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骆西风、孟常安他们带着近千门人赶了过来,直上茅山,他们可不像陈三一般御器,且门人很多,赶起路来没这么快。
近千人上山的时候也是吓了那些小弟子一跳,还以为邪师恶道又打上来了。
“掌教师傅,掌教师傅,不好了!”江鸣一路狂奔到了杨成子的卧房之中。
“别急,是不是山下来了很多人?”
“不是,不是山下,是山上,他们都上来了,师叔说他们身上有妖气,怕是邪师恶道。”
“无妨,他们不是邪师恶道,是御魂宗的门人,我这就出来。”
“得了吧,你就别出去了,我给他们带进来就行了,躺着躺着……”陈三把杨成子按回了床上,这人便出去了。
到了清风台,骆西风、孟常安、戚敬煌、沐雪萍已经带人朝着清风殿走了过来,涵清长老跟在一旁。
见到陈三,众人拱手道:“宗主。”
“老头,还是你胆子大,这么多人你也敢让他们进来。”
“陈宗主说笑了,邪师恶道可不敢这么多人一起上茅山,老道我这就让弟子们给诸位安排住处。”
“嘿嘿,老头你客气了,不用安排住处,安排饭就行了,这么多人呢,茅山上肯定住不下,宗门中人没那么讲究。”
几人说话的时候,骆西风几人看着脚下那坑坑洼洼的残象都懵了,特别是六甲妖藤阻挡那‘大山’时的痕迹。
虽然弟子们已经打扫过,可新的砖石没有铺设,几人似乎都能想象的到昨晚是打得有多惨烈。
陈三带着四人到了禅屋之中,其他人便在清风台和各个大殿中席地而坐,其中不乏一些分堂的堂主。
禅屋之中一个小弟子给几人上了茶,几人便坐在了太师椅上。
骆西风惊诧道:“昨晚你赶上了?”
“差一步就被那老魔头得逞了,可惜了那几个魔头没能斩杀,若不然我反扑落叶峰的时候也能把握大一些。”
“你当真一个人进去?你脑袋是不是被门夹坏了,一直没好啊?”沐雪萍郁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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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姐姐,你怎么这么说我师傅,不过我也觉得你脑袋被门夹了。”孟常安点头道。
“……你们两个丫头,和你们说实话吧,不是我想一个人进去,而是没有合适的人和我一起去,你们进去只有死路一条,我去救我媳妇搭上你们的命,何必呢?”
“我们不合适,其他人合适啊,你怎么不和两个宗主说说?道家不也还有龙虎山和青云山么,他们又没被重创,那些老头不都很厉害么?”
“我可担不起这后果。”陈三无奈道。
“什么后果?”
“若是不巧,没能斩杀那老魔头,或者被困了,一时半会的出不来,等我们出来,恐怕三大道统都已经夷为平地,人家千年的传承,为了救我媳妇白白断送,若是你们,你们担得起?”
众人皆是无言以对,虽然一个人进去听着就不怎么聪明,可似乎这话说得也是非常有道理。
见几人都不说话了,陈三笑道:“按照我们之前说得就行了,你们四个跟我去,其他人守着茅山就行了,杨成子说的,只要有那块大石头在,问题不大,这么多人还能守不住么。”
“师傅,你若是死了,我们不就没有宗主了么?”
“我死不死就看你们四个了,到了那天可机灵点!”陈三拧眉道。
“我觉得时机不太合适。”陈婉儿出现在了几人边上。
“为何?”
“虽然那几个邪师都伤了,可他们并没有死,而且是在他们地盘上,再者老魔头并没有受多重的伤,我们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不会再
等到更好的局面,除非老魔头死了,而且我们已经布局好,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闪失。”
“说来说去你都是怕连累别人,正邪两立,要对付落叶峰的又不止是你,你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现在还没去,来得及,要不要派人去知会龙虎山和青云山,那几个老头若是不去,我也无话可说。”陈婉儿少有的强硬道。
“是啊,师傅,要不还是让人去问问,兴许他们义不容辞呢?”孟常安说完,几人都点头认同。
“问问?”
“问啊,你又没问过,怎么知道,兴许他们就缺这么个机会呢,你不是说这机会千载难逢么。”
……
一日之后,飞鸽传书便回到了茅山,先回来的是青云山的传书,就这么几个字:‘老道身体抱恙,望陈宗主见谅’。
几人心里一阵哇凉,晚一些接到了龙虎山的飞鸽传书,也没好到哪里去。
‘已派天罡二十一甲援手茅山。’
骆西风拿着那两张传书,那是破口大骂。
“什么玩意,一个个的贪生怕死就贪生怕死,说得好听为一方黎民百姓,为个屁为,我为他大爷!”
“就是,什么玩意,师傅你倒是怕连累他们,他们可没想着要帮你呢。”
“我是无所谓,本来就打算一个人去,只是没想到这些老头能回绝的这么干脆……”
“那就不用等了,按照商量好的出发吧,道家不有一句话,说是命由天定么,这都已经安排好的事,我们走个过场就行了。”戚敬煌笑呵呵道。
“这你都信?他们算起命来可都一套一套的,我们对着干,不就不准了么。”沐雪萍一脸嫌弃道。
“这谁知道,你对着干过么?他们能传承千年总是有过人之处的,不过那几个老头也太不地道了。”
陈三看向几人笑道:“这次我可不是一个人。”
五人和杨成子道了别便离开了茅山,前往落叶峰的地界,人刚走,龙虎山的天罡二十一甲就到了茅山。
见茅山之上密密麻麻的宗门中人,也让他们一下没看明白。
五人下了山,没有一丝丝的耽搁,多耽搁片刻,那些人就多恢复一些,弄不好就会改变事情的结果。
陈三能御器了倒也好办了,双手背后,脚踩未开扇的叹苍生,如御剑般风驰电掣。
沐雪萍和孟常安骑灵虎,骆西风就抱着戚敬煌骑食铁兽,四人跟在陈三后头,同样风驰电掣气势巍然,远看有着踏马平川战敌千军的架势。
同之前一样,陈三得先看看如何‘混进’落叶峰,所以依旧潜伏在了那片有邪师出出进进的林子里。
骆西风四人倒也方便,有了木灵的关系,顷刻之间就能在底下弄出一个藏身之所,可比那时候的陈三要舒服多了。
盗洞一般,而且是在林子里,还有藤条遮掩,那是鬼都察觉不到。
按照此前说的,只要陈三找到合适的机会便和骆西风、戚敬煌进到落叶峰之中。
不过真正进去的只有陈三,他们两个只是要守在结界里边,做个接应。
商量是这么商量的,可那出出进进非常频繁的黑袍邪师令陈三一下子有些发懵。
他当时可是蹲了好几日才见到那么几个人的,这突然一下子能有这么多人进进出出?
陈三一下子有些摸不准了,这是老魔头生怕自己找不到人进去,特意这么安排的么……
不管老魔头怎么想的,人多了也是有好处的,到这林子里的第一日,骆西风和戚敬煌便已经黑袍遮面换好了衣裳。
其实陈三不知道,这些邪师都是出去害人的,并不因为他。
这次攻打茅山,除了叶伯坤没受伤,其他人多
少伤了魂魄,特别是南天瑾,不止魂魄被盘龙精钢锏重创,邪器九黎御风扇都被破碎,器魂消散,比此前的镰斩还要惨。
这些黑袍邪师虽然都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可他们都会一种离魂的咒法,将离了魂的魂魄附着于符咒之中带回落叶峰。
有了这些无辜的魂魄便能以魂养魂,若是伤了魂魄,这种法子比道门宗门之地的人要恢复得快得多。
此前陆穿云伤了魂基就是用这法子恢复的,他和陈三当时伤得差不多重,陈三用了一年才恢复,还是薛莫洺帮忙的结果,而陆穿云只用了三四个月。
虽然这种法子丧尽天良,可落叶峰的人本就已经泯灭良知,对于他们来说报了新仇旧恨,才是他们活下去的意义。
就在陈三吃不准这些人的时候,落霞府洞之中南天瑾正闭着双眼,双腿盘坐,额前一滴指血凝如露珠,却是不散不落,面色苍白,一副不太好的样子。
叶伯坤站在一旁,溢散着魂魄力,手中夹着三四张黄符,嘴里念叨着咒法,只是并未发出声音。
随着那几张黄符轰燃,缕缕魂魄从黄符之中飘荡了出来,并没有落地,而是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被悉数吸纳进了南天瑾前额的指血之中。
就在最后一个魂魄化成魂魄力进到南天瑾魂基之中的时候,额前的指血没入了前额,消失不见。
叶伯坤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看向地上不少的灰烬,叹气道:“你这次伤得不轻,想要完全恢复恐怕得要小半年呐。”
南天瑾睁开了眼睛,额前几缕银白的碎发,整个人一夜之间便苍老了许多,拧着眉头郁闷道:“这次碰到的人对我来说吃了大亏了。”
“我看那人拿着一柄锏,那是茅山的镇山法器么?”
“何止是镇山法器,传说中破碎无双的存在,只是我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竟然能使得了这般法器,要是那几个老家伙没死,使出这件法器还了得!”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们薛谷主就是被这锏拍死的。”
“……这么说起来,毁了一件邪器,这代价倒也不算大。”
“那是,这不是命保住了么,什么都没有活命重要,你看老头碰到那御魂宗宗主不也跑了么,该怂还得怂啊。”
“什么御魂宗的宗主,这人就是上次独闯我们落叶峰的那个小子。”
“你承不承认这人都是御魂宗的宗主,你此前真的差点没弄死他么?我怎么看他的实力不像啊。”
“我也想知道这一年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他会变化这么大,现在的我恐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明明他被我伤了魂基,照理来说应该死了,就算没死应该也没恢复呢。”
“不会是御魂宗里有什么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活阎王’吧?”
“怪不得唐乾山会死在他手上,恐怕当今世上只有义父能和他抗衡了。”
“是,老头也和我说过,最麻烦的就是他手上的法器,什么山河的,听说还是道家法器,要不让我们见到他转头就跑呢。”
“说得倒是轻巧,恐怕见到他我们是跑不掉的,他现在已经能御器,且魂魄力远胜于我,我都跑不掉,你们钻地么……”
“啧……这可愁死人了,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呢,对,这事还得怪冥楚,这杀千刀的把他媳妇给绑回来了,要不我们落叶峰也不至于死那么多人,恐怕茅山也早就玩完了。”
“那姑娘呢?”
“我可不知道,不过抓回这丫头是因为她会奇经医术,你也知道你义父不是有个穷其一生都想要救活的人么,肯定住在她那里,话说你也没去过那么?”
南天瑾摇了摇头,“我以前提过,可义父说我与她无缘相见,所以就没有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