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艾文眨巴眨巴眼睛,挨了半天,方吱唔着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若‘欲’知详情,还待下回分解,闭幕。舒悫鹉琻”
见艾文一本正经的样,韩虓忍不住憋笑,“你说书啊?还是故意卖‘弄’关子?敢对我这么说话,你的确很不怕死哦!”
雷鸣惊奇地瞥眼韩虓,“呵!很少见到你笑,也很少听到你这么说话耶!”
“是吗?……有吗?……”韩虓注意了一下自己。
“你们两师兄弟要说什么慢慢说,请恕小‘女’子不奉陪,我可要料理‘鸡’了。”艾文打断了他们,拿过雷鸣手中的两只‘鸡’,蹲身敷泥。
但她方在泥团里比了比,却忽地想到手腕不宜用力,因而只好抬头又找韩虓,“我尊敬的虓少爷,不好意思,还是要麻烦你。”
“说什么麻烦,该要怎么做?给‘鸡’拔‘毛’吗?”韩虓似乎对玩泥乐此不彼,蹲下就接了过来。
“不拔不拔。”艾文赶紧阻止,“拔了就不行了。你要做的是把两只‘鸡’都敷上厚厚的泥。”
“干嘛?这么做不干净耶!”雷鸣一脸的讶异。
“你不要看到表面的就妄下断论,要知道高温消毒呢!不懂吗?”见雷鸣懵懂的样,艾文无奈地叹气,“待会烧好你就知道了。”
“雷鸣,这丫头在厨房做惯了,或许她对烤‘鸡’真有什么绝招。”韩虓说着开始敷泥,却猛然想到这丫头到底会不会做厨都还是一回事。
“是吗?那我也玩玩。”雷鸣挽起袖子,兴趣浓浓地参与到其中。
顷刻间,两人便照艾文的要求滚了两个大圆球,并将其放入轩少虎燃起的熊熊烈火中。
见一切就绪,艾文示意两人去河边清洗双手,这才回来围在火边坐着,忍着美味还不能入腹的煎熬,瞪着火堆发呆。
这种不拔‘鸡’‘毛’而在表面敷泥的烤‘鸡’方法,是他们每个人都还不曾见过的,因而对泥团中包裹着的两只‘鸡’,均怀着浓浓的好奇之心。
适才用来挖泥的匕首,由于韩虓双手只顾着‘弄’泥,艾文只好帮他保管着。这会拿出来在火堆上烤干了水珠,碍于无事,她自柴堆中割下了一截形状奇特的树根,把在手上,玩‘弄’起雕刻术来。
那树根之所以奇特,并不在于它本身不着痕迹地分成个枝丫的模样,而在于枝丫的末端,肿起了有两颗形状貌似头颅的瘤子。艾文利用这天然而成的树节,玩心一起,兴致盎然地在上面加工修饰。
她正面坐着的是轩少虎,抬头间,愰然瞥见他,未作过多的选择,便在木头上,开始雕刻。但她动得两刀,忽觉未把轩少虎的神韵抓住,于是又抬头瞄向轩少虎,盯了他半响,这才开始动手,下刀如有神。
雕刻的过程中,她随时地对轩少虎忽瞟忽瞟,试图把那些细节上的特征完完全全地在灵巧的刀下体现出来。她努力的用功,自身沉浸在一种对美学的探究中,却是未想到她的这种大胆地盯着男人看的举动,已经遭到了别人的反感。
不过,对此,轩少虎倒是无动于衷。只见他双目直直地盯着艾文,眼中藏着的绵绵情意复杂得叫人难以言说。
纪柔兰坐在他的左边,把艾文的一举一动收入眼里的同时,她心里憋着气,正想开口暗示艾文,却哪知这丫头讨人厌的眼神居然瞟到她这边来了,并且像看轩少虎一样瞟她一眼便低头刻上几刀。
时间不知不觉地溜走,辛苦了半天,艾文终于完成了伟大的杰作,凝目细细审视了一遍,再修改修改几个地方,她方满意地自夸,“呵!手艺真是越来越不错了。”
闻言,韩虓投目向她手上正在欣赏的两颗人头瞥去,迭不失脱口称赞,“好像!怎会这么像?”
艾文傲然一轩眉,“像我这么有专业水准的人干的事,是值不得怀疑的。”
“是嘛。”韩虓嗔怒道:“自大狂,给你戴帽你就当鞋穿,那下次还有谁敢夸奖你呢?”
“哦?我向来是自己夸赞自己,所以这问题你不必担心。”艾文口气自满得叫人呛鼻。
余光中忽见冷雨心投来愤懑的眼神,其杀伤力足以使人全身细胞不自在。
——这样看人,我得罪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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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艾文皱了皱眉,愣头看她两眼,干脆把手中满意的作品往她面前一送,“你也看看吧,很有趣的。”
“你是给我吗?”冷雨心愕然一惊,不解中带了些许尴尬,亏她刚才还那样地鄙视着这个‘女’子。
“你离我最近,我不给你给谁呀?”艾文倒是很坦然。
“给我干嘛?”冷雨心顿时被艾文这出乎意料的举动震住,按正常人的心理的,艾文此刻应该是不想理她才对,因她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冷漠,但令人晕倒的是这丫头居然不去管别人到底理不理她,一味的只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似乎丝毫不被外界的因素所打扰,对她的不善也像是未看到一样。
她这样子做,冷雨心暗地里反而有些羞愧。
“给你欣赏你还不要吗?”
冷雨心迟疑了一会,方接至手中,凝神看去,目光触及雕刻的刹那,心中也是为之诧异。她将这雕刻与旁边的轩少虎、纪柔兰相互对照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这丫头‘色’‘迷’‘迷’的眼神只是要把两人看清楚而已。
“哎,怎么样?”艾文白痴般地凑过头来探问,“是不是很像?呵呵呵,看起来很像一对吧?”
“嗯。”冷雨心瞥眼艾文,鼻中一应,算是回答。
“就是嘛,我的雕刻是越来越‘棒’了勒,不然,怎会这般像?”艾文‘春’光满面地自傲。
纪柔兰一次又一次地听她们说很像,心下好奇得要命,“刻的什么?我也看看。”说着拿过冷雨心手中的怪异雕像。
一眼瞟去,她忽地惊声叫出,“咦——是我,是我耶!还有少虎师兄……”
这下,轩少虎也被勾起了兴趣,他顺手把雕像从纪柔兰手中‘抽’了出来,流目一扫,冷眼瞥向艾文,“你手工不错。”
艾文得意地一耸肩,谑道:“看起来很像一对吧?”
纪柔兰闻言,两颊立即飞上两朵红云,羞得低头轻责,“木头,说的什么嘛!”
“你可真会没事找事干。”轩少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如同韩虓说他与纪柔兰之时一样,沉着脸极是不高兴。
雷鸣细看了看轩少虎手上的作品,调笑道:“木头,看来你与木头‘混’得熟了,自身也是‘混’出点感觉了嘛。”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了木头自然也会变成木头了。”韩虓忍不住接口,这丫头,随时都让人觉得这么古怪。
雷鸣侃然一笑,“可我再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怪胎呢,你看,一个身子上无端的冒出两颗头来,不是怪胎是什么?”
见有人损她的作品,艾文大翻白眼,“怪胎?这叫艺术,你懂不懂?”
“艺什么术,你有见过一个身子上长出两颗头的怪人吗?”雷鸣见她气嘟嘟的样,憋得想笑。
“我是没见过。”艾文一下哑言,但她贼眼一溜,又道:“不过,我倒想问你,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人们总会说他们俩单独在一起,既然都是两个人了,却为何要说单独,请问这要作何解释?”
“呃……这好像和这两颗头无关吧。”雷鸣无法解释,只好扯野话。
“怎会没有关系?简直是大有关系。”艾文又开始巧言狡辩,“据说上帝把人造出来后,却又想要捉‘弄’人类,于是就把人一分为二,分成了现在的男人和‘女’人。单独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都不叫一个人,而只能是半个人。所以人们才会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时,说他们是单独在一起的,因为这样他们刚好可以合成一个人,而一个人就恰可说成是单独的。我现在所雕刻的这个独身男‘女’相,不过是把人类回归到了最原始的状态,你看不懂是你的无知,而不是我的过错。”
听了这一长串的诡辩,雷鸣懵懂过后,一笑置之,“可惜你说了这么多,我都没听懂耶!对了,上帝是什么?”
“上帝啊……哦……”艾文突然想起中国古代压根就没有上帝这一说法。
雷鸣见她吱唔不出来,嘲道:“我看都是你自己编出来的故事吧,自己也不能将它圆场,又叫我如何信你?麻烦你下次编故事的时候编得像样点。”
艾文嘟嘟嘴,嘀咕,“信不信由你,反正这是我的观点,不听是你的损失。”
韩虓对艾文适才的言论沉‘吟’了一阵,道:“照你这么说来,没结婚的都不是一个人了,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艾文还颇有兴趣,神气道:“不错,就是这样,所以人们来到世上后才会急着要寻找自己固有的另一半啊。当然,也不乏有找错的,比如说同‘性’恋。”
“木头,这么不堪入耳的话你怎么说出来都不嘴涩啊?”雷鸣一脸的贼笑。
“不堪入耳?”艾文愣了愣,“有吗?”
“呵呵,再说下去不知会冒出什么了,你最好是就此打住。哦!对了,你说的那什么同‘性’恋,指的是啥呀?”雷鸣叫她打住,想了想却又忍不住问。
他快人快语,只顾解决心中疑问,未曾想到冷雨心和纪柔兰已经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那二人大概是不能理解艾文话中之意,但雷鸣那不正经的神‘色’无形中就让她们猜到了三分。
艾文扫眼冷雨心二人,目光滑向雷鸣,“比如说……”指了指他和轩少虎,未停口道:“你和他相恋的话,就是同‘性’恋了。”
“怎么可能?”雷鸣迭不失失声笑出,“我们两个大男人?呵呵呵……开什么玩笑?”
艾文嘴角一牵,绝世的容颜上挂上一抹邪笑,“所以说这样子就是找错了嘛。”
轩少虎瞥她一眼,不爽地嗤鼻,“两个男人谈情说爱?哼,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
“怎么?这又是不堪入耳的话了吗?”艾文看他们一个个怪异的表情,不觉讶然,“你们真是很奇怪耶!明明很稀松平常的话,你们为何要做得这么见不得人呢?切^”瞥眼冷雨心和纪柔兰羞红的脸,又道:“如果你们活了两千年,那你们就知道这种事有多稀松平常了。”
同‘性’恋的事,美国时有发生,艾文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不以为奇,反正人家爱怎么恋就怎么恋,只要不恋到她头上来就行。虽然她也觉得那种恋爱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法律不都允许了吗?那就以平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他们罢。
韩虓闻言,心下微动,“听口气,莫非你已经活了两千年了?”
“哪有?怎么可能?”艾文哑然失笑,“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嘛,呵呵呵,真是糗大了。”
韩虓嘴角轻勾,莫测高深地注视着艾文,“我想也是,人怎么能两千岁呢?”
艾文一笑而过,顺手拾起干柴丢入火中,“你看起来很认真哦!这种问题还用得着怀疑吗?人若活了两千岁,那就不叫人了,该叫老不死的,哈哈哈。”
雷鸣听她这肆无忌惮的笑声,憋笑着戏谑,“木头,你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了哦!”
“本姑娘的形象向来如此。”艾文懒得再理他,在柴堆中挑出一截稍粗的木头,削掉末端的部分,握在手中又开始兴味盎然地玩起雕刻术来。
这些人大多都太注重自己的形象,因而艾文不说话,便没有了人再开口,任由时间在沉默中滑过。
跳动的火焰一晃一晃地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同时也把每个人脸上蕴藏着的心事映照了出来。
“不知道朝龙有没有跟来?”纪柔兰拾了根小‘棒’扒扒柴火,有些担心地顺口说。
“他跟来又能怎么样?”轩少虎冷然。
“那个人的事实在很难说得清楚,反正只要有他就准没好事。”
“柔兰师妹。”雷鸣调侃道:“你是不是被朝龙那小子欺负得太多了,怎么提到他都感觉你内心在发‘毛’啊?”
“我哪有?才没有呢!”纪柔兰怕被人看出真相,嘟着嘴硬撑。
雷鸣似笑非笑地,“好了啦,你也别装了,以后雷鸣师兄帮你把债讨回来不就是了。”
纪柔兰高兴得眉开眼笑,“真的吗?雷鸣师兄,你说的哦!可不能反悔。”高兴之余,她不经意地斜眼瞟向艾文手中再次把玩的雕刻像,迭不失惊叫:“朝龙——”
众人一听她这神经质的呼声,忙四处张望,“哪有朝龙?朝龙在哪?”
纪柔兰一愣,豁然省悟,“我是说木头手上的雕像像朝龙,并没有说朝龙来了啊!”
雷鸣闻言,敲她一记响头,“你这丫头,麻烦你下次说话说清楚点,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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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柔兰半躲着雷鸣,“知道啦。”她对朝龙极是敏感,看看艾文手中的玩物,疑‘惑’道:“木头,你怎么什么不好雕,要雕这个大坏蛋呢?”
“是呀,木头,你可千万别被这小子的外表给‘迷’住了。”雷鸣也是反对,“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啊。”
艾文沉‘吟’一阵,轻道:“他不是朝龙。”不觉中竟把戴维的模样雕刻出来了,凝望着这个曾经令她刻骨铭心地爱过并伤痛过的男人,她内心中莫名地泛起了一股悲凉。
纪柔兰仔细地观望了一阵,“嗯,是有些不一样,头发和服饰都不同。可惜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和朝龙没两样啊!”
艾文面显忧伤,沉默着不言,似乎看着“戴维”又让她回到了过去。
雷鸣看看她,调侃道:“不会被我说中了吧?木头,你真‘迷’上那小子了吗?”
深吸口气,艾文暗地甩去一头的烦恼,把雕像向火堆中放去,试图用炽热的火焰来融化她心中难以释怀的郁气,但她刚把雕像触及到火焰,却又猛然‘抽’了回来。要她亲手毁去她爱的“人”,这令她实在难以办到。
轩少虎早就看不下去了,见状,他起身转到艾文身后,蹲身从艾文手中‘抽’出雕像,看也不看就扔进了火里。
侧头望向他,艾文不知说什么的好,眼中满含感‘激’。
轩少虎复杂的眼神深深地瞥她两眼,顺便也把手中艾文适才的杰作丢向火堆。
幸而纪柔兰眼疾手快,在火焰上抢回了心爱之物,不爽地道:“少虎师兄,你干嘛要烧呢?”
轩少虎不言,转向艾文,“我饿了,怎么办?”
见他天真的模样,艾文一扫心下郁气,忍不住抿嘴,“那就坐着等死罢。”
“你个死丫头,不想活了是吧?”轩少虎作出凶她的样,“居然敢对本少爷如此说话,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难道你是仗着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才如此说的吗?哼……”
听着他这一连串的威严恐吓,艾文不仅不生气,反而很有趣地朝他嬉笑,看他还能骂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
“哎——”轩少虎终于发威,“你好像很不怕我耶!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好了好了,虎少爷,我投降,我投降该行了吧?”艾文皮笑‘肉’不笑地妥协,“你真是很容易上火耶,该拿到冰窟里冻冻才是了。”
“容易上火?那也要看有没有人点火啊。”轩少虎嗤鼻,暗中他也很是搞不懂为何见艾文盯着别的男人看后会如此的冒火。
“这么说我还是那个玩火者了?”
轩少虎耸耸肩,不否认也不承认。
“既然如此,那你最好离我远点,若不然搞不好三句话不到,又要与你吵了。”
雷鸣审视审视艾文,“看不出来嘛,你现在居然都敢跟我们火爆的虎少爷吵了。记得以前,与我这个脾气最好的人说话,你也胆小得不敢抬头,如今……呵呵,这变化也未免太大了吧!”
艾文直言不讳地道:“怎么?让你觉得像两个人吗?”
她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真相,也着实令暗中一直怀疑她的韩虓大吃一惊,继而侧头细细地凝听她到底还能再说出什么真相来。
只听她又道:“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有点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再说这也不是我自己想要这样的嘛,人如果要活命,根据环境的变化自己也应该随着改变才行。”
韩虓潜意识地不想要这样的话题再继续,于是道:“我们的叫‘花’‘鸡’应该可以了吧?”暗中却在想:这‘女’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非她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哦!是应该拿出来了,再不拿我们可爱的虎少爷就要饿坏了哦。”艾文取笑中,自火堆中扒出两个泥球,示意韩虓用两根棍‘棒’合力抬高之后,往地上砸去。
“砰——”泥球砸开了。顿时,一股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哇!好香哦!”轩少虎赞叹一声,迫不及待地自己开工。
雷鸣当然也坐不住,一个冲刺,便与轩少虎明争暗抢,其吃相相当的见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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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待韩虓砸开另一个,艾文感叹道:“哪有这种吃法呀?切!幸好还有一个,不然我哪有得吃啊!”撕开一块尝尝味道,香得忍不住赞,“这么美味,真是手艺超群哦!”
韩虓扯住‘鸡’‘腿’,各各撕了一只给那边想吃却又极力地保持风度的两位大家闺秀,这才自己享受起来。
艾文吃了一块,数数人数,忽地发觉很不公平,她于是把手中匕首还给韩虓,凑向轩少虎和雷鸣,“不行耶!这样很不公平耶!”
“干嘛?”轩少虎和雷鸣反应一样的‘激’烈,明确地展示出反对艾文加入的表情。
“你们两个怎么可以享受与四个人同等分量的食物呢?所以我要加入。”
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罩住‘鸡’‘肉’,齐声道:“不可以,滚那边去,这里没你的份。”
艾文苦着脸,瞅着轩少虎,“如果我坚持呢……”
“那本少爷也绝不退缩。”轩少虎很孩子气地和她斗。
“哦!”艾文见硬的不行,贼眼一溜,“那要不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剪刀、石头、布,谁赢了谁就可以吃一口,输的话就让他干受苦。啊?怎样?”她眼中希翼的神‘色’转向雷鸣,又道:“雷鸣少爷,怎样啊?来不来嘛?”
雷鸣见轩少虎有些心动的模样,哈哈一笑,“这种小孩的把戏你们俩玩得了,我不打扰。”说到做到,人已退出去跟韩虓坐了。
轩少虎瞄了眼雷鸣,学着他的口气,“这种小孩的把戏你一个人玩得了,我不打扰。”
艾文一听,怕他又要走,忙吊住他手臂,运用‘激’将法,“哎!不要走嘛,莫非你怕输不成?”
轩少虎侧目盯着她拉他手臂的柔荑看了看,表情怪兮兮地,“我哪有要走,想拉我也不用找这种借口嘛。”
后面那四人一听,俱是忍不住抿嘴。
艾文撇撇嘴,尴尬地缩回手,“不敢玩就算了。”
本想就此罢休,却料这话竟‘激’起了轩少虎的雄‘性’‘激’素,只听他道:“不敢?切!笑话,这天底下还没我轩少虎不敢做的事,真是太小瞧我了,剪刀、石头、布,是吧?来就来。”
“是嘛?那好。”艾文天‘性’好玩,当下做好准备的手势,“剪刀、石头、布,开始哦。”
“这是什么?”轩少虎出了个石头,轻敲了两下艾文的“剪刀”,笑道:“哈哈,你输了,我吃。”说完,故意在‘鸡’‘腿’上来回满足地闻了闻,对准‘肉’最多的地方一大口咬去,末了还欠揍地边吃边赞,纯粹就是在‘诱’‘惑’艾文的味觉嘛!
“哎——”艾文果然抵不住胃家的呼喊,暗地里咽了咽口水,“你怎么可以吃得这么大口?”
轩少虎好不容易咽下口中‘鸡’‘肉’,拍拍‘胸’脯疏通疏通道:“不服气吗?再来。”
“来就来,谁怕谁呀。”艾文藏着手,准备开攻。
哪知手指一出,竟又输了……如此进行了半柱香时间,她还是没赢过一回,饿得她差点咽气。
轩少虎最后吞下‘鸡’‘肉’,朝她嘲笑着摆手,“不玩了,不玩了,我快要撑死了。”
“不可以,我还没得吃呢!”艾文嘟噜着嘴巴。
“这样啊,真是可怜。”轩少虎把手中所剩无几的几块‘鸡’骨头‘交’到她手中,“全都给你好了,免得你饿死。”
“不要,我还没赢过你呢。”艾文丢开手中‘鸡’骨头,见他起身朝河边走去,忙追上两步,“你不能就这么走掉。”
“我快要撑死了,拜托你就绕过我吧!”轩少虎加快脚步,避免她追上来。
雷鸣瞧得好笑,“木头,你还没完够吗?要不,我跟你玩啊?”
“不可以,滚那边去,这里没你的份。”艾文白他一眼,用他的话回驳。恍见韩虓手中还有‘鸡’‘肉’,心下一动,给韩虓拿了过来,“就当是你输给我的好了,我快要饿死了。”
“这丫头越来越不得了了,连你都敢动。”雷鸣朝韩虓戏谑。
韩虓正自苦笑,忽地被艾文手上的铁链往前一拉,迭不失往前栽去,幸而他反应迅速才避免了出丑,不过,人却不得不跟着艾文去了。
雷鸣几
时见过他的糗样?逗得他顿时捧腹大笑。
往回的路上,雷鸣告知大家,再往前行五里路,应该会遇上一个山‘洞’,届时可在天黑之际去里面过夜。但纵使几人赶得急,入‘洞’之时,四周已是漆黑一片。
这‘洞’似乎常有人来往,因而即便无人,里面还是剩了些未烧完的干柴。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咱都坐吧。”雷鸣点燃柴堆,示意众人围着周围的石凳坐下,“这‘洞’我来过好几次了,还算安全。”
艾文找了块靠近‘洞’壁的石头坐下,冥思苦想了一阵,还是没办法想透白天轩少虎赢她的事——她在赌场中也算是一流的高手,怎会输得一塌糊涂呢?
“咦,我还是想不通耶!为什么我老是输呢?”她扯着韩虓走近轩少虎坐的地方,问。
“因为你是块木头呗!”轩少虎对她傲然而视,暗地好笑。
艾文朝他瞪眼,“我不信,咱们再来。”
“我困得很,别来吵我了。”轩少虎双目一闭,故作睡觉的样。
“你不要睡……”艾文伸手,竟不饶地想把他扯起来。
“想知道原因吗?”韩虓知道她还要闹,因而决定告诉她。
“你知道?”艾文侧头瞄向他。
“因为他出了老千。”
“开什么玩笑?”艾文失声一笑,“剪刀、石头、布,也能出老千?”口气极为不信。
韩虓无所谓地耸肩,“这有什么不可以,只要眼尖,看准了你要出的手形,不就能‘蒙’‘混’过关吗?”
“这样?我还是很难相信耶!”艾文想想,还是觉得不大可能,没有任何的征兆,没有任何手法,怎么可能出得了老千呢?沉‘吟’中,她又扯着韩虓坐回了原位。
韩虓屡次受苦,不得不提醒她,“你不要每次都来个突然袭击,行不行?麻烦你下次要走的时候,先知会一声。”
“谁叫你这么没有默契的?”艾文不以为然,叹口气又道:“哎!早知道还是摆脱不了这破铁链的苦恼,我当初就不要开锁了。”
“这么说你是想跟他套一起了?”韩虓脱口道,语毕不觉愣了愣——自己怎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
艾文瞟眼对面相隔不了几步的轩少虎,嗤鼻,“你看他那欠揍的模样,要是这铁链套在他手上,他肯定死定了,少说我也要他睡不成觉。”
“幸好我没惹你。”韩虓兀自庆幸。
艾文邪眼瞟向他,“那你要不要惹惹看?”
“呃?”韩虓立马投降,“我看我还是睡觉得了。”
扫眼一个二个熟睡的样子,艾文无聊地坐了会,最后只好靠着石壁闭上双眼,开始酝酿瞌睡。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场所,以她喜欢享受物质生活的‘性’格,要想睡着,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哦!
夜半时分,山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刮风声,凄惨凌烈;偶尔夹带的几声虎啸狼嚎,‘阴’森恐怖。相对还算平静的‘洞’中,六人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忽地,轩少虎“啊”地惊叫了一声,紧接着人也轻‘吟’起来。
艾文首先被惊醒,她不耐烦地嘟囔一句,“你鬼叫什么?还要不要人睡觉了啊?”
“少虎,发生什么事了吗?”雷鸣警觉‘性’较高,立即燃起火折子往轩少虎照去。
轩少虎痛苦地握着手,“我的手……”凑近火折子一看,他手背上已是紫黑一片。
“你怎么中毒了?”雷鸣失声惊呼。
“中毒?”韩虓闻言亦是一惊,猛然一个箭步过去,瞥了眼那手背上的伤口,不问三七二十一就迅速地封住轩少虎手臂上的‘穴’道,避免血液的快速流通。
“啊!干嘛?”艾文跟在后头,差点被他猛拉得扑倒在地。
“虎师兄……你怎么啦?怎么会中毒呢?”纪柔兰和冷雨心醒来,亦是担心轩少虎的安慰。
雷鸣把剩下的枯柴点燃,向四周望了望,忽见‘洞’壁一角一只头顶红冠的长蛇在蠕动。不用说,轩少虎的伤定是这只毒蛇所为。他心下一火
,对准那蛇头一掌拍下,那蛇顿时变成稀巴烂。
检查了轩少虎的伤口,韩虓不禁眉头紧蹙,“少虎中七步蛇的毒了,据说这蛇毒‘性’很强,不好……”他心下一惊,立即转到轩少虎身后,运功给他‘逼’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轩少虎额头冷汗涔涔‘欲’落,看表情就知道他在极力的忍住痛苦。
纪柔兰焦急地站在一旁,一颗心提到了嗓‘门’,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雷鸣见韩虓独自运功有些吃力,于是也加入了排毒战局。
终于,从轩少虎受伤的手背上流出了一线紫黑的血。
纪柔兰一见毒液流出,高兴得叫:“雷鸣师兄,虓师兄,虎师兄没事了,对不对?”
韩虓收功,调息一下气息,叹气道:“这种七步蛇毒‘性’太强,虽然我与雷鸣已经尽了力,可依然没办法‘逼’出全部的毒素。”
冷雨心道:“那要怎么办?”
“是呀!那要怎么办?怎样才能解毒啊?虓师兄,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纪柔兰语声悲戚,说到后来,竟带着哭声,“一定要救虎师兄啊……”
“先不要着急,柔兰师妹。”雷鸣安抚她,“虽然我们不能‘逼’出全部毒素,但至少已先护住了虎师弟的心脉,所以暂时的情况下虎师弟不会有事,只要我们在七个时辰之内找到解‘药’,就会彻底没事了。”
“七个时辰?”纪柔兰眼中的泪情不自禁地流下来,“那么说虎师兄还是很危险了?”
冷雨心考虑到了现实问题,急道:“七步蛇从来就是吾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毒物,在这短短的七个时辰内又要怎样去寻找解‘药’呢?”
这句话立即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上,顿时,韩虓与雷鸣都无言以对,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无力的痛苦。不过,他们心中仍是抱有希望。
“对了,不是说七步蛇吗?那么,只要虎师兄不走出七步,是不是就不用死了?”纪柔兰一脸的天真样,似是一点不愿去相信事实。
“可是,据我所知,所谓的七步蛇不过是它的名字而已,与其本身所含的毒素是无关的。”艾文难得冷静地分析,“也就是说,走不走路其实无所谓,只要七个时辰一过,虎少爷就会毒发身亡。之前若不是有雷鸣少爷和虓少爷给他‘逼’毒,恐怕要撑过两个时辰都很难。”
“那要怎么办啦?虎师兄……”纪柔兰突然控制不住地哭出,“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啊……”
艾文灵光一闪,脑中忽地冒出小时看过的有关森林冒险的故事中,有一个大叔同样中了七步蛇的毒,但他为了活命,当即就把自己的‘腿’砍了下来,最后得以保住‘性’命。如今,眼前的轩少虎和那个大叔不就是一样的遭遇吗?那么砍掉手臂应该会活命吧!这样想后,她道:“我想砍掉手臂应该可以吧?”
她的口‘吻’带着征求意见的味道,而她本身也没那么认真的去说这句话。
但这还是令冷雨心很是听不惯,只听她冷嘲道:“不懂就不要‘乱’开口。”
却料韩虓微一沉‘吟’,竟然赞成了,“砍下手臂确是能够保住‘性’命,这恐怕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艾文见有人赞成,心下微微有些成功的喜悦,于是不分轻重地脱口道:“可惜了,这中毒的要是虓少爷就好了。”
韩虓闻言,抬眼一愣,“为什么?”
“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捡回一条‘性’命,而我也可以恢复自由之身啊,这可是一举两得耶!多划算啊。”艾文暗地里竟然臭美地想韩虓的手臂若砍了她就不用和他拉拉扯扯的了。
冷雨心双眸发火地朝她一扫,“你这说的什么话?胆子这么大,简直无法无天了,信不信我杀了你?”
艾文见她凶神恶煞的样,害怕得朝韩虓身后缩了缩,憋声道:“开玩笑的啦,干嘛这么认真?我也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嘛,又不会成真的。”
轩少虎忍住痛苦朝她望去,“死丫头,你可真是一根朽木,不说话又没人会拿你当哑巴。”
听到他虚弱的声音,艾文不禁问:“你很难受吧?”
“我……不会砍掉手臂,与其要做一辈子的残废,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轩少虎口气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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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啊?你?”艾文有些惊奇,“你怎么和我一样啊,我也是,如果要我变成残废,那我宁可选择死亡。”
“可是,少虎,你就不能委曲求全吗?至少也要活命才行啊?”雷鸣看得焦急。
“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但我可能办不到。”轩少虎气若游丝,越发地显得憔悴了。
“少虎啊,你……”雷鸣好是无奈。
韩虓突地想到什么,一脸豁然省悟的样,“对了,我记得师父曾说过,这种七步蛇通常是一对一对的出来活动,而且它们的毒‘性’刚好能够抵消。”
“哦,你是说这条蛇的解‘药’应该就是那另一条蛇?”雷鸣貌似也想起了往事。
“是这样没错。”韩虓沉‘吟’着点头。
“那我们就赶快去寻找另一条蛇吧,虎师兄等不及了啊。”纪柔兰眼神希翼地扫望众人。
“是呀。”艾文也掺和,“要赶快找到才行,七个时辰都已经过去不少了。”
于是大家相互点点头,便开始分工行动。
纪柔兰站在轩少虎身旁,这会看到了一点存活的希望,第一个积极地起身行动,但她刚跑了两步,忽地听到轩少虎断续而又带着低‘吟’的声音,“艾文,不要走。”
艾文的名字他叫得低而模糊,大家听了,还只当是他难受得忍受不住地哼出声。
不过,艾文却听清楚了,或许好就是所谓的对自己名字敏感的反应。
就是有这么巧,纪柔兰刚刚起身,便听到了这样的话,还只道是轩少虎舍不得她离开而出声阻止,她于是折身蹲到轩少虎身旁,哭得满面泪痕,“我不走,我不走,虎师兄,我不走……”
轩少虎知她会错了意,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对不起,柔兰师妹,不要哭,师兄没有关系,如果真的会死,虎师兄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离开啊,听话,不要哭了。”
韩虓听到也是鼻头发酸,“那么柔兰师妹,你就好好照顾虎师兄吧,寻蛇的事就‘交’给师兄们得了。”转头瞄向艾文,“走吧。”
“啊?”艾文故意装傻,“哦!”凝视轩少虎一阵,动了动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轩少虎费劲地伸起那没受伤的左手,想要握住艾文的手,“我突然想起在密‘洞’的时候,那时侯特别的不怕死,总觉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现在却有点怕死了,很是舍不得去死,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艾文怕他手伸得发酸,而且也不想令他失望,是以,有些尴尬地将套着铁链的左手放入他手中,移身坐到他旁边,“怕死又不是罪过,我也很怕死。”
纪柔兰傻傻地跪在一旁,呆呆地望着他们,不解其意。
韩虓被艾文牵制着,艾文不走,他也去不成,他多少也听出了点轩少虎话的蓄意,因而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暗暗地为纪柔兰叹息。此情此景,艾文示意他坐到一旁,他也只好照办了。
这样一来,去寻找解‘药’的就只有雷鸣和冷雨心了,是事实上,他们已经去了很久。
轩少虎似乎是想说话,待艾文坐下后,他又道:“如果命中注定真要这么离开,那我很想临终时有你陪在身边。”
艾文看看他,表情无动于衷。
轩少虎瞄着她,苦笑,“拜托,你不要总摆出一副这样的嘴脸,这样比让我中毒还难受耶!”
艾文从他手中‘抽’出手,双手抱住前额,利用胳膊肘支撑到膝盖上,安静地坐着。
轩少虎见她不理自己,心下一气,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死丫头,你真是可恶。”
艾文侧头瞥他一眼,又恢复原状,“不要吵,你让人很不能好好地思考耶!”
“好,我就不信你还能想到方法来救我。”这些人中,只有轩少虎比较了解她,也只有轩少虎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艾文明明在思考,但嘴上却道:“我没有这样子说,所以你不要抱有希望。”有她这样子说话的,倒是少见。
“你说这话,要我怎么相信你到现在都还没为我担心呢?”轩少虎面上‘露’出了些甜蜜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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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艾文情不自禁地瞥他一眼,不知说什么的好。昨天还与他一起嘻哈嬉闹的人,突然之间就要她相信即将死亡的事实,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因为不能接受,所以到现在她都还麻木得无动于衷。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流一滴眼泪吗?”轩少虎脑中在这瞬间竟冒出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不会。”艾文撑起身子,随意地答。
“说谎你也不会吗?”轩少虎一阵伤感。
“木头,你就不要再让虎少爷伤心了,他很难受啊!”纪柔兰亦是埋怨。
艾文扫眼她二人,转头瞄向韩虓,“应该还有别的法子吧?”
韩虓回避着她的目光,“那法子不能用。”
“hy?”艾文脱口道,随即又改,“为什么?”
“你就不要再问了。”
“是要让人把毒液吸出来对吧?”艾文自作聪明地猜。
“你不必知道。”韩虓口气冷然。
艾文瞧瞧他表情,就知道猜对了,黯然道:“是这样没错吧?因为有危险,所以你才会拒绝说出。不过看样子,你是要准备在危急的时候献身了。”
韩虓双目‘逼’视着她,脑中在那一瞬间闪过无数奇形怪状的念头,但他终于没有说出一句话,默认了这个事实。不过,暗中却不得不承认,这‘女’子聪明的脑子实在不是他能够估测的。
艾文自以为是地呵呵一笑,“我这脑袋瓜子真是越来越灵光了,居然都被我猜中了哦!”
纪柔兰突然星目闪烁,“虓师兄,只要吸出毒液,虎师兄就会没事了吗?”
“这个……应该没那么简单。”韩虓吱唔着不想说出真相。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一试。”纪柔兰说了这话,心中已暗暗打定主意,只要能够救虎师兄一命,即便是用她的生命去换,她也愿意。
“不到最后,我们绝不能冒这个险……不可——”韩虓话未说完,却陡然见纪柔兰朝轩少虎的手背弯下身去,情急中,他惊叫一声,伸手去罩住轩少虎手背上的伤口。
“虓师兄。”纪柔兰抬头哭着,“不要阻止我,让我吸出毒液好不好?不要阻止我,如果虎师兄不能活命,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要这样子,柔兰师妹。”韩虓心中酸楚,“吸毒的方法实在是太危险了,搞不好虎师弟还没有死,你就已经先送命了。”
“是啊。”艾文也是出言提醒,“毒液从嘴巴进入身体确实是比手上传毒更容易反应。”
韩虓点点头,“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我们绝不能冒这个险。”
“可是……”纪柔兰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柔兰师妹。”轩少虎轻唤一声,打断了她的哭诉,“你不要这样子,虎师兄也不赞成你吸毒,如果因我的关系而让你送了命,那虎师兄即便活了下来,也会心有不安。难道你要虎师兄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吗?”
“那要怎么办啊?”纪柔兰悲凄得不行。
韩虓叹口气,“唯今之计,吾等只好等雷鸣和雨心的好消息了。”
“能有什么好消息?”艾文不以为然地耸肩,“这希望实在是很渺茫,试想有哪一条傻蛇会自动的站出来让人捉啊?所以千万不要在他们身上抱有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与其有那等着失望的时间,还不如自己想想办法比较实在。”
韩虓毫无表情,“你总是喜欢这样给人泼冷水吗?”
“啊?”艾文难为情地溜他一眼,“不是,我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来分析现实的问题而已。”
语毕,把轩少虎受伤的手拉过来审视审视,“颜‘色’又变深了,再不加以抢救真的会有问题耶!”
毒?艾文脑中突然联想起在梅庄发生的中毒事件中……当下脸上不由‘蒙’上一层深沉而又聪慧的‘色’彩。
轩少虎全身靠在石壁上,软得提不起一点劲。他双目紧紧盯着艾文绝美的容颜,生怕一闭眼,就再也看不到了。
倏地,艾文的双‘唇’凑上
了他的伤口,这不禁使他惊得使出全身的劲挣扎着大叫,“死丫头,你想干嘛?你疯了吗?”
岂知艾文并没给他吸毒,她撑起脑袋揶揄道:“不要臭美,你以为我会为你献身吗?想都不要想了,你以为你是谁呀!”
“那你刚才……”她的回答令轩少虎失望不已,虽然轩少虎并不希望她真为他死去,但潜意识中竟莫名地希望她有这种想法。
艾文笑笑,“我只是想要考考虓少爷的反应,他果然是没反应耶!”
“你在考我?”韩虓愕然。
“ye,因为刚才柔兰小姐要吸毒,我看你着急的模样很是可爱,所以我现在想要再看看。”瞥眼韩虓冷漠的表情,立即改口道:“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呵,很可惜,虓少爷的反应实在是令人失望。不过,也好,这让我终于了解到下人的生命原来是这么的不值钱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韩虓漠然地老实‘交’代,活了这么大,他实在是还没学会关心人。
艾文一甩秀发,洒脱地笑,“切!我不信,或许之前没有,但现在一定会有。”
韩虓没再反驳,既然都知道了此‘女’是一名冒牌货,那他也想瞧瞧她到底会有怎样的表现,顺便也考考她的人格。
艾文见他不言,也不想再多‘浪’费时间,头一低,便给轩少虎吸毒。
她肯舍命吸毒,这举动确实令韩虓震惊。
轩少虎极力地反抗,只是他全身发软,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能‘抽’出手背,他只得哀求,“快放开,死丫头,你疯了吗?不是说不吸毒的吗?干嘛又吸啊?……虓师兄,快拉开她啊……”
“不要吵。”艾文趁换气的瞬间,赶紧道:“臭小子,我有惧血症,我只能支持三分钟的时间。”话犹未了,又忙着去吸。
轩少虎双眸流下了两行伤心之泪,神情凄然地道:“虓师兄,如果她死了,拜托你把我们埋在一起。”言下之意是他也不想活了。
纪柔兰说要为他去死,他只是说会活得悔恨,活得不安心,而艾文要为他去死,他却要与她埋在一起,相较之下,程度上似乎更深了。
“水?”艾文吸完毒,反手过来向韩虓要水袋。
“哦!”韩虓应了一声,忙拉开水袋的口塞,把将其放入她手中。
艾文硬撑着匆忙喝水漱口,可怜她还没把水袋还给韩虓,人便晕了过去,全身趴在轩少虎的‘腿’上。
纪柔兰捂了捂口,呆头呆脑地看着艾文,“虓师兄,木头,木头,她死了吗?”
韩虓叹口气,给艾文把了把脉,道:“她没事,她只是晕了过去。不过,好奇怪,她似乎没有中毒的迹象。”
“也就是说,她不用死了,对不对?”轩少虎急急地追问,“这臭丫头,我早知道她会这样子做。”
韩虓凝视着他,“你对她很了解吗?”
轩少虎有些不自然地笑笑,“也谈不上很了解,只是觉得,只要有这丫头在,就什么都不用怕了,这丫头实在是一个很重情重义的人。”
“这样啊。”韩虓拉过他的手,把把脉,“你现在感觉怎样?”
“‘胸’口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闷了。”轩少虎试试身家感受而答。
韩虓沉‘吟’着,“可能是因为拖得太久了,毒虽然吸出,但在这之前,血液已把毒带着流遍了全身,因而,你现在仍是中毒不浅。不过,在两天之内,你暂无‘性’命之忧。”
纪柔兰一听,又开始焦急了,“虓师兄,用这两天的时间,我们赶快回轩苑山庄吧,回到山庄,师母应该会有办法。”
韩虓点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回到山庄,办法总会多一些,要想靠那条蛇来解毒,可能是靠不住了。柔兰师妹,你去把雷鸣和雨心叫来,咱们即刻就走。”
“赶夜路吗?啊?”纪柔兰见韩虓肯定的神‘色’,赶忙起身,“好,我这就去找雷鸣师兄和雨心师姐。”说罢转身出‘洞’。
瞥眼纪柔兰出去的背影,轩少虎示意韩虓看看艾文,“可是,她要怎么办?一时半会,她大概还醒不来。”
韩虓耸耸肩,一脸的无奈,“我也没办法,见了血
就会晕倒的人还真是少见。”
“要不?你背她吧。”轩少虎提议,“走一段路她应该会醒过来。可惜我自身都难保了,不然,这应该是由我来背她才对。”
韩虓苦笑,“说哪里的话,虓师兄照办就是了,只要你们不笑话就好。”
轩少虎感情复杂地看着艾文,回味无穷地道:“若不是她,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有这样的事?”韩虓半信半疑。
“被抓的时候,逃命的时候,落入密‘洞’的时候,出‘洞’的时候,一路上都为难重重。幸好有她,才会一一化险为夷,保住了‘性’命。”
韩虓若有所思地瞟向艾文,“看不出来,你和她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那她——一直都是向着我们这边的吗?”‘弄’清艾文潜入他身边的目的是很有必要的。
轩少虎嘴角轻勾,“那还用说吗,她可是我们轩苑山庄的人耶!”
韩虓似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纪柔兰已把雷鸣和冷雨心找来了。
雷鸣两手空空地进了‘洞’口,赶紧上前,抱歉道:“对不起啊少虎,我本来都已经找着那条蛇了,可是一转眼就又让它跑不见了。”
“没有关系。”轩少虎轻答。
“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柔兰已经给我说了这里的事,韩虓咱们现在就走吗?”
“是。”韩虓颔首,“当然是越快越好。”
“那好,少虎就由我来背着走吧。”雷鸣看看艾文,又道:“这丫头‘弄’不醒吗?”
“由你来‘弄’醒她好了。”韩虓苦笑着把这艰难的任务丢给雷鸣。
雷鸣摆摆手,“她是为了少虎才晕过去的,我才懒得来做这种折磨人的事。”为了背轩少虎,他把艾文柔若无骨的身体扶起来,朝韩虓道:“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这是特殊情况,哪还顾及得了那么多的规矩,所以韩虓,你来负责背她走。”转头瞄向冷雨心,又谑笑,“雨心,特殊情况,你该不会吃醋吧?”
冷雨心别过头去,低下头,没有说话——容忍她的未婚夫背别的‘女’人,这是何等的难?
这时,天已渐渐亮了,出了‘洞’口,隐约可见一点曙光,借着这一丝光线,雷鸣背上轩少虎,韩虓背着艾文,迫切地上了山路。
因为心里装着急事,是以,大家脚下健步如飞,踏过崎岖山路上的风尘和沙石,拼命地往前赶。
越过几个山头,终于上了平路,而时间也已是晌午时分。
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就算是铁打的胃也受不了,因而,大家脸上不由得显现出又累又饿又疲惫的表情。
纪柔兰为了轩少虎,什么都肯做,这点饥饿还打不倒她;冷雨心体力比她强,而且她也不是那种会随便叫喊的人;倒是雷鸣,大汗淋漓了,却还在死撑着,轩少虎在他背上,就像是给他压了块大石头一样,令他饥饿之下喘都喘不过气来。
勉强地走过一段路,他终于支持不住地喘着粗气道:“可不可以歇歇?”
韩虓望望前方,“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庄,咱们到那儿再歇吧!”
“哦,那好吧!”雷鸣有气无力地继续撑着。
“雷鸣师兄,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走。”轩少虎也体会到了雷鸣的辛苦,原因是强壮的他,体重实在是不轻。
“真的可以吗?”雷鸣很是不放心,但受了大半天的罪,他其实也求之不得。
“我可以。”轩少虎口‘吻’肯定。
雷鸣放他下来,扶着他,“那你慢点。”
轩少虎感‘激’地点头,“雷鸣师兄,辛苦你了。”
雷鸣拍拍他肩膀,“咱哥们,说什么客气话,若想感谢我,那就快点好起来吧。”
纪柔兰见轩少虎被放下来,忙上前来帮着搀扶,“虎师兄,你还好吧?”
轩少虎满脸憔悴,却道:“还好。”
几人因轩少虎走得慢的关系,渐渐地落在了韩虓后面。
韩虓隐隐感觉到艾文在动,于是问,“你醒
了吗?”
“醒了,早醒了。”艾文用略带着睡意的口‘吻’道。
“既然醒了,那为什么不出声?”韩虓冤枉地多背了她几个时辰,不由得哭笑不得。
艾文狡黠一笑,“因为——虓少爷的背好温暖哦!”
“那么说你是在故意整我啊?”但韩虓虽明知如此,却也没有把艾文放下来的意思。
“不知虎少爷怎样了?”艾文转过话题。
闻言,韩虓脸上不禁‘蒙’上一层忧郁之‘色’,“得赶快回庄去,不然他身上的余毒没法解。”
艾文“哦”了一声,埋首靠了几分钟,突然有些凄凉地道:“我……好想回家哦!”
韩虓一愣,“我们不是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吗?”
“哦!”艾文暗叹一气,“放我下来吧。”
韩虓蹲身松开手,转头看看她,“你的头还晕吗?”
“是。”艾文竟然又一摆往常德‘性’,“是还晕得很呢。”
“那你还能走?”韩虓担心地想要扶她。
艾文谑笑着摆手,“我是饿得快晕了。”
韩虓难得地一笑,“真是没个正经,前面不远处有……”
“我知道。”艾文打断了接口,“是有一个小村庄嘛。”
往前走得不远,拐了一个弯,果见有几户人家的茅草屋。
二人上前走到相隔最近的一家‘门’前。韩虓摇摇‘门’上的铁环,扬声道:“有人在吗?……有没有人啊?……”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妇’,她佝偻着背,抬头见到二人,面‘露’友好的微笑,“请问二位有什么事吗?”
“前辈好,吾等路过这里,因为走得累了,所以想要上‘门’讨口水喝,顺便……”
艾文听不惯他们拐弯抹角而又酸溜溜的说法,于是爽快地开口,“‘奶’‘奶’,是这样的啦,我们赶路赶得又累又饿,想要到您这儿来买顿饭吃,可以吗?”
这一声亲切的“‘奶’‘奶’”喊过去,不禁听得那老人心下惬意,“你这姑娘真是讨人喜欢,说什么买不买的,不就是吃顿饭嘛,进来吧,这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东西好招呼,还望二位不要介意。”
艾文甜甜一笑,“没关系,不过我们不是二位,还有四位在后面呢。”
“是嘛。”老‘奶’‘奶’抬眼往前一望,果见后面四人已经赶了上来,于是也向他们招呼,“都快进来吧。”
她把六人领进堂屋,便朝正在砍柴的老伴招招手,“老头子,咱家来了客人,快来招呼招呼。”
那老人听了,放下斧子,拍拍手,走过来朝六人一瞧,满面笑容,“还真是来了客人,各位快请坐。”说着他拉了几张条形板凳摆在堂屋正中用来吃饭的桌子四周,随意地用袖子抹抹,“老朽这个地方怕是有二三十年没有客人来过了,先前我还以为是老婆子骗人,想不到还真是来了客人。”
两位老人,一看便知是地地道道的老实的庄稼人,因而见了陌生人,才会像小孩子般的乐不可支。
韩虓朝那老人抱抱拳,“麻烦二老,真是过意不去。”
老人客气地摆手,“哪里哪里,不麻烦不麻烦,我二老好久没见到外人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呀,各位,快请坐。”老‘妇’也是热情地招呼,“待我老婆子去做饭。老头子,你也来帮着烧水吧。”
“好。”说罢,二人一同去了厨房。
六人见二老出去,便各自坐下歇脚。
轩少虎特意坐到离艾文最近的位置,感‘激’地望着她,“多亏了你的帮忙,若不然我这会恐怕已经见不到天日了,谢谢你。”
艾文见他这一向桀骜不驯并从来没把人放在眼里的少爷,突然的说出这么一句感‘激’而诚恳的话来,顿时,全身骤起‘鸡’皮疙瘩,难受得她忙摆手,“拜托,你千万不要谢我,真让人受不了耶!我宁可你对我凶点,感觉还比较好些。”
“啊?”轩少虎怔了怔,“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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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艾文抱歉地轻勾‘唇’角,“你若对我表示感‘激’的话,我会觉得愧疚的,因为……我会给你吸毒,并不是看你快不行了才那样干的,而是我突然想到了在梅庄的时候,我没有中毒,因此才敢大胆一试。所以你不要谢我,为了我能好过一点,你也不能谢我。”
“这样啊!”轩少虎像看艺术品似的观瞧着她,随口应着。
“当然了。”艾文继续‘交’代,“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自己不会出事,才会给你吸毒的。不然,要想用我的命来换你的,想都别想了。”
轩少虎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知不知道,这种话你不说,没人会知道,而我也会永远的感‘激’你。”
艾文摆出个‘迷’死人不偿命的魔鬼笑容,“没办法了,我天生就这副德‘性’,想改也改不了的。”
轩少虎眉眼忍俊不禁地含着笑意,“傻丫头,真是傻得可爱。”
艾文嘲谑,“可别高兴得太早,你身上还留有余毒,能不能活命还尚是其次。”
“可是,有你在身边,我总觉得,我终究会没事。”
艾文心下打了个寒颤,“拜托,别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好不好?我都说过了,我没办法救你,所以你也不要用你的希望来造成我的负担。”
轩少虎仍然紧盯着她,“不能救我也没关系,我又不怪你,只要你在身边就好了。”
艾文被他瞧得心头发‘毛’,‘摸’‘摸’脸颊,悄然道:“我的脸‘花’了吗?”
“啊?”轩少虎尴尬地收收神,“没有。”
“那你干嘛老盯着我?有病啊!真是。”艾文嘀咕着。
轩少虎向来是有话就说、毫不避讳的人,为了不被艾文误认为是“神经病”,他只好生涩地解释,“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