躲到门边偷看,发现除了送饭进来的两个男人,还有其他约六、七个男人守在门口两边把左右通道都堵死,谨防有人偷溜出去。”
此时,一阵衣衫摩擦发出的簌簌的声音向她们越靠越近,梁霜降捏了捏林瑞芳的手,示意她先别说。
便听到刚才那个可疑的女人好奇地问:“你们在聊什么,怎么尽说悄悄话啊,也不能让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