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迹分到的肉食不少,他自己吃了大半后,把肥嫩的鱼腩烤个半熟,用小棍子夹着一点一点喂几只小狼崽。这些小狼崽饿了一天,原本还会也会呲牙的,现在有食物送上来,便本能跳起来争抢。
它们还是太小了,喂食骨头什么的还不能吃,只能先用这些喂着。
喂养也是建立依赖的过程。这样慢慢喂养几天,当这些小狼崽认识到林迹能带来食物后,应该就会变得亲近一些,后续再通过其他方法增加亲密度,这才可能把这些小野狼驯服。
当然,长期驯服的过程也是筛选育种的过程。这五只小狼崽有一两只表现比较凶恶,对同伴争抢不说,还敢抽冷子对林迹的手下口。这样的小狼崽肯定能成为狼群里的强者,不过养在部落里可能就不行了。
林迹打算观察两天,过两天如果还这样,他就剔除掉这两只。白眼狼什么,当然是不能养在部落里的。
林迹喂完鱼腩,带着几个小伙伴在自己窝棚边用石头垒了一个四面封闭小窝,在里面铺上一点干草后将几只小狼狗放进去。
这时候鹰拄着大树杈拐杖,一蹦一蹦跳了过来。
“你不能乱动啊,要不然你这脚就废了。”林迹叹了口气。要这个时代的人听从医嘱难如登天。特别是他还不是个正经医生的时候。
鹰曲着一只脚站着,傻呵呵道:“没事,你说这只不能动,我就一直卷着没让它动。”
可是你晃来晃去里面的骨头也会移位的好不好?林迹心里呐喊,知道没办法解释,也不多说了。自己该做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鹰还这样,这腿看来是瘸定了。
“有事?”林迹从鹰一脸傻样中看出了欲言又止。他看看窝里的小狼,想起自己曾说过能养鹰的话,不禁有些无奈:这货不会要求现在要养鹰吧?自己哪里抓鹰去?
鹰看到林迹的神色,摆摆手道:“不是养鹰的事情。你刚养狼他们都这样,养鹰肯定不同意。而且鹰不好抓。”
这就是开窍了,死一回后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林迹对鹰高看了一眼,问道:“你这是?”
鹰扭捏道:“我能不能跟你去学捕鱼?”
“捕鱼?”
“嗯。大姬让我听你的。我看了看你们捕鱼的,我应该能成。”鹰一只脚站着,举起拐杖做了一个捕鱼的动作,表示自己没问题。
林迹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么动下去,这脚就可能真好不了了。你想好了?”
鹰道:“我没事。你不是弄了这个给我嘛,我有这个就行。你愿意教我不?”
林迹不知道鹰给什么刺激了要这么做,不过想到这个时代不养闲人,他也做了选择,便点头答应下来。末了道:““你愿意学打渔也好,不过我们这两天只能在岸边捞,已经打不了什么鱼了,我准备做个筏子,你可以先帮忙……你知道哪里有竹子吗?”
部落有用竹器,但附近似乎没有竹林。竹子中空,做筏子最好。要是用木头做,筏子就要做很大才能有同样的浮力。这对他们几个孩子或者鹰这个瘸子来说,操筏就困难多了。
鹰道:“竹子在河上游就有。要多少?筏子是什么?要用竹子做?”
“竹子中间是空的,比较轻,容易浮在水面上。把它编成一排就是筏子了。我们站在筏子上就可以到河中间去。”林迹随口解释着,想到部落周围的应该是口径不大的刚竹,“数量有这么几大捆就可以了。”
鹰道:“漓鲂部的舟?”
“舟?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他们的舟是怎么样的?”林迹好奇问了一句。
鹰道:“他们用木头做的,不知道为何中间是空的,能浮在水面上,而且能走很快。我们做不来吧?之前有其他部落的人试过,木头会翻。漓鲂部有水神托举才不会。”
林迹觉得漓鲂部的舟应该是独木舟之类的东西。独木舟最大的秘密是底部削平,要不然那就是一根随时会翻的木头。看来就这么一点东西就让漓鲂部弄成了技术垄断了。
林迹道:“放心,我们的筏子没那么容易翻。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鹰想到林迹这些天的发明,眼睛一亮:“那我明天就能把竹子弄来。”
他说着,就要离开去准备。
“你这腿脚,这么弄这么多竹子回来?”林迹拉着他问。
鹰道:“我去上游折了,扔河里飘回来,等飘到这里你们再捞起来就行了。”他这个时候也不是准备出去,而是准备弓箭。生长竹子的地方较远,可能会有危险。他一个瘸子估计叫不了人同行,自己去的话肯定得带上武器。
看到这些林迹稍稍放心,也随他忙去。
朱猴贴过来道:“大姬在说让你教男人们打渔呢。”
林迹这才明白鹰急匆匆的想学打渔的原因。
部落现在大小伤员不少,外出狩猎变得艰难。林迹打渔能获得食物,自然是要扩大生产的时候。鹰怕别人学会了打渔超过他这个瘸子,自然就火急火燎先过来学了。要不然他既不能外出狩猎,打渔又不如其他人,这个部落就难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但是让那些有外伤的人下水是不行的。天知道他们会不会伤口感染死掉。林迹对大部分男人没有好感,但还不至于要害死他们。
林迹走到大姬身边,大姬果然和几个年老些的人在商量生产的安排。
此时采栗子要继续。没受伤的男人还是得有人外出狩猎,继续增加肉食和皮毛。女人晚上回来就要搓线结网。果然就安排了那些受伤的男人跟着林迹去捕鱼。
这些人连伤口清洗的理念都接受不了,跟他们说伤口感染的事情简直白搭。
林迹道:“大姬,这些人身上有伤,他们的血腥味会把鱼惊走的。我听说河神也最不喜欢血腥味,谁身上的伤碰了水,谁就会被河神责怪,会让他们身上长奇怪的白色东西,甚至会发烫死人的。”
“有这样的事?”大姬似乎第一次听这种说法。
林迹点头认真道:“嗯,我们身上有伤的时候,姬祖栗神对我们的保护最差,这样很容易被那些神责怪。除了河水,最好也少碰其他东西,这样就不容易长那种白色的东西了,伤口也好得快。你想想,我们之前的吊炎不就是……”
部落大人孩子每年都会死那么几个人,林迹这个身体的记忆里便有不少人是伤口感染死的。他拿了几个人出来做了一番分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得大家将信将疑。
迷信这种事情,大家历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林迹这么一说,那些身上有伤口的人都小心翼翼起来,唯恐碰到了什么被邪祟入侵了。
林迹见机会难得,顺便普及了一场史前的生理卫生课。他把细菌说成邪祟。说烧开的水清洗伤口能清除邪祟,保持清洁能去除邪祟,身上少虱子能去除邪祟等等。
这些东西他们能接受多少就不管了,这些人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强求也不一定能改变多少。各种东西只能慢慢来。
见将大家都说懵了,林迹把话题转了回来:“他们身上有伤口,现在不好下水。不如让他们先跟着去采栗子,等伤口好了再跟我去打渔。明天我需要一些竹子做筏子,他们中伤轻一点的,可以跟鹰一起去帮我弄些竹子回来。”
“筏子?”大姬听到了新词,立刻从各种奇怪的邪祟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