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今日抽空去了趟食客居,最近接二连三的丢脸面,他的心情一直很阴郁。不过在看了食客居的账本之后,他的心情终于由阴转为多云,食客居这个月的盈利还算让他满意,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待今年过年时他手上能攒一笔银子。
银子好啊,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愿这辈子不要再为银钱之事发愁。
黎安研究多日的蛋挞终于成功,胤禛尝了一个,不错,很香,墨颜应该喜欢,他打包了几个蛋挞,晃晃悠悠的回了宫。
胤禛回来径直去了正院,他把手中的食盒递给墨颜,口里道“王神厨新研究出来的,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墨颜伸手去开食盒的盖子,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女声响了起来“爷,不好啦!大事不好了!”
是齐妃。
胤禛和墨颜同时皱眉,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朝着门口瞧去,齐妃未经宫女通报便直接闯了进来,进来也顾不得给墨颜胤禛行礼,满脸的慌张之色,口里仍在喊着“爷,不好啦!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胤禛额头上挤出一个川字,语气里带着一丝冷冽。
齐妃见状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没选好时机,不过这来都来了,不能直接走人呐,想到此,齐妃先是瞧了眼墨颜,然后才小声道“请爷赎罪,婢妾也是太过惊慌,所以才失了分寸。”
“到底怎么回事?”胤禛对齐妃的小动作视而不见,不耐烦的催促道。
既然胤禛都这么说了,墨颜也懒得避嫌,她端坐在主位上没开口。
齐妃见此,在心里撇了撇嘴,然后又扭头去瞧门口守着的宫女,这事儿墨颜能知道,但闲杂人等还是知道得多少越好。
看齐妃这神秘的模样,墨颜让宫女把门关上,到一边守着去。
齐妃这才满脸凝重的开口道“爷,福晋,婢妾发现了一件事,大福晋的小产,和李格格有关。”
“什么?”胤禛变了脸色。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说清楚!”墨颜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开口催问道。
“李格格的宫女月娥,在为李格格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她枕头下竟然藏有一个布偶小人,那布偶小人上写着大福晋的生辰八字,且那布偶小人身上扎满了银针。婢妾听说此事,深觉事态严重,所以前来向爷和福晋回禀。”
齐妃在心里冷笑不已,这事儿牵扯到了大福晋,不管是真还是假,依照胤禛的性子应该是直接镇压,毕竟这事万万不能让大福晋和大阿哥得知,不然那麻烦可就大了。
李氏,这次绝对在劫难逃。
胤禛初听这个消息,怒目圆睁,好一个李氏,果然是定时炸弹,他当初不该心软,应该在知道李氏有异常之后就得下手,看看,一时的纵容酿出大祸!
“那布偶娃娃何在?”墨颜凝声询问。
“据月娥所说,还在李格格的枕头底下。”
“走,去看看!”胤禛起身,迈开大步朝着李氏屋子走去,正如齐妃所猜测的那样,不管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反正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必须得压下来,万一传到大阿哥大福晋耳朵里,那就解释不清了。
也不能让康熙知道,李氏诅咒大福晋小产,总得有行动动机吧?可李氏与大福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她没有作案动机,唯一的动机便是他指使的。
所以这事儿必须捂得死死的,万万不能走漏了消息。
胤禛墨颜去的时候李氏正待在屋子里做针线活,看到胤禛进来,她很惊喜,脸上的喜悦浓的能化成水,可惜待墨颜从她枕头底下搜出一个扎满银针的布偶娃娃时,她的喜悦变成了惊惧,她哭成了泪人儿。
“爷,四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啊。”李氏抱着胤禛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婢妾这个称呼都忘了。
李氏一边哭着喊冤枉一边在心里破口大骂,暗道倒霉,她心情难以平静,是以胤禛又听到了她的心声。
李氏的心声告诉他,李氏是冤枉的,被人陷害了。
不过这个真相对胤禛来说只是一个小细节,真的是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就凭李氏这脑袋这宅斗水平,活着也是炮灰命,与其留着她被人利用给他找事,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当然,为了防止李氏狗急跳墙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比如他以后会成为皇帝之类的话语,胤禛面上表示相信李氏,他会彻查此事,若李氏是冤枉的,定会还她一个清白。
胤禛这安抚的话语被李氏当成了救命稻草,她连连点头,表示一定配合调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胤禛满意的笑了。
照例问了几句话,胤禛命人把李氏关了起来,临走之前他给李氏吃了个定心丸,难得语言和缓的安慰了她几句,李氏慌乱之中也辨不出真假,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胤禛身上。
传说的四爷铁面无私,耿直正直,一定会还她清白的,李氏巴巴的想着。
可惜她等来的是一碗掺杂了特殊药丸的汤,喝下这碗汤,她整个人出现一种心脏病突发的症状,胸口憋闷,疼痛,呼吸不畅,最后慢慢死亡。
李氏死了,暴病而亡。一个小小的侍妾格格而已,膝下没有子嗣,在这个贵人遍地走的皇宫里,连朵浪花都没激起来。
一个具有雄心壮志的清穿女,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掉了,除了胤禛,没人知道她的特殊。
那个布偶娃娃被胤禛烧掉了,他严令齐妃和月娥不准把这事儿给说出去,不过胤禛有疑心病,他只对死人放心,月娥好说,一个宫女而已,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可能发生许多意外,麻烦的是齐妃。
他知道李氏是冤枉的,而凶手,是齐妃。
胤禛往齐妃那里多去了两次,和以前一样,只坐着喝茶,不说话,慢慢的等齐妃的心里活动剧烈起来,不出意外的,他得知了齐妃真实的身份。
竟然是上辈子那个李氏,怪不得和现在这个李氏不对付,想整死她。
不过这个齐妃竟然敢喊冤,敢说自己上辈子过的苦,敢埋怨他敢恨他,胤禛在心里冷笑连连,一世安稳的活着,活得比他都久,身居妃位,享尽人世间的荣华富贵,有什么不知足的?
说苦,有他苦吗,年轻时为争夺皇位隐忍几十年,好不容易登基做皇帝又为大清操碎了心,累死在案牍前,就这世人还骂他冷血骂他阴狠,齐妃说苦,有他过得苦吗?齐妃说冤,有他冤吗,为了解释他连《大义觉迷录》这种玩意儿都搞了出来,看看两千多年的历史几百位皇帝,哪个像他这样?
无病呻吟,还是好日子过的腻歪了,胤禛气呼呼的想着,真应该让齐妃去贫苦农家当农妇,到那时候看她还觉不觉得以前的日子过的苦。
竟然还把弘时的死推到他身上,一切都是弘时咎由自取,而且是他杀的弘时吗?弘时是自杀的,他身为弘时的皇阿玛,弘时死他也很痛心的,本就子嗣不多,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又自杀,当他不心疼,当他不难受吗?
诶,等等,胤禛突然发现了更为重要的事儿,他和墨颜之间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原因就在于墨颜喊冤却没证据证明她的清白,而他虽然相信墨颜,但心里其实一直横着一根刺,之前苦于没有法子所以就这么凑合的过着,但现在齐妃回来了,上辈子的事儿有机会搞明白了。
想到这一点儿,胤禛不再抱怨了,对齐妃的各种埋怨也能接受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在齐妃能为他解惑的份上,一切的抱怨他都忍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胤禛往齐妃屋里跑的勤,为了把话题引到弘昐身上,他难得和颜悦色的和齐妃聊起了家常。
“看你对十四弟挺关爱,你很喜欢小孩子?”胤禛不动声色的询问。
齐妃听了这话却是想偏了,她自然知晓胤禛和十四阿哥之间的种种过节,以为胤禛在怪她,讪讪一笑,讨好的说道“十三阿哥也很乖巧懂事。”
牛头不对马嘴!
胤禛差点被口中的茶水呛着。
“自然。”胤禛神色淡淡的点头道,心里恨不得掐着齐妃的脖子逼问她真相。
摊牌?不,这是下下策,除非齐妃死到临头,不然他怎敢冒险,只能这样变着法子诱导,把话题往自己感兴趣的方向上拐。
“看你给十四弟做的荷包很是精致合适,难不成你以前也为小孩子做过?”胤禛又问。
“爷若是看得顺眼,那婢妾也给爷做几个,还有十三阿哥,婢妾也给他做个,爷您告诉婢妾十三阿哥喜欢什么图案什么绣法,婢妾待会儿就做。”齐妃笑得谄媚,世人都知晓十三爷是四爷的心头好,夸奖巴结十三爷总是没错的。
胤禛“……”
一口血哽在喉头!
深呼吸一口气,胤禛摇头道“这倒是不用了,你还是给十四弟做吧,过了年他就要来阿哥所了,你给他多准备几个。”
“不不不,婢妾又不忙,做个荷包花费不了多长时间的。”以为胤禛在说反话,齐妃笑的更加谄媚。
“说了不用。”胤禛冷下脸来,齐妃笑不出来了,一个劲的在心里吐槽胤禛喜怒无常,臭脾气,听的胤禛脸更冷。
“你歇着吧,爷走了。”胤禛拂袖离去,大步匆匆,愚蠢的女人们啊!
齐妃望着胤禛的背影,暗自嘀咕道“比辈子还难搞,怎么火气越来越大?”夸胤祥竟也能夸出火气来,难不成这位爷转性了?
不可能啊……以十三爷和这位爷那相亲相爱的劲头儿,她以为他们能天荒地老的。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