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司睿将梁霜降抱起后低下头紧盯着她的小脸,在发现她苍白的小脸上有些红肿后,他皱着眉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她另一边脸蛋,然后问她:“还要闹吗?”
他完全辜负了两个女人的想象,全程只看着梁霜降脸上的伤说话,却连一眼也没看向呆愣着坐在地上的夏青衣,更别说去关心她了……
虽然他的语气有点怪怪的,但没有半点责备,听得梁霜降既惊讶又疑惑地挑眉盯着他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她低声道:“王爷,你抱错人了。”你该抱的应该是跌坐在霜地上青丝散乱的白莲花,而不是她这个才打完人的恶毒女配!
有没有抱错人难道他会不知道吗?符司睿翻了个白眼,不理她打算往他的寝室走去。
“……等等!”梁霜降一咬牙装出白莲花可怜兮兮的样子,脱口而出:“王爷,我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嫉妒,请王爷你休了我吧,不然杀了我也行!”
符司睿停住了脚步冷冷地瞥了一眼夏青衣却对着梁霜降说:“你少多事了,闭嘴,有些事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夏青衣跪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走远的符司睿的背影,为什么他抱的是柳暖儿而不是自己!难道真如柳暖儿说的,他嫌弃自己是残花败柳?!
她愤恨地紧咬着下唇,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地捶了一下柔软却冰冷的雪霜,狰狞地盯着垂散下来的紫狐裘,总有一天她要柳暖儿为今天她所受的奇耻大辱付出代价!
这厢被某人紧抱着的梁霜降沉不住气问符司睿:“王爷,你刚才怎么不扶一下她?这样留她在那里真的好吗?”
说来也怪,这夏青衣才是他的心头肉啊,怎么刚刚完全无视了她呢?难道符司睿发现了夏青衣想偷虎符的计划?
被她吵得有些烦躁的符司睿突然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她道:“她那是自作自受,你觉得我应该可怜她吗?”
本来他早就下了命令不许闲杂人等——即使是两位王妃,进入凌云居半步的,按道理来说夏青衣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而且当她出了寝室夏青衣马上就来找她麻烦……思及此符司睿的眸色转深。
梁霜降闻言打从心里同意他说的话,但却假装闷声道:“可是你不是很爱她吗,我刚才都给你机会休了我了,等下你要是把她气跑了你就会后悔的。”像个小怨妇般说出这些话真的是恶心死了……
“我喜欢什么时候休你就什么时候休你,不需要你给机会我。”符司睿斜睨着她唇边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稍片刻又恢复了面瘫模式继续大步向前走。
她表面无害地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内心里却在冷笑着:就算你现在肯休我也不会收下你的休书。
毕竟腿长就是好,自己走了一个小时才到的地方符司睿抱着她回来却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这分明就是在嘲笑自己腿短!
当两人褪去一身风雪走进符司睿的寝室时,他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出了门口吩咐了几句便进来坐在了她的身边审视着她脸上的伤问:“脸痛不痛?”
再痛也没有你之前打的那巴掌痛,梁霜降勉强地扯唇一笑,然后抬手捂了捂脸,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道:“还行。”
他皱了皱眉,伸出大掌拨开她捂脸的手后毫不留情地使劲捏了捏她的痛处,害她疼得眼泪都喷涌而出了,她气愤地瞪了符司睿一样怒道:“你乱捏什么,很痛的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室内的温度突然骤降到负数,犹如一阵凛冽寒风过境般,她不自觉地抖了三抖,不是说好要装小鸟依人的白莲花吗,怎么那么容易就骂了他?都怪自己这个暴脾气啊!
正当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吹进了几片雪花后,几个侍女捧着烧好了的炭炉进来对他们行了礼后便将炭炉置放在床下,床铺立刻暖和了起来,这时另一个侍女拿着一个翡翠水滴形状的瓶子进来恭敬地递给了他。
“这不是凝雪白露吗?”梁霜降一看到这价值连城的凝雪白露立刻双眼放光,一把从符司睿的手中抢了过来想问他拿凝雪白露来做什么,刚和他疑惑的视线对接上她在心中暗道不好马上解释:“听说这个很贵……”
符司睿挑眉地看了看她那贪婪的嘴脸,随手一指好笑地道:“你有没有留意过那边的桌子上放着什么吗?”
梁霜降看向他所指的方向,随后嘴巴张大得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那桌上至少有十瓶凝雪白露,如果说一瓶凝雪白露等于一座城池,那她要是把这十瓶都拿走再把楚墨雪的月鲛纱拿去卖的话……那她是不是可以自立为王了?
趁着她还处于幻想神游的状态时,符司睿看着她的小脸终于有点血色便替她解开有些微润的紫狐裘免得把她热晕,然后抽出她手中的凝雪白露倒了一点在指间,以两指轻柔地替她涂在脸上的红肿处。
梁霜降感觉到脸上突然又一阵沁凉轻柔的感觉慢慢晕散,她在意识到这室内的空气都弥漫着暧昧气息之时连忙站了起来,跑到那置放着十瓶凝雪白露的桌子前天真无邪地指着那些翡翠瓶子问:“王爷,你寝室怎么那么多凝雪白露啊?咦,怎么都空了?”
符司睿见她躲开了自己的触碰,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沉声答道:“你以为你怎么会那么快好?”
“难道这些都用在了我的身上?”梁霜降受了刺激摇摇晃晃退了两步依在桌子边不舍地看着已经空了的瓶子,如果符司睿受了重伤而她手上又有凝雪白露的话她一定会十万两黄金一瓶卖给他的!
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样子,他不屑地想终归是小户人家出身的,就像没见过世面一样,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恐怕又得笑他管教无方了……但他的唇角却因为她夸张的反应微微弯起。
“柳暖儿你给我过来乖乖擦药,今晚带你去个地方用膳。”
梁霜降害怕符司睿又对她动手动脚,始终挪不出一步:“去哪里?王爷不劳你动手,我自己来就好了。”
符司睿见她迟迟不肯过来,眉头紧蹙不耐烦地道:“随便你!”
说罢他有些恼怒地把凝雪白露扔在了被铺上,起身夺门而出,留下松了一口气的梁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