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抬起头来,问何如风道:“前辈,我又哪里说错了?”
何如风盯着凌云看了许久,叹息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凌云见他神色间有伤感之意,又怕他提杖再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心中虽是疑惑,却也不敢再问。
好容易挨到脑门疼痛稍减,斜眼一瞥间,却见何如风所坐桌前,落了一地的花瓣。
朝左近望了一圈,见临窗的一株栀子花有一半的花朵被人摘了下来。而何如风脚下所落花瓣,似乎正是从那株栀子花树上摘下来的。
见了此等情景,便知何如风方才所言,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当下揉了揉头顶疼痛之处,站起身来说道:“满庭繁花盛,败于伤心人。”
何如风听他说出这两句歪诗,大感惊讶之下,问道:“小子,看来你你这一杖没白挨啊!”
凌云也是一怔,不知他话中意思,问道:“怎么没白挨了,现下还疼的紧呢!”说完又伸手去揉头顶痛楚之地。
何如风微微一笑道:“先前你不会作诗,此刻挨了我一杖,竟然能说出这两句歪诗来。你说老夫这一杖,你是不是没有白挨?”
凌云这才知他所指,也不与他辩驳,微微一笑道:“是啊,若不是前辈,我也想不出这两句诗来。”
何如风哪里知道他这句话是在讥讽自己,一脸欢喜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是要好好感谢我一番才是?”
凌云暗自好笑,我谢你打我一杖让我开窍,还是谢你空虚寂寞拿花出气了?
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感谢是要的,不过嘛,这满庭的花,却遭了罪啦!”
见何如风亦是瞧见了临窗栀子花树上的情景,又说道:“也不知是谁空虚寂寞了,竟将这好端端的花儿撕成了一瓣一瓣的?”
何如风也正在想此一事,听凌云提及此事,想必他知晓这其中的情状。问道:“你小子净胡说八道了,难道你知道是何人所为?”
凌云见他不敢承认其事,还反问是谁所为,心下一阵鄙视。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了?
只是何如风瞧上去少说也是花甲之年了。他这么大一把年纪,还如小姑娘一般拿花出气。想到他摘花瓣时的模样,凌云心中更是好笑。
见何如风越是装腔作势,他越是要将他拆穿。悠然说道:“这人我自然知道是谁了,只是怕说出来,他不肯承认罢了!”
齐风也是极为惊讶此事,听凌云知道是何人所为,当下便问道:“你当真知道是谁,快说来听听。”
凌云摇了摇头,说道:“不成的,我就是说出来了,他不肯承认,咱们又有什么法子呢?”
何如风见他一脸诡异瞧着自己,不知他存的什么想法。但他心中亦是极为好奇,是谁大半夜没事做,在这里摘花瓣玩了。
见凌云吞吞吐吐,不肯将那人名号说出来。心痒难搔之际对凌云说道:“这客店就咱们几人,你就爽快些说出来,咱们不笑话他便是。”
齐风听他口气,似乎他以为这花瓣时自己摘的。为洗脱自己嫌疑,亦是催促凌云道:“是啊,客店就咱们几人,你又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只是好奇这人摘花瓣作甚,又没有嘲笑他的意思。你快快说来,免得咱们胡乱猜测。”
凌云听他口气,似乎齐风说的这摘花瓣之人,便是自己。但他已然认定是何如风摘的,无论齐风是否误会了自己,他半分心虚之意也没有。
见何如风也是一脸看戏模样瞧着自己,心中暗道:“好啊,你自己摘了花瓣不说,还这般神色自若的说是旁人干的。好,我等下拆穿了你,看你还有何话说。”
脸上不动声色,对何如风说道:“你们既然都想知道是谁摘的,我说出来也是无妨。只是我说了之后,如果是你们其中的一人,你们可不许抵赖。”
何如风见他说话之时瞧着自己,料想他一定会说是自己干的。心中虽不知他是如何推测的,但花瓣确实不是他摘的。是以见了凌云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下却无半点慌乱之意。
悠然说道:“老夫虽够不上君子之称,但口是心非的小人是不会做的。只要你说的有理有据,老夫当一回摘花娘又如何了?”言外之意便是说,你若是胡说八道,非好好教训凌云一番不可。
凌云也不等齐风答应,手一挥,说道:“这话可是您说的,您老可别出尔反尔。”
见何如风点了点头,又说道:“这花不是您老人家摘的,还能有谁了?”
何如风早知道他会如此说,拿起葫芦悠然喝了一口道:“你是亲眼见着我摘的,还是听他人说的?”
凌云一拍胸脯,说道:“我既没亲眼见到,也没听旁人说起。只是这花乃是客栈所有,我三人未来之时,这花还好端端的长在树上。到得此时,这一株花树上的花,已有一半被人摘了下来。您老说,不是我三人所为,还能有谁了?”
何如风点了点头,说道:“有些道理,你继续说。”
凌云见他同意自己推测,续道:“而我二人虽是少年心性,最有可能做出这等事来。但我二人同睡一床,若半夜起来,必然将对方惊醒了。既然我二人并没有发觉此等事,那此事自然不是我二人干的了。”
何如风听他说到这里,接口道:“如此算来,就只剩下老夫一人,会摘这花瓣了,是么?”
凌云点了点头道:“不然,前辈还能在这客店中找出第二个人来么?”
何如风听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微笑道:“你小子倒好,算计到老夫头上来了。不过这花瓣的确不是老夫摘的,你若是不信,咱们不妨赌上一赌。”
凌云哪里肯相信这花瓣不是他摘的了,但见他一脸自信模样,心下又有些怯意。自己若是输给了他,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古怪要求来。若是他让自己即刻拜他为师,那自己岂不是要食言而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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