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属的匕首,掉落在地的声音。
然后,几乎是瞬息之间,一股鲜血的味道,直扑鼻端,福宝脸色一沉,快步又拉开门,抢出去,被眼前那血淋淋一幕,也给吓傻了。
这才久啊,就喷了满地的鲜血?
尼玛这是真不要命了!
这么用力的割腕,这只手以后,也肯定得废了。
“林小姐,你,你怎么这么傻啊!”
刻不容缓的回过神,福宝当机立断的扑过去,将人抱起,直冲向王府对面的善药堂。
进门就吼,“大夫,大夫,快救人!”
一身的鲜血淋漓,说不出的渗人。
善药堂,原本是有几个病人在的,一见福宝这一副尊容,立时就吓得作鸟兽散,堂里的老大夫摇着脑袋赶紧出来,先指挥着小二将浑身是血的女人放下,马上止血。
福宝这会,已经急得手脚冰凉了。
“大夫,你这里先看着,这位姑娘是相府大小姐,你可一定要把她救活了!我现在,马上去通知她家人,你记住,一定要尽力,听到没有?就算,没办法救活,也一定要拖到……林相爷过来!懂了吗?”
几乎是连吼带叫说完这些话,福宝一刻不待停留,直接又出了善药堂,顿时就将正在止血的老大夫,吓得脸色都白了。
唔!
他这老了老子……不是要给他造孽吧?
林府大小姐,这开什么玩意!
心思一起,手底下就慢,跟着他一直当学徒的几个小子就跟着叫,“师父师父,这姑娘流血不止,怎么办?”
老大夫顿时回神,看向林仙儿身上的出血口,眼前就觉得阵阵发晕。
“先绑了她的手……止血!快!”
手腕割得这么深,血流得这么急,这是真的不想活了。
相府大小姐,在太子府门口出了事,顿时就引起了众人的围转。
消息传到南明玄耳边,南明玄正在考虑楚雅儿的事情,可听到林仙儿居然要寻死,他真是觉得头疼。
“去吧,尽全力救活!”
手按着眉心,淡漠的脸上,满是疲惫。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就没一个省心了。
林府那边,福宝亲自跑了去报信,林相爷早朝归来,又出门去了,根本没在,只剩一个林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晕了。
于是,整个林府,又一番呼天抢地的忙活着。
福宝这时,就完全成了一多余的人,觉得这一家人,真是奇葩。
女儿女儿不成样,虽然很刚烈,也很痴情,可为了个男人闹自杀,这样的女人,谁敢要?
没事谁也不愿意,娶个动不动就寻死的悍妇当老婆,这没准夜里还要睁一只眼,防着枕边凶杀呢!
还有这当娘的,女儿出了事,你不出去收场,还特么这么没脑子的来一场晕倒,你真当这演戏了?
争分夺秒啊!
想到林仙儿手上,那割得非常深的伤口,福宝果断抓了一丫环,吼道,“快去找你们相爷!记住,善药堂……”
吼完,干脆利索的走人。
他仁至义尽了不是吗?
可巧的是,他顺手抓的这一丫环,正是林仙儿的贴身丫头,春桃。
原本这一次林仙儿能够出府,全凭这春桃在背后出谋划策,她想着,小姐要是能嫁给南明玄为妃,那以后收房的话,她春桃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
可谁料到,林仙儿那个空有一张脸蛋的蠢货,居然蠢到要去自杀。于是,春桃害怕承担责任,这一次出府,也就再没有回来。
当然,她也没有去找林相爷,一直等到林相爷得到消息时,整个金陵大街的人,都知道林小姐为了太子殿下,自杀了。
善药堂,很快的被一群侍卫所包围,南明玄并没有出面,他自己当朝提出的退婚,都这个时候了,如果再出面,会让人觉得很假。
“来人!来人啊!快去请太医,太医!”
林悠然急冲冲扑到善药堂,一见自己的女儿,那样脸色苍白,气息奄奄的浑身是血,这一颗心,顿时就疼了起来。
“呜!老爷,我们的女儿……呜!好命苦哪!”
一见当家的出现,林夫人扑上来就哭,林悠然烦心的将她推一边,怒道,“哭什么哭?这不是还没死吗?丢人现眼的东西,要死,也不要死在老子眼前!”
“砰”的一拳砸墙上,墙壁很硬,倒是没什么问题,就他一双手,硬生生被荡出了一丝血迹,要说疼,也真不疼。
手疼,总是赶不上心疼的。
他好端端的一个宝贝女儿,自从爱上了南明玄,就变得不是他的宝贝了。
这么多年,他膝下无子,一直不曾再纳妾,他又怎么不疼这个宝贝姑娘?可现在,眼巴巴看着,他好好一姑娘,就这么快死了,他甚至,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是那个人,他得罪不起。
只得打落了牙齿,和着血往肚里吞!
“大夫!救她!”
本是好好的一个中秋节,本该合家团圆的幸福快乐,一瞬之间,满目血色。
但无论如何,今天的月色,很圆。
各色花灯,如烟花一般,齐齐怒放,兔儿爷的灯,琉璃的色泽,各以各样的面具,泥人,小吃,叫卖……应有尽有。
楚雅儿这一次,恢复了女儿之身,跟在花千叶身旁,啧啧有声的看着。
“花爷,你看,这个灯好漂亮。”
出了门,不好再叫花千叶,就改了个口,称“花爷。”
对这个名字,花千叶很不满,“我有这么老吗?花爷花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当爷爷了。”
这个风骚的男人,对这个称呼,很别扭,以至于,看着眼前特别漂亮的一对兔儿爷花灯,也觉得索然无味了。
“你低调点吧!今夜出来是玩的,你要不乐意,滚回去。”
楚雅儿翻他一白眼,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太傲骄了些?上下打量他一眼,又道,“还好你这换了衣服,要不然,这花爷也没法叫。”
白日在花船的时候,那一身红衣,艳惊四座,到了晚上,楚雅儿不想再成为别人口的谈资,就半强迫的让他换了衣服。
要不然,依他这张扬的性子,人还没到呢,这骚风就传三里地,这还要不要玩了?
“好啦好啦,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索性小爷我今晚陪你玩个痛快。”
花千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惹得小美人儿不高兴。
只是这一身的衣服,他穿惯了大红的张扬,如今非要迫得变成小家碧男,他真有些不习惯。
青色啊……果断的低调,不起眼,怎么穿怎么不舒服。
他需要这么寒酸么?
一念未完,楚雅儿已经买过了那对兔儿爷花灯,顺手递了一盏给他,特别开心的道,“给你,怎么样?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