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二月初,梁霜降抬头看向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天空,还是那么湛蓝耀眼,在柳府过了半个月的安宁平静的生活,又得再回到摄政王府那个腥风血雨的战场,面对着心狠手辣的敌人。
而符司睿的身体因得到了她和梁灏君的精心照料早已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回府处理在书桌案头积压了近乎一个月的奏折。
这半个月符司睿在柳府里当大爷,可怜的她就算回了自己的家还得乖乖地服侍他,他稍有不满之处,她爹娘就会对他再三道歉,每当两老一为她道歉,她就觉得自己是被全世界谴责一样,所以即使是在柳府她在礼仪方面也得尽善尽美。
今天便是他们回摄政王府的日子,她在临入轿前不舍地回眸看了站在柳府大门恭送着他们的两老一眼,抱歉地对他们笑了笑,毕竟今日一别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了……
两老在与她对视一眼后对她安抚一笑,而李黛更是将若有所指地抚了抚肚子,示意她得抓紧机会怀上符司睿的子嗣。
梁霜降会意地点了点头,不禁有些鼻子发酸,为免他们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她赶紧钻进了轿子里,并低着头坐在了正闭目养神的符司睿的身边。
他偷偷地瞥了眼正咬着唇陷入深思的她,有些别扭地安慰着:“难过什么,明年我再陪你回来探望岳父岳母。”
“……谢谢王爷。”她努力让自己笑着道,在心里寻思着在临去江南前能不能再回一趟柳府。
见她闷闷不乐的模样,符司睿也不再说话,两人就一直沉默着直至回到摄政王府。
梁霜降刚下轿就看到陆香湘站带着一众家仆侍女站在摄政王府大门迎接他们二人,她瞥了一眼没有等自己便登上阶梯的符司睿,快步追了上去。
“臣妾见过王爷和暖儿妹妹。”陆香湘大方得体地对两人行礼,而其他众人则浩浩荡荡地向他们行跪拜礼。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免礼”,便路过了她继续往前走。
陆香湘低着头走到与梁霜降并排的位置,对她调皮地眨了一下眼后跟着他一起往前走。
因为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梁霜降想着她要跟着符司睿走到哪里啊?不是一回府就应该是他回他的凌云居,自己回自己的秋水居吗?可惜她没有胆量问,只好跟着那两人一起往前走去,不过这个方向应该是去凌云居。
让梁霜降万万没想到的是三人一同前往凌云居是为了汇报情况,不就是回趟家吗,还得搞得这么郑重其事,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符司睿坐在书桌后方的椅子上听完她们的话后点了点头,接着抬眸对陆香湘道:“香湘,你可以开始着手筹划上巳节的迎宾表演了,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就跟管家说,断不可出半点差错让摄政王府丢脸。”
陆香湘面带微笑,乖巧地应道:“臣妾遵命,定会与暖儿妹妹准备精彩的表演迎宾!”
梁霜降闻言目瞪口呆地看向她,怎么又扯上自己了?只见她再次调皮地对自己眨眼,示意两人既是盟友,理应有难同当,她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唯有妥协地叹了口气。
“也好,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事了,香湘你且先行退下。”
“是,臣妾告退。”说罢,她低头行了一礼后便缓缓退出书房。
梁霜降见状心想着似乎也没她什么事了,刚想跟着她一起离去,没想到却被他瞪了一眼后没好气地道:“柳暖儿,我没让你退下。”
“……”她愣住了,难道他还有其他事要自己去办?
符司睿顿了顿,随后严肃地道:“关于处罚夏青衣那件事,你不问我这样做的原因吗?”
“呃,王爷想说自然会说。”
“你难道不好奇吗?她几乎置我于死地,我居然会不计较。”
梁霜降被他再问,有些尴尬地奉承:“我知道王爷这样做肯定有道理的。”
“那你说是什么道理。”他闻言好笑地追问。
可能是因为真爱吧?她被问得哑口无言,默默地在心底里暗道……话说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怎么可能会知道他是什么道理?等下猜错了又免不了冷嘲热讽,所以她最终选择沉默。
符司睿见她也不想揣测自己的心思,微微一笑后道:“我之所以没有处罚她,是因为……”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一个侍女微弱的哭喊声:“求王爷救救青衣夫人吧!她终日在房内长跪不起,不吃不喝地替王爷祈福,在不久前,夫人终于撑不下去晕倒了!”
听声音那个侍女似乎被拦在了凌云居外,不过她的大夸其词倒让梁霜降不屑地撇了撇嘴,半个月不吃不喝现在才晕倒?这身体机能不错啊,人家说三天不喝水就能渴死一个人,七天不吃东西就能饿死一个人,那无论怎么推算夏青衣早就是已死之人,又怎么会在符司睿回府时晕倒呢……
听到那呼救声,符司睿双眉间的沟壑深不见底,他和她对视一眼问:“要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吗?”
梁霜降不知道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但她现在累得很,根本不想去看夏青衣演戏,所以她连忙摇了摇头道:“不了,王爷你还是快点过去看看她吧。”
他起身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后,忽略她的拒绝,擅自道:“那就和我一起去青莲居吧。”
既然他都做了决定了,那刚才还问自己的意见做什么?是为了试探自己,那又是为什么要试探自己啊!在一瞬间有许多个疑问在她心中划过,但无论怎么推测她也逆不了他的意,唯有不情不愿地跟着他往青莲居缓步走去。
符司睿领着她慢慢在摄政王府中穿梭着,一边与她欣赏着春色一边向她介绍着关于这些景物的历史以及来历。
梁霜降与他并肩而行,时不时抬眸偷瞄口若悬河的他,却发现他的俊脸上始终丝毫不见着急之意,倒像是带她来游山玩水一样悠然自在,她对他的行为大为不解,按常理说他应该急忙跑到青莲居关心夏青衣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