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唐凌涛站在射灯摇曳的大厅里,穿着像马戏团一样的制服,看着有钱的男人们进来,醉醺醺地带着娇嗲的姑娘离开。
他早都习惯了,像块木头一样站在那儿不动。
露露从外面回来,酒劲儿还没消,走路有些打晃,进门看见是他,笑着走过来,牵住他的胳膊不放,咯咯的笑个不停,笑到后来竟然是一脸的泪。
唐凌涛看着她,抿紧了嘴,正好小安路过,他叫他来替他的岗,扶起软成一团泥的露露往她们房间去。
“不!”露露突然喊了一声,不肯再走,直直地看着他,“我不回去。”她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却很紧的揪住他的前襟。“涛,陪陪我,陪陪我……”
唐凌涛皱起眉,没说话,从露露敞的很开的衣领,他看见了各种暧昧的痕迹,他扶露露的手紧了紧,她又碰见那样的客人了吧?
“涛……”露露的眼睛漫出水来,反而拉着他走,唐凌涛的眉头皱的很紧,却终于不忍甩开她的手。她拉他走到后门,杂物堆积,还有些古怪的臭味,露露停下来,偎进他的怀里,他靠在潮湿的墙壁上,没推开她。
这种感觉……他明白。只是想要一个可以休息一下的怀抱,只是想把头偎入有体温的胸膛。自从和宁翠在一起,他也总是喜欢把头埋在她的胸房间,并不纯然是**,那会让他有些许的安全感,虽然那感觉短暂又脆弱。现在,露露也需要这么副胸膛。
“涛,爱我一次,把我当成女人爱我一次。”露露渴望地看着他俊美的脸,简直是哀求地攀住他的肩膀。
唐凌涛看着她,没说话,表情也没有变化。
“我知道……我知道……”露露猛劲点着头,泪水纷乱落下,“我知道你喜欢翠翠,我不会对她说的,绝对不会!我只是需要一个男人,”她贪恋地抚摸他的脸,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少年,“把我当成个人一样上一次床,我是个人吧?我不是一个器官,一个东西吧?”她惊慌地问他,两眼空洞而惶惑,经历了那个满嘴臭气的男人那样的摆弄,她真的疑惑了!
小旅馆的房间里有浓重的潮气,离“丽人谷”和“红天”那些**场所很近,各种霓虹的余光从小小的、灰仆仆的窗户里照进来,让这间简陋的小屋不停的变换着色彩,如同一小块迷幻的地狱。
唐凌涛裸身坐在床上,眼睛漠然看着角落的一处黑暗。露露轻轻发出满足的赞叹,双手像是触摸珍贵的雕塑一样小心翼翼地抚摩着他光洁结实的胸膛。都多久了?她没碰过这么年轻的身体,她只是个下等的“小姐”,接不到什么好的客人,那些客人……散发臭味的身体,肌肉松弛,粗糙,恶心的汗毛,甚至斑斑点点的皮肤病……她闭上眼,享受着手里丝绒一样的触感,叹息地笑了笑。
她俯下身,准备取悦这副令她愉悦的身体,她甚至闻见了他年轻肌体上散发的淡淡香气。泪水滴落,如果…能只和她喜欢的男人,喜欢的肉体**该多好?
他的手一撑她的肩胛,她哀哀的抬头,他正在看她,他漂亮的眼睛深邃,理解,怜惜,她被这眼神陶醉了,要是能一辈子被他这么看着……死也心甘情愿。
他轻轻地把她放倒,像对待女王般认真,他用柔软的唇膜拜她被客人咬的淤青血紫的肌肤,他的手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身体,他取悦她,克制自己的欲望满足她的需索,他充实她,温柔的律动。他抚慰,他珍惜,他让她觉得也被一个男人爱护而尊重,她的感受,她的感觉是重要的,高于男人的欲望。
她**了,不是为了讨好身体里的男人而刻意伪装,她觉得这是她的第一次,她是个女人,她觉得愉悦。
平息之后,他默默替她穿上衣服,那么温柔地系好每一颗扣子。从未有男人替她穿过衣服,他们发泄完以后通常只是把钱甩在她的身体上,自顾自地整理自己,看也不会再看她一眼。
突然,她大哭起来,缩进他的胸膛瑟瑟发抖,“涛,我再也不想干这活儿了……再也不想了……”
这只是一个愿望。
她还是要和各种各样的男人做着肮脏的买卖,可是,她更能忍了,她要从这些令人作呕的身体上赚好多钱,逃离这种生活,找一个能像那晚唐凌涛那么对待她身体的男人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