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冲着陈锐的背影冷哼一声,陶全收拾好心情,挂起和善的笑意,向着会客厅走去。
一连接带的两名客人,收购了两件价值上百万的真物件,陶全更是得意。
拎着个茶壶在外边转来转去,其实就是想要炫耀给陈锐看。
“今天收获不错,晚上你们找个地方聚聚,我来买单。”
冲着跟着自己的员工和学徒,陶全炫耀开口。
“陶师傅,这都还不到月中,您这个月,奖金得有小10万了吧?”
一名学徒,满带着羡慕的恭维说道。
陶全故作不在意的摆着手,“也是这个月运气好,连接了好几大单。”
“也幸亏如此,不然被高总扣了一个月工资,我都要心疼死。”
师徒在外边演双簧,意图引起陈锐注意,让其羡慕嫉妒。
埋首在书中的陈锐却连眼皮都没抬,看都没向门外看一眼。
“高老,小心小心,这有个台阶。”
“行了行了,我不是第一次来了,你用不着次次提醒,而且我也还没老眼昏花呢。”
就在这时,高德昌虚扶着高学成进来。
“高总好。”
画室的员工纷纷跟高德昌打招呼。
陶全也没例外,看着高学成更是双眼发光。
这可是文玩界的泰斗,跟他搞好关系,好处太多。
虽然上次高学成对他印象不好,但是印象这种东西是可以改变的。
“高总好。”
“高先生好。”
“听说您喜欢喝茶,我特意托去乡下收货的朋友买了些土制茶叶,给您泡壶吧?”
对着高学成,陶全低头哈腰,讨好得有些谄媚。
高学成却像是没看到他一般,根本理都没理。
“小高呀,上次那个小陈呢,赶紧叫他出来。”
话音落地,耳力绝佳的陈锐也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了。
笑着迎来说道:“今儿个一出门便听到喜鹊在叫,果然就遇到贵客了。”
高学成斜眼看他,“别好的不学,非学某些人阿谀奉承,我可不吃这套。”
说是训斥,却满脸是笑。
眼中的和善,看得陶全眼睛都刺痛了。
嫉妒发酵,恨意蚀骨。
“高老今日可是特意来找你喝茶的,手头工作先放下,随我们去茶室。”
高德昌也在这时笑着开口,三人也很快同时移步茶室。
“你好,我这有一尊明青花,而且是官窑的,你们这收吗?”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名客人询问。
“陶师傅!”
门口等着迎宾的学徒,连忙冲着陶全喊。
陶全看到来人,却紧接着将手中茶壶交给一名学徒,“肚子痛,忍不了了,这客人,让陈师傅接待吧。”
话音未落,便急急忙忙奔去厕所。
高德昌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
他总感觉这陶全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让陈锐陪高老,但人有三急,他也不好说陶全什么。
“高老和高总心里边请,我去去就回。”
陈锐含笑说着,转头便准备走。
“等等,官窑出品的明青花许久没见了,直接领客人到茶室来吧。”
高学成却在这时将陈锐叫住交代,然后先往茶室移步。
很快,陈锐领着客人进来。
白发苍苍的老人,抱着盒子的手都颤颤巍巍的。
此刻,看着满室的人,也紧张得很。
随后便开始了诉苦。
“哎!都怪家门不幸。”
“若不是养了几个白眼狼不孝子,害得我跟老伴就差流落街头,我如今也不至于把祖传的宝物拿出来卖呀。”
将盒子摆在桌上,老人颤抖着手打开,捧出一尊坐莲观音。
“这尊观音,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世世代代供奉,究竟有多少年,我也记不清了。”
老人说着,直接将坐莲观音递给堂中年纪最大的高学成。
高学成却没直接接过,含笑开口,“您先放下,一会儿我自己拿。”
“老人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也无需太过难受。”
“老天爷在天上看着呢,不会亏待任何人的。”
安慰着老人,高学成戴起白手套,将坐莲观音拿起。
仔细打量一番,也没多说什么,放到旁边铺着白绸的托盘里。
“小高,你虽只跟我学了个半桶水,但干这行时间也不短了,自己看看,这物件怎么样?”
高德昌无奈摇头,高老真是当老师当上瘾了,时时刻刻都不忘考教人。
戴好手套,鉴赏了5分钟,高德昌才将坐莲观音放下。
眼中含笑,却让人看不出对着坐莲观音的评价。
“高老,这次您可没机会教训我,这尊明青花,我看得通透着呢。”
高学成挑眉不语,又望向陈锐。
“两位,我这家传宝物能卖多少钱,你们倒是开个价呀?”
被晾在一旁的老人也急了,出言催促。
高德昌安慰老人,稍安勿躁,随后让陈锐来看。
陈锐才刚看了一会儿,眼中便露出笑意。
“老人家,您这物件的确是真的,我估价20万,您愿意卖么?”
老人看着坐莲观音又是不舍又是心痛,最终还是点了头。
陈锐也跟着点下头,快速拿起旁边收据,刷刷写单子。
旁边高德昌顿时急了,想出言制止。
高学成却在这时拍着他的手背,用眼神阻止了他。
“哎!”
高德昌在心里叹息着。
高老不缺钱,也乐于培养后辈,想让陈锐交点学费。
可这学费也太高了,而且还要他来买单。
可是,他终究还是不好违逆高老的意思。
“这是收据,您拿着出去,会有人带您去财务领钱的。”
陈锐也在这时写好单子,递给老人。
老人颤颤巍巍走出,很快便有工作人员迎过来,领走了。
“高总,听说二十万收了个明青花,能不能让我掌掌眼?”
老人刚走,陶全就站到门口,笑问。
不等高德昌回答,被难以置信的指着前方托盘上的坐莲观音。
“该不会就是这破玩意吧?”
“陈锐,你脑子抽了吧?”
“居然20万买件破烂?”
心痛得有些无力的高德昌,也在此刻叹息。
“陈锐呀,你的确是太年轻了。”
“这明青花,虽然看不出作假痕迹,但还是有瑕疵的。”
“你看看这涂料,这器型,根本就不符合明代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