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早朝刚过。
永寿宫
“母后,怎么办?”紫晶公主内着白色的绣花牡丹抹胸宫衣,外罩粉色的束腰长裙,精致的流云髻斜斜的束起长发,耳带翡翠碧玉珠。
赫然可见,脸颊的另一边,缠着白色的崩带,因她焦躁的动作,渗出点点腥红,看来煞是骇人。
里间伺候的宫女,一个个都低垂着头,提心吊胆的做事,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她们不知道昨晚在公主府的宫宴上发生过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皇太后是晕迷着被送回的宫,也不知道再见紫晶公主,她竟会少了一只耳朵。
祁月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紫晶公主的刁蛮跋扈,敢对她动手的人,只怕是有天大的胆子,不过,私底下,她们觉得特解气。
不就是出生高贵了点,是个公主么,至于不把她们当人看,动不动就训,动不动就又踢又打。
她们的命不是命,老天爷是长眼睛的,坏人终会有恶报。
“怎么办,你问哀家怎么办,昨晚你怎么不听哀家的。”皇太后惨白着一张脸,饶是她大场面见得多,也还没有缓过神来。
夜半,她醒来,询问秦姑姑后面发生的事情,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她就气得翻白眼,胸口绞痛,差点儿没有再晕过去一次。
冷梓玥,那个贱人,她竟然毁了她精心培养了大半辈子的死卫近一半人数,实在太可恨了。那短箭明明就可以取掉她的性命,居然又有人冒出来对她以身相救,她到底有哪里好,值得有人为她去死。
“母后,儿臣知错了,求您原谅。”紫晶公主已经顾不得什么身份,面子,尊严,她不想死,就得服软,当着宫女太监的面,直挺挺的跪在皇太后的跟前。
原来,在冷梓玥面前,她什么也不是。公主又如何,她照样设计她,忤逆她,威胁她,手起刀落割下她的耳朵。
她不知道冷梓玥为什么还留着她的性命,她只知道,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冷梓玥是不会放过的她的。
既然皇权在她的眼里都算不得什么,那还有什么可以救她的性命。
与其保护伞全部都失去,至少她也要抓住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太后娘娘,您也别动气,担心身子。”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秦姑姑不得不守着皇太后这根大树,她已经老了,太后若是倒了,她再去伺候别的主子,不受重用是小事,受欺负才是大事。
她不想自己一辈子生活在后宫里,临老了还要受气。
除了守着皇太后,稳固着她的地位之外,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哼,哀家能不气吗?”皇太后冷哼一声,那些死卫可都是她的心头肉,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她都舍不得调出来使用,谁曾想,全毁在她自己最信任的女儿手里。
罢了,生儿养女都是来讨债的,她不认也不成。
“娘娘,喝口茶顺顺气。”一边递茶给皇太后,一边朝着紫晶公主使眼色,暗示她多说些认错讨好的话,不要硬着脾气。
到底是皇太后生的女儿,她又岂能真的动怒。
“母后,儿臣真的知道错了,要打要罚儿臣都认,只要您能消消气,别气坏儿自个儿。”紫晶公主跪在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红眶一红,热泪盈眶,抽抽噎噎的道,好像自己真的知错一般。
她恨冷梓玥,恨不是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但她已再无胆量去挑衅她,那个女人是真的会一刀杀了她。
如果冷梓玥想,天皇老子为她求情都不管用。
“你们都下去。”摆了摆手,皇太后谴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里间只余下她跟紫晶公主以及秦姑姑三人。
“是。”谦卑的低着头,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母后,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昨晚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皇兄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死卫的事情应该怎么解释,紫晶公主真是慌了神。
母后暗中培养死卫,交由她管理,自古以来,有哪个皇帝面对这样的事情还能宽容的,一想到即将要到来的惩罚,她就害怕得浑身都打颤。
“哀家不知道。”思前想后,整整一个晚上,她都没能想出一个办法来。
当年,为了坐上皇后之位,她用尽了手段,费尽了心机,终于得偿所愿。拥有无尚权利的滋味,令她对权势越加的痴迷成性。
她曾幻想过,自己坐上龙椅是什么感觉的。
她若不是女儿之身,皇位又如何,别人能坐,她也可以。偏偏她是女儿身,又是皇后,先皇病重,她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扶了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也让自己成了万万人之上的皇太后。
可她,依旧不满足于现状,她希望能独揽大权。
皇上一直都很听她的话,做什么事情都会先来询问她的意见,然后才会下旨。她喜欢那种感觉,非常的喜欢,直到皇上要立后,第一次违背了她的意愿。
异姓王楚咏之女楚宁宁,皇上为了要立她为后,不惜与她对抗,搬出祖宗规矩,要她让出权利。
她顺了皇上的心意,立了楚宁宁为后,跟着又发生了以后的许多的事情,每每想起,都叫她愤怒难当。
一次又一次的争吵,在楚宁宁被赐死之后,她与皇上之间的结,就再也无法解开,而她也交出了手中所有的权利,他不再听她的话。
因为这些,她才开始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没有人能拂她的意,皇上不亲近她,那她就要让皇上需要她,只要她有实力,她就不相信皇上没有求她的那一天。
如今,一切都毁了,毁在她的亲生女儿手中。
私藏数量如此庞大的死卫,将会把皇上推离她更远,而她想不出应对之法。
“母后、、、、”弱弱的轻唤一声,紫晶公主低下头,手紧紧的拽住皇太后的裙角,她不想死,可她更害怕,那一切的罪责都推到她的身上。
“起来吧!”皇太后闭上双眼,长长的护甲伸展着,鲜红的颜色不禁让紫晶公主尖叫出声,让她联想到昨晚嗜血残忍的冷梓玥,她就是喜欢血,喜欢鲜艳的红色,刚站起来的身子,险些再一次狼狈的摔倒在地。
她怎么也无法忘记,冷梓玥手听血薇是如何贴着她的脸,一把削下她耳朵的,那凉凉的触感,叫她心惊胆颤。
血珠子飞溅到她的脸上,痛得麻木,早已没了知觉。
“你惊叫什么?”皇太后皱起眉头,锐利的双眼盯在紫晶公主的脸上,似要将她完全看透。
“母后,儿臣不想看到红色的东西,太可怕了,就像冷梓玥一样,她是嗜血又嗜杀的魔鬼。”摇着头,有些失神的说道,紫晶公主不敢靠着皇太后落坐,寻了一个稍远一点儿的位置,安静的坐在那里,喃喃自语。
“没用的东西。”一个冷梓玥就能让她怕成这样,还怎么做大事,“昨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舞跳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跳起脱、、、、、、、”
意识到由她嘴里说出那样不堪的词语是对她身份的一种侮辱,已经到嘴边的话又被皇太后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儿臣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当时儿臣只记得见冷梓玥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舞蹈又快结束,心中正焦急的想着应对的办法,接着后面发生什么儿臣完全没有记忆,也不知自己都在做些什么,直到、、、、、、”紫晶公主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冷梓玥搞出来的鬼,才会让她委屈求全,什么尊严都没有。
“接着说下去。”皇太后冷冷的看了紫晶公主一眼,事实与她所想的近乎一样,只有摸清楚前因后果,她才能想出好的办法将身上的罪责都推卸出去。
“直到冷银铃那个贱人拿着刀要杀儿臣,方才惊醒过来,回了神,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穿。”紫晶公主回忆着让她屈辱的一切,一张脸黑了又黑,“换衣服的时候,消失的那一段记忆才清晰的呈现在儿臣的脑海里,一点一滴都清楚至极。”
记不起来也就罢了,偏偏她记得比谁都清楚,那些片段一点一点扎进她的脑子一样的。
昨晚,一片又一片的在她的梦境里出现,她脱衣服的模样,妩媚勾人的模样,暗示挑逗别人的言词,清晰无比。
甚至于,她还梦见、、、、梦见她同时跟、、、、、越是不去想,她就越是会去想,只觉得那种感觉,特别的舒服,比她跟郑沐齐在一起偷欢的时候更加的舒畅,叫她欲罢不能。
瞧着紫晶公主潮红不已的脸蛋,皇太后的脸堪比锅底,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意,“少胡思乱想,注意你的身份。”
“儿臣没、、、、没有、、、”底气不足,紫晶公主丧气的低下了头。
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她的驸马死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皇室的名声,她连再嫁的机会都没有。
还不如那些民间村妇,无论是和离还是死了丈夫,再嫁都是可以的,偏偏她不可以,只能守活寡。
“娘娘,奴婢觉得那个冷银铃也很诡异,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拿了一把刀去刺杀公主,对她又没有好处,更何况她没有那个胆。”秦姑姑说话时一直低着头,不敢大意。
“母后,儿臣也觉得她没有那样的胆量。”被她一脚就踢飞的女人没什么可怕,就怕她是被人利用,只是去惊醒她的引子。
紫晶公主眸色一沉,倘若真是冷梓玥控制了她的神志,又操控冷银铃假意刺杀她,实则是惊醒她,从而达到她的目的,那么,冷梓玥就太可怕了。
她的一石二鸟之计,无论成功与否,对她都百利而无一害,绝了。
“呵呵、、、、”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皇太后自嘲般的大笑出声,冷梓玥啊冷梓玥,如此聪明的你,真要做了哀家的棋子,只怕哀家也控制不了你。
你若是早生几十年,祁月哪还有哀家的地位。
“娘娘,您、、、、”秦姑姑轻轻顺着皇太后的胸口,话到嘴边,硬生生的被打断,只闻皇上身边的太监刘公公高声喊道:“奴才参见皇太后,皇上请您到潜龙殿一叙。”
紫晶公主浑身一颤,顿时双腿发软,手一抽,差点儿打翻一旁的茶杯,眼里写满了恐惧与害怕。
她终于知道,一刀了断自己的性命,比起提心吊胆的活着,幸福多了。
此时此刻的她,犹如惊弓之鸟,随时都在戒备着,害怕自己最亲的人加害于她。
“哀家稍后就到。”皇太后拿起佛珠,该来的躲不掉,皇上找她的时间比她预算的要晚上许多。
他,到底还是在意着母子之情,对吗?
“奴才告退。”刘公公得到回复,悄然离去。
“紫晶,你先回公主府,哀家会再找你的。”皇太后摆摆手,不再看紫晶公主一眼,秦姑姑会意,唤来宫女为皇太后重新穿衣梳妆,隆重的打扮一番。
“儿臣遵旨。”温顺的点了点头,紫晶公主转身大步离开。
母后,不要出卖儿臣,你若是不仁,也休要怪儿臣不义。
只要能活着,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
、、、、、、、、、、、、、、、、、、、、、、、、、、
潜龙殿
“那批死卫还剩多少人?”内殿之中,檀香袅袅,大鹏展翅的屏风后面,月帝威严的声音响起。
他什么都知道,可在他羽翼未丰之前,什么也不能做。
要做,就要一举成功,否则,只会万劫不复。
一袭青衣长袍,面容英俊的男人恭敬的站在屏风外面,朗声道:“还剩一小半实力最高的死卫。”
紫晶公主一向都极其自负,在她看来调出那些死卫,已经足够杀了冷梓玥还有余,岂知,会全军覆没。
冷梓玥的残忍嗜杀,见者无不惧怕她那一身肃杀之气。
即便是常年征战,手染无数鲜血的杀人狂魔,在她的面前,气势也不禁弱下一半。
“可有把握全部除掉他们。”洁白的宣纸上,为那个大大的‘杀’字,苍劲的添上最后一笔,月帝觉得时机已成熟。
他的母后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女人,为了权势,她做什么都有可能。除了这批交到紫晶公主手中的死卫之外,还有另外一批隐藏很深的影卫,由她直接管辖。
他若是不尽快斩断她的左右双臂,由着她继续壮大,以后想要收拾就难了。
“皇上心中早有妙计,何需再由属下等人出手。”眼里闪过一抹幽光,转瞬即逝,他跟随在月帝的身边不是一天两天,月帝的心思多多少少能猜中几分。
放着冷梓玥那么好的棋子,不用岂不是太可惜。
“呵呵,朕不喜欢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猜中。”平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寒气,月帝的眼神已染上杀意。
“属下多嘴。”单膝下跪,梁萧倒是忘记他伴的是一国之君的老虎了。
“你是朕的暗卫之首,陪在朕的身边那么多年,没有感情也培养出感情来了,如果你连这都猜不到,朕也算是白养你了。”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月帝迈着正八字步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双鹰眸直视梁萧的眼。
“谢皇上。”
“冷梓玥现有何动作?”负手站立在窗前,月帝的眼中闪过太多的情绪,有悲无喜,苦涩难明。
梁萧沉声道:“回忠君候府之后,她就一直没有现身。”
不是他要打击自已,他就是有一种感觉,冷梓玥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只是一直装做不知道。
犹豫着是否要对月帝说明,让他多一分防备。
“有话就说,朕的性情你了解。”没有转身,月帝也感觉到他的迟疑。
“冷梓玥似乎早已经发现属下等人的行踪,只是不明她为何装做不知道。”世人都说,帝王之心最难测,最难明,在他看来,冷梓玥的心思,比起帝王之心,更难瞧得明白。
月帝蹙起浓浓的眉毛,心思千回百转,“只要你们不触到她的底线,她是不会为难你们的,留意她大的举动即可。”
至少,目前看来,冷梓玥跟他有着同样的目的,就是毁去皇太后手中的一切权利。
她想要夺回忠君候府失去的一切,他愿意出手相助;她看不顺眼皇太后,紫晶公主,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胡闹;她要除掉她的庶姐,姨娘,那就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月帝要收回落在皇太后手中的一切权利,必须得借助冷梓玥。
一来,她够嚣张狂妄,为人所不敢为。
二来,她的身份处在很微妙的地方,不是谁都敢动她。
三来,她是一个有能力的女人,一人就解决掉了皇太后苦心培养的一半死卫。
与她交好,比与她为恶,有利得多。
“是。”梁萧拱了拱手,不再多言。
“吩咐下去,盯死紫晶公主,在不损兵折将的情况下,若能拿下剩余的那批死卫,就趁早动手。”他需要壮大的自己的队伍,能利用的当然不能放过。
刘公公捏着拂尘,站在内殿门外,细声细气的禀报道:“皇上,太后娘娘已经到了。”
“朕随后就到。”月帝一个眼色,梁萧已经飞身到房梁之上,连自己的气息都一并隐藏起来。
“是。”
“放心大胆的去做,有事即刻通知朕。”淡淡的声音消散在浓郁的檀香气味里,月帝理了理龙袍,优雅的大步出了内殿。
母后,有多久,我们没有单独聊一聊了。
回想曾经,他无论做什么都听她的吩咐,顺着她的心意,从不问缘由。
就是那样懦弱无能的他,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撕心裂肺的亲眼目睹她在自己的眼前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憎恨自己的无能,更加憎恨生养他的母亲。
什么样的权势与,会比他的幸福更重要,他真的很想知道。
“太后娘娘,请喝茶,皇上已经从御书房起身过来了。”刘公公亲自递上一杯雨前龙井,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嗯。”闻着茶香,皇太后柔和了脸色,静静的品着茶,不急不躁。
皇上为什么找她,心知肚明,纵使担忧,也于事无补。
“皇上驾到——”通报的小太监提起嗓子尖声叫道,生怕有人听不到似的。
“母后金安。”月帝一边走一边挥退了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神色温和,不愠不火,喜怒难辨。
他不得不说,他的母后对文武百官的威慑力很强大,公主府中,她的一句话,愣是没有谁敢传出昨晚发生的一切事情。
他若真是一个昏君,没准儿还真就什么事情也不知情。
早间在朝堂之上,他真的很想骂人,于是,他借题发挥,惩罚了不少人,就当是消消气,灭灭火。
“皇儿来了,快些坐下。”皇太后慈爱的说道,眼中满是温柔的神色。
刘公公走到最后,轻轻带上门,如一尊大佛一样站在门边守着,一动也不动。
“母后,儿臣想要听一听您对昨晚公主府发生的事情有何看法?”不绕弯弯肠子,月帝开门见山的说道。
他完全可以借着冷梓玥来说事儿,而那个丫头也绝不会错过时机,断然也亲自找上他的。
“皇上、、、、、”皇上是听谁说的,险些脱口而出,皇太后面色一僵,她要如何开口解释,无论怎么说,都是错。
月帝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表情,垂下幽深的黑眸,沉声道:“前朝,没有哪位大臣提起过昨晚发生的事情,但是忠君候府的四小姐向朕讨要公道来了,于是、、、、、、、”瞧着皇太后的脸色,聪明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谈什么,他们心知肚明,就看谁的道法更高深一点。
“她讨什么公道,她简直就是放肆至极,没有一点、、、、、、、”一提到冷梓玥,皇太后就没有办法淡定下来,一开口就是火气冲天,失了仪态。
“且不论冷梓玥如何,母后只需要告诉朕那批死卫是怎么回事,朕只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些人是您的还是紫晶公主的?”月帝云淡风轻的一笑,不给他一个交待,这事情也就过不去。
“哀家、、、”牺牲紫晶公主,她还能站稳脚根,若是承认死卫全都是她培养的,那她岂不是会、、、、、
太多的后果,超出了皇太后所预知的,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会有事情即将发生。
“母后,父皇还在世时,就对儿臣说过,无论是皇室族亲,抑或是文武大臣,若是私自培养势力,皆可处死。”紫晶公主一直以来就是皇太后的一大助力,即便是在他这个皇帝的面前也放肆得很,月帝怎会放过这个除掉她的机会。
他就是要看看,面对权势,他们的母亲,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皇太后思绪万千,眉头紧蹙,握在手中的绣帕不知不觉间早已变了形状,再也经不起她的摧残。
“母后会给你一个代待的,让母后好好的想想,怎么跟你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皇太后望着月帝的双眼,不知从何说起。
她是有野心,可她也是一个母亲,她也爱自己的孩子,要她在自己与女儿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不得不说她的亲生儿子给她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既然如此,朕静待母后佳音。”月帝端坐在主位之上,低垂的眸子掩盖了他所有的心思,微微颤抖的手指,说明他的心情。
皇位,或许人人都想坐,可他不想。
因为皇太后的野心,他被推到最高点,尝尽手足之间的自相残杀,血腥不已。
“好。”重重的应上一声,一手捂住胸口,皇太后踉跄着脚步,一步一步的向殿外走去。
母后,放下你的野心,是不是会过得快乐一点。
你我之间的母子情分,早在当年你的一意孤行之下,化为乌有,半点不剩。当年的朕,无法左右你的决定,如今的朕,已然有了与你抗衡的实力。
倘若某天,站在对立的两个方向,你不需要对朕手下留情,而朕亦不怕死,很多年以前,朕就应该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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