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传说中的甘氏百宝囊吗?”
“哈哈,臭小子,看来还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甘十二这哈哈的一笑,就证明了千颜浔的猜测是对的,他不由地非常艳羡地对叶落篱说道,“篱儿,你真的是好福气啊,遇上了甘老前辈,又得了百宝囊,以后发展无可限量啊!”
“呃?这是百宝囊?师父,我要是想要恶整一个人,用这个布袋里的东西行不行?”
叶落篱很是得意地白了千颜浔一眼,随后笑盈盈地问甘十二。【全文字阅读.】
“那可太行了,师父这样和你说吧,你要是想收拾这个臭小子,你完全不用拿出最狠的玩意来,只需要一只小小的毒蚂蚁,就能让他浑身长满大包,七七四十九天都夜不能眠,浑身红肿成大包子……”
甘十二边说边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千颜浔。
“老前辈,浔一向都很敬重您的人品的,并没有半点得罪啊,您怎么能这样啊!”
千颜浔都要哭了。
一个刁蛮的小篱儿就已然够他喝一壶了,再加上一个百宝囊,还有一个老顽童样心里都是坏点子的甘十二,他千颜浔的小命要不要这样苦啊?
“怕了?怕了你可以闪人啊?我甘十二的徒儿身边不缺追求者,说不定将来老朽会将篱儿带去西域,在那里给她找一位西域王做夫君呢!”
甘十二这话就好像是利刃穿透了千颜浔的心了。
他咬紧牙齿,恨恨地瞪着甘十二,“哼,本世子倒现在才明白,传说的不一定都是真实的,甘十二,你要是敢将篱儿带走,我就是追遍天涯海角也会将她给追回来的,不信,我们走着瞧!”
“喂,谁要你管?我就听师父的,师父让我上哪儿,我就上哪儿,师父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怎样?”
看着他急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黑,一会儿又红的样子,叶落篱心里就在偷笑,但嘴巴上却依旧没有放弃折磨他,和她那顽童师父,你一言我一语地气他……
“哼,你敢!”
千颜浔脸色已经是阴沉的了。
“你看我敢不敢?”
叶落篱说着,打开那个百宝囊就要从里面掏东西出来。
“对,徒儿,找东西整他!”
一边的甘十二不但不劝架,反而拍着手,跳着,火上浇油,一副不看完热闹决不罢休的架势!
“篱儿,你再胡来,我真的要发火了!”
千颜浔心里真是苦得都没边儿了,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却被她折腾的天天鸡飞狗跳的,如今还让她找到了一个比她更邪恶的师父,给了她一个整人的百宝囊,她若真的用那毒蚂蚁来对付自己,那……
他越想就越是浑身冷飕飕的。
下意识地往后快步闪跳,就掠到了距离叶落篱和甘十二最远的地方。
“臭丫头,你狠心把我折腾死了,以后你再有危险,也没有人救你了!哼,早知道我就晚点来,让那些毒物把你当成是鬼颜血色花给吃了!”
他说着,一脸的沮丧。
什么时候傲然不可一世的浔世子殿下,竟落魄到要用这种蹩脚的威胁来阻止一个女子对他的恶搞的?
真是苦啊?
千颜浔,你有受虐的倾向吗?
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你,干嘛非要在叶府五小姐这棵歪脖树上吊死啊?
“嘻嘻,我有师父,不行也要你了!哈哈!”
叶落篱说着,就从那个百宝囊里掏出来一样东西,那东西黑黢黢的,看上去只有指甲那么大的一点,却在她手指尖不住地扭动着身子,貌似还在发出异样的声响……
甘十二一见那物件,就不怀好意地笑了。“臭小子,看看丫头多偏向你,给你的都是最好的,这种黑云虫可是西域毒性最强的虫子,但你不要怕它是不会咬你的肉肉的……”
“那它是做什么的?”
千颜浔有些厌恶地看着那个黑色的小虫子,诧异地问。
“它会从你的脚底钻入你的肌肤里,然后再咬破你的血管,咕嘟咕嘟,它喜欢你的热血啊,一大口一大口地喝着你的血,它就从此在你的身体里和你作伴三个月整了!”
“三个月它就能喝光我的血?”
千颜浔已然是神情惊悚了。
如此惊人的毒虫,怎么会被养在一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小袋子里?
“哈哈,对,你很聪明……”
甘十二开心地拍手叫道。
“哼,你……篱儿,我不信你真的会这样狠心?好,你就让它过来吧……”
千颜浔忽然心一横,眼睛一闭,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毒虫上身了。
叶落篱和甘十二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目光,瞬时彼此的心思就明了了。
没有任何的信号,他们几乎是同时的一跃而出,瞬间就从千颜浔的眼前奔进了山洞深处了。
“篱儿,怎么你手软了吗?本世子可是记得,你做事一向都是心狠手辣的,怎么不要犹豫了,你不是想要看我死吗?放虫子过来吧,我千颜浔若是眨巴眨巴眼睛,我就……”
千颜浔越说越是气恼,想想自己对她的种种好,她视而不见也就罢了,还要和她邪恶的师父联合起来放毒虫咬自己,这个丫头的心,真太狠毒了!
呃?
怎么四周这样静?
他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对,猛然一睁眼,却看到面前,那两个人早就没影儿了!
好啊,篱儿,你又骗我!
千颜浔这会儿才明白,自己又被那小丫头给骗了,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放毒虫来咬自己呢?
她心狠,是对待算计自己的人,她手毒,毒死的也都是先想要害死她的人!
朋友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就是患难与共,就是关键时候出卖你,保全我的意思!
耳边传来她狡猾又顽劣的声音,千颜浔的眼底瞬间闪过一抹迷蒙,自己怎么能怀疑她?她又怎么能会对自己下毒手!
篱儿!
他对着山洞深处疾呼了一声,却只听到了回音,于是,拔足就往前追了下去。
行宫后花园。
“公主殿下,怎么没见到我家五妹妹啊,她不会是怕舞技太差,不敢来了吧?”
一干的女子们在后花园的凉亭里闲坐着,边吃着各种美味点心,边聊天。
时间过去快一个时辰了,叶落媚扭头看了看周遭,没有叶落篱,不由地就皮笑肉不笑地问珈凝公主。
“呃?这个,本宫也在疑惑呢!”
珈凝公主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婢女初夏,初夏感受到主子的眼神询问,微微地点下头,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得意来!
“公主殿下,不然让奴婢出去看看吧,怎么五小姐还没来呢?”
初夏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却在这时,一个异常冷静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紧跟着一身淡紫色的云裳的叶落篱就走了进来,她面色本来就白嫩,五官又出奇的端庄文秀,而那套淡紫色的衣衫,皆是用层层叠叠的薄纱制成的。
随着她的走动,那裙摆就好像是扬起一团紫色云雾般飘逸灵秀,怎么看,怎么飘飘若仙!
“落篱,你去哪儿了啊?我找了你好一会儿呢!”
最先迎向她的是度娟。
她讶异地看着换了装束的叶落篱,眼神一亮,“落篱,你穿的这身衣裙不是云舞霓裳吧?”
“呃?这个是……”
叶落篱有些愣怔,云舞霓裳?
在五小姐的记忆里,这好像是服饰中传世的珍品,据说,制作这件衣衫所用的每一根丝线都是用紫色的软金打造的,丝丝缕缕可都是奢华!
“落篱,你一定又有了什么奇遇了,对不对?啊!我知道了,这衣服是不是浔世子送给你的?他可真是大手笔啊,这套衣服我老爹说,已经在世间消失几十年了,这次重新出现在你身上,简直是美人配华服,再恰当不过了啊!”
度娟兴奋得好像是她自己穿上了传世的华服似的,眉梢里的笑意都满溢了出来。
“这个,不是他……”
叶落篱想说,度娟度女侠,你能不能吧注意力从这件云舞霓裳上转开啊?我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你啊?衣服是临出山洞的时候,师父看她衣服被黑色的汗珠儿弄得脏污了,所以才拿出来这样一件衣服给她穿,她也没当回事儿,就爽快地穿上了。
自然,她不能泄露师父的行踪!
甘十二对她说过,她体内的封印想要完全打开,那是需要十二次的磨砺的,今天这仅仅是第一次,也是痛苦最轻的一次,以后每一次都会比前一次痛苦十倍,到最后,若是她想要将封印给全部解开了,那就要承受近乎被挫骨扬灰般的痛楚,才能达到!
他表情很慎重地问叶落篱,“好徒儿,你是不是真的确定不管怎样痛都要打开你身体上的封印?”
“是的,师父,这一点徒儿至死不移!”
叶落篱干脆地回答,让甘十二眉心一喜,他选中的徒儿果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是,他的眼底却又同时掠过一种不舍……
徒儿长得这样细皮嫩肉的,十二道封印打开的关头,她娇柔的身躯怎么能承受?
他可不想刚刚寻到了一块练武的璞玉,这玉质还没有被激发出来,她就被那该死的封印给折磨死了!
“徒儿,你放心,为师今天起就会炼丹,要为你的十二个关头每一处都炼出一枚丹药来,就算是不能解除你的全部痛苦,也会有缓和的作用,只要为师在,为师就一定会帮你清除封印,找到那个给你下封印的人,为师定要让他品尝比你还要痛上十倍百倍的惩罚!”
“师父!”
叶落篱从这个常年在低下山洞生活,脸色和神情都显得有些憔悴的老人眼神里看出来一种真实的亲情,他不是自己的亲人,却胜似亲人,这样的师父,她终生都会敬重的!
“好啦,小丫头,快点去吧,等下那个傻小子追来了,你可又要和他解释半天了!”
甘十二的心里也是非常激动的。
他没有娶妻,更没有什么亲人在身边,长年在地下孤独的生活,让他原以为自己的心都变得冷硬了。
却没想到,在遇到了这个小丫头后,他的心里真的觉得她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孙女,这次找到了,一定要好好护着她,不让她受任何人的伤害!
看着她远离山洞的倩倩背影,老人的唇边荡开了一抹喜欢的笑意!
在叶落篱从度娟这里知道,老人所给她的衣服竟是传世珍品的时候,真心地被老人对自己的那种关切给打动了。
“哼,就是再好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又能怎样?比起公主您来,她真的是太丑陋了!”
叶落媚看着那身幽幽中闪着紫光的云舞霓裳,眼睛里清晰地闪过一抹嫉恨。
“她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公主相提并论?她不过是沙子,而我们公主却是金珠,南越国皇上和皇后的掌上明珠!”
婢女初夏在一边恨是不屑地冷言嘲讽了。
珈凝公主却没有因为初夏逢迎她的这句话而面上有丝毫的喜色,反而眼神很是怨毒地瞪过初夏,那意思,你不是说事情都办成了吧?既然办成了她就该喂了那毒物的,怎么又完好无恙地出现了,还凭空得了一身绝世的华服?
“公主,奴婢……”
初夏也狐疑了。
她明明按照公主的吩咐,趁着叶落篱不注意的时候,把手中暗藏着的鬼颜血色花的花瓣都悉数塞入叶落篱的衣领中了啊!
若是按照原计划,那些毒物们闻知了鬼颜血色花的气味,就会蜂拥而至,将她给吞噬掉了啊!
可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些毒物们没有来?
这个贱女人怎么可能又活灵活现地出现了?
“公主殿下,篱儿这次能得了这套云舞霓裳的衣服,还真的亏了您的婢女初夏啊,不是她好心将篱儿带去了一处荒废的凉亭,篱儿也绝对没这样的好运气……”
叶落篱冷冰冰地扫视了一眼初夏那张惊惶不定的脸,再神情淡定地看过珈凝公主,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分明是心里有鬼!
不过,叶落篱忽然就对着初夏招招手,“初夏啊,我现在很口渴,你能不能帮我倒点水来……”
这个小小的要求对于一个做奴婢的来说,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
初夏恨恨地瞪了叶落篱一眼,但还是转身去倒水了。
很快,她就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过来,“五小姐,您请用……”
她话说的很不情愿,那脸色就更难看得好像是死了爹妈似的!
“真是可惜了……这张小脸也是美人胚子的样儿啊!”
叶落篱顺势接过了那杯茶,边摇头,边似乎嘟囔着说出这话来。
“五小姐您说什么?”
初夏有些不解地问。
“不,没什么!”
叶落篱转头,一脸的叹气无奈的样子。
“落篱,你刚刚在她袖子里塞入了什么东西?”
度娟跟过来,很是小声地在她耳边问道。
叶落篱神情一滞,但很快就意识到度娟是不会出卖自己的,不由地淡淡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呃?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个小贱婢她算计过你?”
度娟性格非常的好爽,又是习武的女子,寻常里行事很是不拘小节!
但不拘小节的人并不代表她是个笨蛋!
“无妨,闲着也是闲着,我喜欢和有些人一起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叶落篱非常明媚地笑了,那张本就非常娇艳的脸蛋上更是被涂抹上了一层妖娆!
“嗯,这话不错,我也喜欢,下次要是再有这样的游戏,落篱,你可一定要叫上我哦!”
度娟笑嘻嘻地说道。
“嗯,好,我们是朋友啊,朋友的定义就是一起玩一起乐!”
叶落篱这话刚说完,某世子黑着脸就进来了。
他的脸色很臭,好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似的,进门视线就直直地盯着叶落篱的俏脸,看着她那明媚纯净的笑容,再听到她说的关于朋友的定义,他真的很想大声质问她,小丫头,为什么在你的定义里,男女之间的朋友关系很是不同,度娟和你就是一起玩一起乐,我和你就是你乐,我痛苦……
“呀,世子殿下,您可是来了,我刚刚还和落篱说起您,还以为您去了风月楼美女入怀,过不来了呢!”
度娟更不是个闲得住的主儿,看到他,就吆喝上了。
“谁说本世子去了风月楼了?”
千颜浔忽然一步掠前,手变钩,直接就奔着度娟凌厉而去。
他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叶落篱一阵心急,一把就将度娟给拽在了身后,随后她仰着小脑袋,梗梗着小脖颈就迎向了他,“你很想发火,很想打人,是不是?那你就打我啊?惹得你的人是我?哼,不过是跟你开了一个小捉迷藏的小玩笑而已……”
什么叫捉迷藏的小玩笑,还而已啊?
她知道不知道,他为了找她,在那个山洞里里里外外转了十八圈啊,累得周身都是热汗,最后还是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看着他焦急的甘十二不忍心看下去了,站出来告诉他,其实篱儿那丫头已经回去玉骜太子的行宫了……
他这才全身虚脱似的跌坐在那里。
她真的不知道,他担心她,只要一想到,她会被人四面楚歌的算计,他就恨不能将她整个人绑在自己的腰带上,走到哪儿带到哪儿,谁敢欺负她,他就能第一时间为他出头了!
“世子殿下,你要不要这样狠啊,度娟也只是和您开了一个玩笑而已!”
度娟被他刚刚那凌厉的一抓吓了一跳,她尽管是武学班上女子中武术的佼佼者,但对比起不过十五岁就将茗澜学院的武学课师长打败的千颜浔来说,她还是功力很浅薄的。
“度娟,你不用怕,他是冲我来的……”
叶落篱这话说完,神情已然是冷沉了下来。
“世子殿下,您从此后完全可以不再关注篱儿的死活,让您这样凶狠地关注着,篱儿实在是承受不起……”
她说完,边拽了度娟过去一边的座位上坐下,背对着那个俊脸都险些被气歪了的某世子殿下……
臭丫头……
千颜浔恨恨地在心里骂了一句,转而暗暗地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管这个臭丫头的破事儿了,管她是不是被珈凝公主陷害呢?管她是不是掉入别人的陷阱呢……
他的思绪还没回过味儿来,却忽然就隐约听到了一阵异样的声音,那声音他刚刚不久前还听到过,就在那个小山洞的洞口处……
那些毒物又回来了?
他不由地浑身一怔,而后手往空中扬起,宽大的手袖瞬时好像是一朵散开的花儿般,就那么艳丽而又张扬地舒展开了!
几乎是在这同时,一群黑压压的云影就从半空中压迫了下来……
“啊?那是什么啊?”
有人惊慌不已地失声惊叫。
整个后花园一时陷入了恐慌中……
然后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就从这些人中间响起来,这个声音尖利得好像是鬼魅般,让在场的人听了个个都后脊梁发凉,浑身哆嗦,估计这辈子那种惨叫声都不会从他们的记忆中抹去了……
“初夏……”
珈凝公主惊恐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那团黑色的云雾飞抵在了初夏的上空,须臾间就好像得了号令似的,直接就扑了上去……
紧接着惨叫声就凄厉地从初夏的口中发出……
这种声音惊栗得让珈凝公主一时间失去了全部的意识,大脑里一片空白,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些毒物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它们竟然围攻了自己的贴身婢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禁地扬起皓腕,嘴唇微动,刚想要念动疏离的咒语,却在还没吟出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一只冷硬的大手给钳制住了。
“你要是想让天下人知道堂堂的南越国公主竟然收买了西域臭名昭著的大毒枭,而且还暗中跟着他学会了一些邪门的驭毒的功夫,那么会给南越国的百姓们带来怎样的灾祸?你还能嫁入北溟国吗?你以为千颜舜是傻子,他会娶一个身边随时伴着毒物出现的女人为妻吗?”
是凤玉骜。
他稚气未脱的脸蛋上全都是愠怒与凉薄,而那双怒得一团妖娆的火焰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凤珈凝的脸,“你知道我有生杀南越国国人的权利,不管你是公主,还是百姓,只要你阻碍了南越国的发展,为南越国百姓们的平静生活带来了灾祸,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你!”
“太子皇弟……”
凤珈凝眼神中含着慌乱,最终还是在凤玉骜的逼视下低垂下了高傲的头,“我不是故意要学的,是因为他抓了我,逼着我学的……”
“哼,他在哪儿?我必须要灭了他,不然他会带给南越国灭顶之灾的!”
凤玉骜的俊脸上显示出了与他年龄极其不符的那种冷煞与暴怒,他握住凤珈凝的手在无形中用力,凤珈凝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骨都要被他给捏碎了。
但她却是忍着剧痛,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从小母后就教导过她,女人是男人们维护江山社稷的一枚棋子,只要你有利用价值,他们就不会将你给杀了,但是你要是让他们意识到你失去了任何利用价值,那么你就会死的很惨,这注定了是在宫里出生的皇族女孩们的命里劫数!
这一刻,凤珈凝忽然很想大喊,我不想当皇族的公主,我不想……
但低头却看到了满身华丽的服饰,各种珠宝首饰,还有身边前呼后拥的那种风光,她都能放得下吗?
“不,皇弟,你杀不了他的,他是暗夜的神……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他回去的,为了南越国的百姓们,也为了父皇母后,我都会那么做的!”
凤珈凝语气里充满了坚定。
“这种事儿还是交给男人来办,你告诉我,他在哪儿?”
凤玉骜再怎样冷清,也断然不会看着自己的亲姐姐狼入虎口的,他冷清凉薄的眸子里,闪过犀利的锋芒!
“他居无定所,都是他来联系我,我却从来都没摸着他踪迹的规律……”
凤珈凝这话一说,凤玉骜就在心里叹息了,看来自己的这位皇姐要让母后失望了,她在后宫跟着母亲学了这些年,都没有学得一点手段,只会仗着公主的范儿耍狠使诈,殊不知,她这样的刁蛮性格,是最易被人看出破绽来的。
“算了,这事儿你不用管了……”
凤玉骜松开了她,却在转头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给惊悚了。
原本站在那里的初夏不见了,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无力地倒在地上。而那骨架上还有着一些不甘心的毒物,它们纷纷地在用自己尖利的牙齿噬咬那些骨头,偌大的后花园里,没有一点人的声息发出来,只是一阵咯吱咯吱的异样的响声不断……
“啾啾……嘀嘀……”
倏然一种很诡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而后那些毒物就好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就从那骨头架子上掠飞起来,然后没有任何征兆地就扑向了在场的全部人……
在目睹了婢女初夏瞬间被那些毒物们吃了肉渣不剩的过程,那些来自名门的大家闺秀们有的晕死过去,有的则找了一处地方,在不断地呕吐着……
饶是度娟练过武功,胆子也比寻常女子大一些,但依旧被这一慕惨象给吓得面色苍白如纸,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那副骨架,怎么都不相信刚刚活生生的一个女子,刹那间就变成这副模样?
“度娟,你不要怕,跟着我……”
叶落篱隐隐地感觉到度娟的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她轻轻拉过她的手,在她耳边冷静地说了这话。
“可是……可是,那些是什么?”
度娟感觉手心里有暖意,总算是将她的心从冰窖里拽了出来。
她惊颤地看着地上,问叶落篱。
“那是西域毒首,是非常霸道的一种毒物……”
“啊?它们来了,就要来围攻我们了……”
度娟一转头就看到那些黑压压的毒物就要飞过来了,顿时觉得一股强悍的热流在身体里涌动,这是大敌当前人的本能吧?
她一把就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了一枚带着树叶的树枝,然后往叶落篱身前一挡,“落篱,你先走,我挡着……”
这话让叶落篱心头漾起感激!
自己与度娟不过见了两次面,可是就这两次面却让她们意气相投,相见恨晚!
“我有这个……”
叶落篱说着就从一个封闭的袋子里掏出了一些火红色的东西来,这个封闭的袋子是她从百宝囊里找出来的,师父说了,这个袋子不管装什么,只要口给封好了,那么谁也不会知道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随着叶落篱将口袋里的火红色物件飞扬在地上,那些本来想要直接扑过来攻击叶落篱和度娟的毒物,竟立即就改变了攻击的方向,反而是一个俯冲,就从半空中落下来,这可是一团黑云似的毒物群,不知道它们到底有多少只,但只知道,它们落下的地方,火红色的物件不见了,然后那些后来的毒物就开始吃先来的吃了火红色物件的毒物……
一场为了食物,而毒物们同伙相残的惨剧又开始上演了!
“落篱,那些是什么啊?怎么会红得好像是血一样触目?”
度娟不解地问。
“那是鬼颜血色花,它们是毒物们最喜欢吃的东西……”
那些鬼颜血色花,是在甘十二的屋子里种植着的,是一株盆景似的花卉,叶子极其的少,全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鬼颜血色花!
在离开那个山洞的时候,叶落篱藏了一个小心眼,从百宝囊里拿出了密封的袋子,然后在师父种植的那株鬼颜血色花上采摘了一些花儿,很小心地给装进了小袋子……
在那些毒物们相互残杀的时候,后花园里的人已然乱成了一团了。
那些生活在深闺中的千金大小姐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惊悚的场面?
她们尖叫着,不顾一切地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而那些公子哥们的情形比女子们强不了多少,他们也面呈惧意,如没头的苍蝇似的乱窜。
“篱儿,你带度娟去那边的假山后……”
千颜浔声音急促地。
那些毒物们相互厮杀的频率下降了,它们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而那个用怪音操纵它们的人也在继续发出异样的尖啸……
这些尖啸就好像是命令毒物们继续进攻的号角,大多数毒物们的注意力从同伴身上转到了在场的那些人身上了。
“魑魅魍魉,你们立刻带人从四个方向围攻它们,用火攻,它们忌讳的就是火……”
千颜浔一把将叶落篱推向了那边的假山,同时一挥手,对着急速赶来的魑魅魍魉一挥手,神情冷傲霸气得好像是神一般。
“是。”
魑魅魍魉都穿着密不透风的金甲衣,手中持着的却是燃起腾腾火苗的火把……
他们手中的火把一挥,意图对他们进行攻击的那些毒物们就死了一地……
“跟我来!”
魑魅魍魉各自喊了一声,眨眼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掠出来的同样着金甲衣的男子个个都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勇敢地从四个方向朝着那些毒物们围拢了上去……
蓝刺军!
千颜舜的眼底闪过清晰的恼火。
什么时候都是这个千颜浔出风头,他这样明目张胆地驱使蓝刺军,难道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就是蓝刺军的首领吗?
岂有此理!
蓝刺军!千颜浔!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看着那些被骇然的花容失色的女子们,她们在看到那些毒物被浔世子手下人的火把给烧死后,一个个都兴奋起来,纷纷从躲避的地方探出头来,很卖力地喊着,浔世子,我崇拜您……浔世子……浔世子……
假山后的叶落篱黑了俏脸,“哼,你处处出风头,为的就是让这些女人们对你如此大呼小叫地崇拜吧?沽名钓誉,可笑之极!”
“呀,我怎么觉得有些酸溜溜的呢?是谁打翻了醋坛子呢?”
倏然,度娟就笑了。
“什么醋坛子?哪里有?”
叶落篱面上一红,窘笑着打了度娟一下。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点点燃火把过去帮忙啊!”
玉骜太子冷脸了,他再怎样心灵睿智,也没想到,自己的姐姐竟然会和西域的毒枭扯上联系?但眼前的情形下,不是他恼火或者痛斥凤珈凝的时候,而是马上消灭这些毒虫,不能让它们再现身危害世人!
他冷沉着吩咐过自己的手下,同时一步掠出去,仗剑就对准了那团黑云挥去……
“你还是让你的人撤了吧,这些毒虫非泛泛之辈,不要说被它们咬到了,就是肌肤碰触到它们的身体,也会在肌肤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重症的就会丢了性命!”
千颜浔冷冰冰地对凤玉骜说道。
“哼,你放心,他们跟了本太子第一天起,就明白他们的命是本太子的,为本太子厮杀到最后一滴血,那是他们的使命所在!”
凤玉骜被千颜浔这种带着轻蔑的语气给激怒了。
“你手下人的命是谁的,我不关心,但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今天你设计用毒虫在废亭围攻篱儿,这种事儿,我只允许发生一次,不管背后的主谋是谁,若有下次,我不会再顾忌什么国与国的利益……”
你……
对于千颜浔这种带着威吓的语气,凤玉骜一时无言以对。
他怎么说?
难道能说,我这一生最欣赏的就是落篱这样的女子,别说是伤害她了,就是惹她生气这种事儿我凤玉骜都不会去做的……
可是今天毒虫攻击落篱的事儿又是发生在行宫,他是个男人,自然不能说,算计落篱的是我的姐姐,那样千颜浔一定会毫不犹豫将凤珈凝给杀了!
他是太子,千颜浔需要给他一点面子,毕竟一国太子那是代表着整个南越国!
可一个公主,却没有太子面子大。
千颜浔行事一向都是霸道利落,自然不会将一个小小的公主放在眼里的。
事到如今,这个谋害叶落篱的罪名,凤玉骜是想承受也得承受,不想承受也必须要承受了!
半个时辰以后,整个后花园里安静了下来。
没有了那些毒虫飞动时震动羽翼的沙沙声响,地上零落着一片的毒物尸体……
“千颜浔,你伤了我的虫宝贝,这个梁子我和你结下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在我的手下……”
倏然,半空中响起一个桀桀瑟耳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是一只破锅在地上摩擦所闹出来的动静,异常难听!
“哼,好,我等你十年,十年后你若没来,本世子亲自打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送去西域给你……”
千颜浔的眼神中闪过清晰的不屑,那张俊朗的面容上一点惧意都没有,都是大气的傲然!
“哼,走着瞧!”
空中那个怪异的声音很恼恨,但他的毒虫已死,他再想要单枪匹马地和千颜浔对峙,恐怕是没有那胆子!
所以,在这话后,他消失了。
“主子,事情办完了!”
魑魅魍魉躬身施礼,黑黑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就算是经过刚才和那些毒虫们的厮杀,他们依旧一点疲惫的意思都没有。
“嗯,打扫干净,回去吧!”
千颜浔摆摆手。
魑魅魍魉四人对着身后的金甲人做了几个简单的手势,那些人立刻行动起来,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整个地面上就空无一物了,就连那些翻倒了的桌椅什么的,也都被一一归整好了。
看一眼面前,干净整洁的一点血腥,一点脏污都没有。
那些金甲人也在魑魅魍魉的带领下,瞬间消失了。
后花园里安静了下来。
就好像刚刚那场厮杀完全没有发生过,所有人所看到的,不过是一场梦境,现在梦醒了,毒虫不见了,纵毒的人也不见了,似乎大家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太子殿下,蓝刺军的能力的应战和处置能力都太强悍了!”
叶云贵一脸的震惊,看着那些如风般消失的蓝刺军,心底里扬起一抹难以言说的惊惧!
他跟在太子身边,这摆明了就是和千颜浔作对,一旦某天千颜浔和千颜舜太子真的翻脸了,那恐怕他将会是第一个被千颜浔杀死的叶家人!
想想这些,他怎么能不怕?
“哼,你的意思是说本太子的暗影军团不如千颜浔的蓝刺军吗?”
千颜舜的眼底闪过几不可见的锋芒。
“不,不是的,云贵怎么会这样想,比起太子的暗影军团来,蓝刺军都是些小儿科,只是云贵想说这个蓝刺军专门会在讨好民众的危急时刻出现,您没看到刚刚那些公子小姐们对千颜浔明晃晃的崇拜吗?他们的身后可都是朝中为官的诸位大臣,一旦他们回去在自己的长辈面前说了蓝刺军的好处以及千颜浔的勇猛,那对太子殿下的威名可是有所损害的啊!”
叶云贵如此这般地解释了一番他刚刚话里的意思,在千颜舜灼目的逼视下他冷汗都下来了。
但这番蹩脚的解释,似乎说的也是目前局势的现状。
一山不容二虎,一国难留双王,有太子千颜舜的存在,那么就不能有世子千颜浔的活路,这是千颜舜心里很清楚的,不然天下人心目中都只信仰了千颜浔一个人,谁还会将他这个未来的北溟国帝王放在眼里呢?
而且千颜浔在暗中大肆地培养蓝刺军,扩大蓝刺军的队伍,目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将来用武力夺取他的北溟国帝王之位吗?
哼!
千颜浔,本太子不是软柿子,绝对不会容你有嚣张的机会的!
你……死定了!
千颜舜扫视一眼过去,见千颜浔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叶落篱的身上,那目光中清晰的脉脉简直是唯恐天下人看不出来了!
他明明知道叶落篱是太后一直主张要嫁入太子府的,却如此地想要横刀夺爱,这就是他谋逆的前兆!
横刀夺爱!
这四个字,是千颜舜顺理成章,按照自己的心意想到的,但是他却忘记了,曾几何时,他还为了让太后收回赐婚他和叶落篱的懿旨而和叶落媚等人一起诬陷叶落篱盗取了他府上的百万银两!
也许,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当一个贪婪的人心心念念地想要达到他的某种目的的时候,他就会想出千百条理由,运用各种卑劣的手段,丝毫不会在乎他的理由和手段对于别人来说,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公主殿下,舞技还要比吗?不比了的话,篱儿可要回去了,看了半天热闹,还真的是挺辛苦的!”
叶落篱偕同度娟一起走出来,淡淡的眸光扫视过凤珈凝,眼底的那抹锐利毫不掩饰。
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凤珈凝暗中对自己做出来的这个局,她能解脱出来,就是迎头给凤珈凝之辈的一顿痛击!
但她知道计划失败的凤珈凝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的眼神里写满了怨毒和阴险!
而叶落篱也绝对不是一个肯息事宁人的主儿。
此刻她淡淡若风的一句话,就更是嘲讽味儿十足了!
“比,为什么不比?一切不是都和原来一样了吗?初夏……”
珈凝公主刚喊了一声初夏,却又意识到她的心腹婢女被那些毒虫们给杀了,不由地眼底掠过愤恨,“秋月,马上将大家引领到后面的搭建的舞台下面……”
“是,奴婢遵命!”
秋月应声。
“皇姐……”
凤玉骜刚想要阻止她,闹腾出了一些毒虫来,让整个行宫都快成为大笑话了,她还有心思比试舞技?
“皇弟,姐姐求你了,只要这一次,我只要这一次任性,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嘛?”
明明是央求的话,凤珈凝却没有悄声说,而是声调大得足可以让全场的人听了个清楚。
凤玉骜眉心皱紧,眼底闪过不虞,他怎么会不知道她自持聪明的皇姐这是故意的,她如此好声软语地求自己,自己若是再不答应,那就是一个冷血的皇弟!
“嗯,比吧,不过本太子可不想再见到什么新奇事物!”
凤玉骜的后半句是轻声说给凤珈凝听的。
“是,皇弟说的极是,珈凝怎么还敢乱来呢?”
珈凝公主笑容款款地拉过叶落媚的手来,“落媚啊,听说你舞技出色,这次本宫可是要大开眼界了!”
“公主殿下您谬赞了,其实媚儿没什么舞技的,比起五妹妹她来,媚儿真的差太多了,等下您们就看到了,五妹妹的舞技天下第一呢!”
“天下第一?是吗?”
凤珈凝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郁愤,俏脸上一阵阴晴不定,那抿紧的唇,微微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在南越国可是最出色的舞者!
南越国曾经举办过一次比舞大会,在那时,她以一曲霓裳舞赢得了全场的赞誉,也更是获封为南越国最闪耀的舞蹈之星!
她堂堂的南越国公主,一个技艺高超的舞者,都不敢自称是天下第一,而叶落篱不过一个将军府的嫡女,竟敢抢她天下第一舞者的名头,她怎么能不恨不怨?!
“三姐,你对篱儿真太了解了……”
叶落篱知道贼心不死的叶落媚只要一有机会,是一定会算计自己的,她这番所谓的天下第一的论断,无非就是想要激怒珈凝公主,让她对自己下手了!
不过,她会怕吗?
因为不怕,所以她也不怕再嘚瑟嘚瑟,给珈凝公主的怒火再加上一把柴草,反正怎么都是个燃烧,那就让燃烧来的更猛烈些吧?
“既然叶小姐对于自己的舞技如此的有信心,那本宫就等着看你精彩的表现了!若是最后你赢了,那本宫一定会重重地奖赏你的,就是太子皇弟也会有奖励的,对不对?”
凤珈凝被气得脸色都暗沉下来了,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她刚刚因为毒虫已然惹得了凤玉骜生气了,这会儿她可是得好好地表现出对叶落篱的亲和,不然等下叶落篱再遇到什么不测的话,太子皇弟又会联想到是自己做的了!
“嗯,皇姐说的对,既然本太子的行宫承办了这次的舞技大赛,那么不管谁是最后的获胜者,本太子都会有奖品!”
“太子威武!”
他的话很快就让在场的女子们群情激奋了。
北溟国太子是会和南越国联姻的,就算是不联姻,那也可能会遵照着太子的懿旨娶了叶府的五小姐,所以,那些来自深宅的小姐们,心中只觉地就将千颜舜给排除在外了。
但是玉骜太子不同,他是邻国太子,此次来帝都,暂时还没表现出来对某女子的青睐,按理,他的年纪和七公主悠然的相当,但从玉骜太子来了,也没见他和悠然公主之间传出什么好消息来!
所以,这就意味着,南越国的太子妃之位,大家都是可以梦一梦的,一旦梦想成真了,那可就是飞上梧桐的金凤凰了。
“大家清到后面吧,在舞技大赛开始之前,我们太子有一份珍贵的宝物要给大家展示一下……”
什么?
本太子要展示什么宝物?
凤玉骜被凤珈凝临场增加的这番话给弄得愣怔了,他冷冽的眸子很是不满地瞪着凤珈凝,低声斥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太子皇弟,珈凝这次要做的事儿可是和你有关的!”
凤珈凝仿佛预料到太子皇弟会恼怒似的,脸上一点惊恐没有,反而笑吟吟的。
“和本太子有什么关系?”
“太子皇弟一直喜欢叶落篱,而且还将我们南越国的传世宝物黄碧玺玲珑凤冠给不远千里取来了,你不就是想要用它来向叶府提亲,同时向北溟国皇帝表现你娶叶落篱的诚意吗?”
凤珈凝这话说完,凤玉骜倒是没有说话,但怒容还是依旧的,“这和你所谓的展示宝物有什么关系?”
“太子皇弟,你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啊?那个黄碧玺玲珑凤冠可是要以定亲之物送给叶落篱的,但是皇弟你知道她喜欢黄碧玺吗?若是万一她不喜欢,或者是她的命里和黄色的东西有什么避讳,你送了这个看似昂贵到倾城的凤冠,那不就是找她嫌恶吗?那样的话,她怎么还会答应嫁给你?估计她会觉得你是用那凤冠来羞辱她吧?”
呃!
凤玉骜被她的这番话一下子给说的没话了。
道理上讲,会有这个可能!
叶落篱是一个比较率真的女子,她若是不喜欢的物件,那一定是会反感的!
“太子皇弟,你看等下珈凝将凤冠展现出来,你仔细观看她的神情,若是喜欢,那皇弟就可以拿着凤冠去见北溟国皇帝请求赐婚了……”
凤珈凝看得出来,自己的太子弟弟被她说动心了,不由地面露喜色,一张小嘴更是讨好地说道,“皇弟,珈凝知道来了帝都后,发生了很多事儿都让皇弟你不喜,珈凝心里非常难过,总想找个机会表现下,让皇弟看看珈凝其实并不是一个任性自私到不顾国家利益,百姓疾苦的公主!”
“嗯,姐姐的这番话若是父皇母后听到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凤玉骜点点头,难得地对凤珈凝露出了一丝笑意。
“珈凝这样做,也是在皇弟的引导下,明白了一些道理,所以若是父皇母后真的要夸赞珈凝,珈凝一定会说,还是夸赞太子皇弟吧,没有他的提点教授,珈凝怎么可能会懂得那么多……”
凤珈凝今天是准备了一箩筐的好词好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自己的这个还是有点稚嫩的太子皇弟给说得晕头转向了,他只要不阻拦自己了,那么计划才能完美无缺地进行……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展出我们的国宝,也是让北溟国人开开眼,不要以为什么都是他们北溟国的最后,哪一个国家里没有几样拿得出手的珍宝?”
凤玉骜说着,目光冷冷地扫视过了千颜舜,看他那傲慢的样子,好像这里就只他一个人是太子似的……
还有那个千颜浔更是嚣张,他对落篱的觊觎之心是非常明显的,看来自己得赶紧看清楚落篱是不是喜欢这个凤冠,如果喜欢,那真的立刻进宫去求北溟皇帝赐婚了!
时间不等人!
美女更是不等人!
等得久了,就如娇媚的花儿一样被人给摘走了的!
他正目光痴迷地看着坐在那里和度娟聊得非常愉悦的叶落篱,而那边的凤珈凝却已然对着秋月使了一个眼色,秋月当即明白了,于是快步走进里屋,将一个金灿灿的锦盒给双手端了出来,在端出锦盒这一刹那,秋月的神情是虔诚的,也是小心翼翼的……
“今天的舞技比试呢,本宫为了公平起见,做了十八套同样颜色同样质地的舞服,如此,就没有人会用什么华贵的服饰来投机取巧,赚取在场评定人的眼球,另外呢……”
凤珈凝说到这里,忽然语气放缓下来,眼神也是异样晶亮地掠过全场,“另外呢,在比试之前,本宫要将一件宝物展现给大家看……这宝物可是我们南越国皇宫里的至宝,是只归属一国皇后的宝贝……”
“啊?是皇后用的宝物啊?那得是怎样的价值连城啊!”
马上很多人就惊悚了。
凤珈凝非常享受这一刻被众人瞩目的情形,她长袖舞起,如一团粉色的云团,飘飘然云袖甩下时,她的芊芊玉指正好就将秋月手中端着的那个锦盒给打开了……
立时,万千道金色的光芒从锦盒中掠了出来……
众人瞩目看去,不过瞬间就有种被金光灿灿刺痛了眼睛般的感觉,那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金子?不对,金子算什么稀罕物件?
凤珈凝眼见着所有人的眼底都闪过惊讶和狐疑,她有些得意了。
“皇弟,都说北溟国是什么豪富之国,我看也不过如此,一点点金光就让他们如此惊愕了,要是我真的将那凤冠拿出来,他们还不得激动得昏死过去吗?”
“随便他们!”
凤玉骜的目光一直都流连在叶落篱的身上,偶一转头,却又看到千颜浔和千颜舜两个人的眸光也都眨不眨地落在叶落篱身上……
而此刻的叶落篱却全然没有感觉般的,依旧和度娟非常欢乐的窃窃私语,不知道那个度娟说了一句什么话,叶落篱一下子就笑起来,她笑的样子非常美,眼睛亮亮,鼻子挺挺,小嘴嘟嘟出一抹绚烂来,唇角微微上扬,适时地勾勒出一种明媚靓丽的笑纹……
哼,贱人,就知道勾男人!
凤珈凝不是没看到千颜舜和千颜浔对于叶落篱的关切,她更从自家皇弟的眼神里看出一种炽烈来,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求娶叶落篱?
本宫绝对不会让你一个病秧子废物进驻南越国后宫的!
“公主殿下,那到底是什么啊?怎么会如此闪亮啊?”
因为二夫人掌管着叶府近十年,在这十年里不管是叶大将军从各处带回来的珍宝,还有宫里皇上赏赐给叶府的宝物,叶落媚都见过不少,曾有许多让叶落蝶等人艳羡的物件都悄悄地落入了她闺房的首饰盒中,所以对于一般的珠宝首饰,还真的是落不入叶落媚的眼底,不过,锦盒里的这个物件,光芒太过璀璨了,那种闪耀的光芒简直犹如苍茫的夜空中忽然升腾起的一颗耀眼的巨星般,叶落媚太好奇了。
“这个宝物呢,是我们南越国的至宝,也是专门传承给本国皇后佩戴的物件……”
凤珈凝边说着,边放缓了语速,用一种玩味的眼神扫视了过去,下面众多的女子们眼睛都亮了,只供给南越皇后专属的东西,一定是奇珍异宝啊!
她们的眼神中无不闪现出神往来!
只是有两个人却好像完全没有将凤珈凝这种虚张声势的做派放在眼里,她们依旧我行我素地在小声地说着什么,说到兴致时,两个人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眸底一片笑意!
哼,叶落篱,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这是欲擒故纵的障眼法吗?
表面上看来,你对任何宝物都不感兴趣,实际上你心里对这个宝贝早就艳羡不已了吧?
你勾上我家太子皇弟,还不是为了能嫁给他?
“叶五小姐,怎么你似乎对这个宝贝不感兴趣?”
她这话直接就将全部人的视线引到了叶落篱身上。
我?
“公主殿下,篱儿是来比试舞技的,又不是来鉴宝的,若是舞技比试临时改成猜宝大赛,那篱儿就先撤了,时间宝贵,耽误别人的时间就等于图财害命,篱儿可是不敢……”
她说着,手拉起度娟的手,“度娟,我们去逛街吧,我好久都没……”
她的这话还没说完,凤珈凝那边脸色就变了,语气也非常的冷厉,“叶落篱,你不要仗着别人对你的宠就目中无人,别说是你,就是你的父亲来了,他也得给本宫一点薄面!”
“哦,是吗?那公主在这里等着吧,篱儿回去书信给父亲,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叶落篱不闹不怒,不急不缓,语气淡定,神情冷静,甚至莹莹的唇边微微荡开了一抹笑意。
“叶落篱,你怎么能对公主这样?真是没礼数,把我们叶家的脸都丢光了!”
叶落媚又站出来了,当众以维护叶家颜面的姿态呵斥着叶落篱。
“叶家的颜面是丢了,但不是我丢的,而是那个没有嫡庶规矩,众目睽睽之下竟敢毫无礼数地指责自家嫡妹的人丢的,三姐姐,凡事呢要多用用脑子,有些场合,真的不适合你跳出来,俗语说,枪打出头鸟,你可要小心呢!”
叶落篱淡淡地说了这话,脸色中一抹冷冽闪现出来。
“你……”
叶落媚有些语塞,再扭头看看左右的那些人,他们不管公子小姐都用惊疑的眼神看着她……
在古代,嫡庶的分别是很大的。
一个庶女,不要说是顶撞嫡女,就是见了面都要给嫡女施礼,不然就是失礼,那会被中规中矩的一些人斥责嘲笑的。
这样没有礼数的女子,哪家侯门深宅敢娶呢?
“三姐姐,我说的不对吗?”
叶落篱却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的意思,她忽然深深叹息一声,眼帘无力地垂落下去,一种伤感而忧郁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三姐,其实你不用好奇公主殿下锦盒里的宝物,大前年,前年,还有去年你从我住的宅子里搜去的那几样东西,水晶镜、琉璃盏以及那枚稀世的翡翠碧玉镶金簪,都是我母亲的遗物,哪一样在篱儿心中都是价值万金的珍宝,三姐姐,再怎样的宝物也只是一个死物,在我的手里只是一种对母亲的念想,到了三姐姐你的手里,却能给你的妆扮增光添彩,将来你若是能得到太……太……”
叶落篱说到这里,语气好像忽然结巴起来,用句现代的话来形容就是卡带了!
在足足太……太了五六个以后,她才接着说,“那我们叶家就有福气了,所以姐姐,今天看你戴着那枚翡翠碧玉镶金簪,篱儿再次觉得你真的很美,太……太……太……一定会喜欢你的……”
叶落篱这边话刚说完,那边珈凝公主的脸色就悉数都黑沉了下来。
她这会儿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同是一府姐妹的叶落媚老是想办法来对付叶落篱啊,原来她和自己的目的都一样,那就是打压叶落篱,将她硬生生从太子千颜舜的眼皮底下赶走啊!
哼,叶落媚,就凭你,也想跟本宫争?
她冷哼了一声,再看去叶落媚的视线里却都是愠怒了。
叶落媚却对她这样刻意挑白了她内心里的希冀满是惊惧,尤其是在看到了珈凝公主那陡然直变的脸色后,就更为惶惶了。
“叶落篱,你少在那里挑拨离间,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太子,想要当太子妃了?”
呃?
她这话一说,满屋子的静寂。
全部人的视线又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叶云贵恶狠狠地瞪了自家妹子一眼,心说,你怎么就那么蠢啊?叶落篱故意设个圈套,你就往里跳啊?我真怀疑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生出你这样一个孩子?
但事情已然如此,他似乎再说什么都是难圆其说了。
只能是讪讪然压低声音对太子千颜舜说道,“太子殿下,媚儿对太子殿下有崇敬之心,那也是在情理中,试问太子殿下您这样威武俊朗,天下哪个女子不对您有向往之情?只是媚儿太过率真中了叶落篱故意挑唆的狠毒之计,所以,请太子殿下不要怪罪才好!”
“怪罪?本太子为什么要怪罪一个向往本太子的痴情女子?云贵,你还是太不了解本太子了,本太子其实一直都很亲民的,也喜欢率真直爽的女子……”
他说着,目光就熠熠着一种不同的光芒看向叶落媚。
叶落媚本来是非常的恼火的,又在无形中被叶落篱给算计了,如此毫无顾忌地当众说出对太子的向往,一定会被人说成是痴心妄想的,更何况太子殿下也在跟前,他一定会笑话自己,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多看自己一眼了!
她懊恼地想着,就不由自主地抬头偷眼朝着千颜舜那边瞄去,却这一看,正迎向了千颜舜那带着深意的笑容的目光,不觉心神一荡,嘴边就掠开了一抹羞涩中不乏得意的笑来。
千颜舜更是清清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这些女子,不是来比试舞技的吗?怎么拿着本太子开起玩笑来了,本太子虽然很亲民的,但是媚儿,你以后可不要这样直言了……”
“是,太子殿下,您说的极是,以后媚儿再也不会这样直言了!”
叶落媚面泛喜色,羞答答地福福身,做了一个娇柔无比,又魅惑无数的动作,再抬起头来,就是满面的羞涩,满眼的得意了。
“落篱,我怎么觉得太子真对叶落媚有什么意思啊?看看他们眉来眼去的那样儿,真的是非常明显的相互挑逗啊?”
度娟看看千颜舜,再看看叶落媚,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太子就是故意的,叶落媚会死得很惨的!”
叶落篱摇头了。
“呃?什么意思?你是说,太子殿下其实是怒的,他只是当众隐忍而已?”
度娟大惑不解。
“他要是隐忍就会什么都不说了!”
叶落篱说着,目光就有意识地看过珈凝公主那边。
度娟也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就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我明白了,叶落媚踩雷了还不自知,真的是太蠢了!”
这会儿珈凝公主的脸色已经黑成锅底了,那双恼火的眼睛里时时射出来的怒火,简直都要将叶落媚给焚烧干净了。
“最坏的还是男人啊!”
叶落篱冷清地摇摇头,再看去千颜舜那里,眼神中更多了几分的憎恶。
她不喜欢叶落媚,但千颜舜这招挑起几个女人之间战争的做法,真太龌蹉了!
“太子殿下,今天正好你在这里,珈凝在展示这件宝物之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太子皇弟要不远千里地让人急速将这宝物送来,实在是因为太子皇弟看上了你们北溟国的一名女子,想要娶她,而这个宝物呢,则是用来向你们北溟国皇帝提亲的礼物……”
啊?
这是真的?
凤玉骜太子看上帝都的女子了?那个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