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曦呆呆地站着,心里万分难过,直到田子晰抱着小航走到他身前,他才强打精神,对田子晰牵强地笑笑,又摸摸到小航的头,苦涩地说道:“小航就交给你了。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田子晰点点头,真心诚意地说道:“谢谢你,哥!”
沈鸿曦扯扯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他们……交给你,我放心。”说罢,望向病房内的尤玉慧,深情、忧伤,“我相信有你和小航在她身边守护她,她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田子晰随着沈鸿曦的目光望向专注地盯着房门的尤玉慧,深情地说道:“一定会的!”
小航也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一眼看到尤玉慧,惊喜地喊道:“妈妈!”挣扎着从田子晰身上下来,急切地想推门进入病房,然而房门紧锁,他无法打开,急出一头汗来,只好求助地望向田子晰。
田子晰拉住小航,对沈鸿曦抱歉地说道:“哥,我不陪你了,等慧好了,我会慢慢劝她,让小航与你相认。”
沈鸿曦双目湿润,轻轻点头,看着田子晰牵着小航进入病房。
※※※
田子晰刚把病房门打开,小航迫不急待地奔向尤玉慧,尤玉慧见有人向她奔来,她立刻进入戒备状态,紧张地盯着小航。
“妈,妈!”小航充满喜悦地大喊着,同时想要扑进母亲的怀抱,感受母亲的温暖。
突变!
呆立!
尤玉慧惊叫着将小航推开,力道之大,令小航踉跄几步摔倒在地,这种不合常理的举动令小航不知所措,忘记了摔倒的疼痛,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母亲傻了。
一直透过窗口看着尤玉慧母子的沈鸿曦也为之一怔,不由自主地将脸紧贴在窗口,双手紧紧地握着窗口上的铁栅栏,紧张地注视着室内的一切。
田子晰吃惊地低喊一声,“慧!”
尤玉慧闻声抬头望向田子晰,一脸的惊惶,她如疾风般冲向田子晰,紧紧地抱住田子晰的手臂,头进进田子晰怀里,“子晰,子晰,有个小鬼来抓我!快救我!”声音颤抖,含着满满的恐惧。
田子晰鼻子发酸,轻拍她的背安抚她,“不怕,不怕,那不是小鬼,那是小航。不记得了吗?那是你最爱的小航!”边说边搂着她向小航走去,在离小航两步远时,尤玉慧发出一声惊恐万状的喊叫,猛然挣脱田子晰,飞快地跑到墙角,蜷成一团,面向墙壁瑟瑟发抖。
小航见状,小嘴瘪了又瘪,眼中含着的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而下,嚎啕大哭,也顾不得自己屁股疼,爬起来向尤玉慧奔去,跑到尤玉慧身后,用力拉扯母亲的衣服,哭喊着:“妈,妈,是我,我是小航啊,你怎么又不认得我了!”
尤玉慧感到衣服被拉扯,更感害怕,向后毫无目的地挥舞着手,“走开!走开!不要来抓我!”
胡乱挥舞的手没有轻重,重重地打在小航的脸上,细嫩的小脸立刻红了一片,看得沈鸿曦万分心疼,急得在病房外急拧门把手,焦灼地吼着,“小晰,开门,快把门打开!”
田子晰的注意力全部焦躁在尤玉慧母子身上,看着他们母子心疼至极,几个跨步上前,将小航抱离尤玉慧,上下检查一番,“小航,有没有摔到哪里?”又揉揉他的小脸,心疼地柔声道:“疼吗?”
小航满脸泪,摇摇头,将头扭向母亲,而后扑进田子晰的怀里,伤心地哭喊:“田哥哥,妈妈不认得我了,妈妈不要我了,都怪那个坏婆婆!哇~~~”话里的委屈、伤心与忿恨,令田子晰心疼,令沈鸿曦愧疚。
田子晰安慰小航,告诉他妈妈不是不要他,也不是不认他,只是妈妈认识的小航是襁褓中的小航,让小航不要心急,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妈妈始终是最爱他的那个人。
小航懂事地点点头,用手背擦去眼泪,目光坚定,“嗯,田哥哥,妈妈说我是小小男子汉,所以,我不哭!我要保护妈妈!”
田子晰含泪轻轻点头,为小航的懂事心疼,牵起他的手,一起望向缩在墙角的尤玉慧。
尤玉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着墙壁,母性温柔的笑挂在脸上,一手弯曲似怀抱婴孩,一手指着墙壁上不存在的地图,“我的乖乖,快快长大,妈妈带你和姥姥去环游世界。这儿是威尼斯,这是米兰,这里是非洲大草原,有好多好多的狮子、大象,还有好多好多的野牛、斑马哦……”
沈鸿曦看着尤玉慧与小航,他的泪止不住的流。之前只是见过她发疯初期的模样,没有亲眼目睹发疯的整个过程,以及小航让人心疼的懂事,这些强烈地冲击着他的内心,他更加后悔自己当年的偏执。
田子晰示意小航等着,自己静静走上前,环住尤玉慧的肩膀,逗着并不存在的婴儿,温柔地低语,“慧,小航真乖啊。”
尤玉慧回过头,对田子晰温柔地笑着,带着丝丝初为人母的娇羞,将假想中的婴儿交到田子晰怀里,轻声道:“你抱抱他,他好小好软呢。”
田子晰配合地接过“婴儿”,轻笑道:“真的好小好软。”尤玉慧依偎在他身旁逗弄着那个“婴儿”,一脸幸福地笑着。
田子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尤玉慧,抱着“婴儿”引导她走向小航,“小航长得好快,这么快就长这么高了。”
尤玉慧如同被蛊惑般,随着田子晰走,目光始终胶着在他和婴儿身上。沈鸿曦看尤玉慧走小航,紧握着窗口栅栏的手心紧张地冒着汗。
田子晰一边小心观察,一边不动声色地站到便于保护小航的位置,继续引导着,“慧,看,小航长得真快,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
尤玉慧跟随田子晰的引导看向站在他身侧的小航,困惑地看着小航,小航紧张地吞吞了口水,试探地轻喊,“妈?”
尤玉慧专注地盯着小航,除了眼前这个粉嫩的小人儿,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