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到是给小陛下留点儿面子啊,这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揍她,颜面尽失,威严尽无,往后可要怎么立威?您要三思而后行啊?
这话梁凤没说,可是夙浅懂了,贤帝更懂了!
于是乎,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贼溜的小女帝,冲着脸色铁青,鬓角直抽抽的贤帝笑的得意洋洋,尖尖的小虎牙都银光闪闪,她无比是‘大度’的冲着呼吸急促的贤帝,挥挥小爪子。
“跪安吧!”
“老子跪你祖宗!!”
贤帝实在忍不住了!
上位这么多年,哪个人还这么跟她说过话?
哪怕在最初被逼迫上位的时候,她给过谁好脸色?
偏偏这死丫头一而在,在而三的挤兑她!
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可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了!
要是在让她在这位子上坐段时间,她还不歹翻天去?!
贤帝的暴走,这下连梁凤都拉不住了,她赶紧给一旁被吓的目瞪口呆的小徒弟使眼色,让她赶紧过来搭把手制止贤帝动手揍人啊!
这要真打下去,今天这登基仪式还要不要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了?
万幸小徒弟还够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想表达什么意思,顶着被小女帝拉出去砍了的念头,赶紧绕过去,跟自家师父一起抱住不停挥着拳头揍人的贤帝。
她们这边是拦住了,可夙浅那边却更加放飞自我了。
她翘着二郎腿,抖啊抖啊的,就差没有再不顾形象的扣鼻孔了。
“哎哟~,瞧您说的,难道朕的祖宗你不用跪啊?虽然您跟朕差了一个辈分,可好歹都是老景家的人,连祖宗都不跪,您这也忒不孝顺了!”
似乎还嫌刺激的不够狠,她从身上揪下一把‘棉花糖’无比得瑟的冲着暴跳如雷的贤帝挥了挥。
“瞅瞅瞅瞅,朕身上这可是五彩霞光凝成的五彩祥云,普天之下也就朕一人能有这待遇,这说明什么了呢?说明朕天生就该是帝王,谁也抢不走!”
“是不是灰常的羡慕妒忌恨?没法子呀,你登基那会儿,别说五彩祥云了,估计着边根五彩线儿都看不到一根!啧啧啧啧啧——”
啊啊啊啊啊——
谁都别拦着老子!!
老子要掐死这个以下犯上的混账玩意儿!!
管她娘的是不是应天而召的帝王!
她再怎么应天而召,也是老子生的养的!!
“陛下!陛下!祖宗!您别闹了成吗?!”
女官都快哭了。
这么威严庄重的时候,您娘俩儿到底在干嘛啊!!
就在这正儿八经的继位仪式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拉都拉不回来时,一道纤细高挑,一身正红宫装的绝色男子,从外面踏了进来。
那瞬间,像是有成片成片,娇艳绝美的杜鹃花盛开在正议殿的各个角落里,惊艳的让人把呼吸都给掠夺走了。
在柳文君出现在正议殿的那瞬间,原本还吊儿郎当,嬉皮笑脸胆敢把贤帝对怼的暴跳杀人的小女帝,脸色倏的就诡异了起来,身上那明显欢脱,放飞自我的愉悦情绪,就变的极为诡异以及琢磨不定起来。
那乍然间变幻的气息,让她身边的三人一下子就感受到了。
三人略有些不解,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时,贤帝头一个就变了脸色。
也顾不得跟这小混账斤斤计较,赶紧从上面走下去,握住柳文君的手,制止他继续上前的步子,脸色柔和而隽缅。
“怎么不歇着?不是说受了风寒吗?还敢出来跑?”
柳文君笑了下。
也不知是注意到,还是没注意到贤帝若有若无的阻挡,依旧拖着贤帝的手往前走,声音涓涓如泉水,悠悠如青竹,自有一方铮铮傲骨在里面。
“今日这般日子,我定然是要来看看的。”
他歪了下头,神色有些困惑与不解。
“我来的不是时候吗?还是——”
他顿了下,眨了下极为漂亮的桃花眼。
“打扰到你们了?”
文武百官们全部眼观鼻鼻观心的跪在那里动也不动,柳文君是什么人,他在贤帝心目中是个什么地位,她们太清楚了。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现在柳文君要动手杀她们,贤帝估计也不会皱皱眉头。
尤其是现在,她们的小陛下还是柳文君生的。
所以柳文君是后宫之人,可是他在朝堂之中的分量,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
这种时候,她们还是不要冒头的好。
再者,貌似——
小陛下跟柳文君的关系不是太好?
所以——
柳文君的话没人敢接,贤帝却不会多说他一句。
可是夙浅可就完全没那个负担,她半撑着下巴,凉凉幽幽的瞅着这个曾经轰动一时的第一美人。
发现这位第一美人确实实至名归,比姬无痕那个现任的第一美人都还要漂亮上几分。
尤其是他眼眸里那干干净净的颜色,当真算的是上不染一点尘埃,不污一丝暗垢。
难怪被贤帝这样的人当成宝贝。
说实在的,这么久了,她貌似还是头一次跟这位名义上的父君打交道呢~
唔,莫名的有点儿小兴奋。
不知道这人的道行是不是跟景云裔记忆中的那般无二?
不过,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她一个后宫的前任四君之一,跑到现任女帝的继位大典上来,这安的是什么心?
啧~
夙浅巴砸了下小嘴,神色意味不明。
而用余光一直注视着她的贤帝,一看到她这种表情,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麻烦了。
小七之前就说过,只要染之不主动跑到她面前来搞事情,她是一定不会去搭理他的,但是他若是敢主动跑到她面前来搞事情,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心下一叹。
真是的,这父女俩怎么跟仇人似的?
很是头疼的贤帝拽住向前走的柳文君,小声道:
“别闹,今天这是小七登基的大日子,等接了玉玺,颁布了诏书,大赦了天下,晚点时间还要宴请文武百官跟八方来客,这种时候你本不应该来的,等过会儿你与我再来参加宴会就是。”
贤帝虽然这么说,可是她的语气里却没有一点儿的责备之意,反倒是怕夙浅找染之麻烦。
可是柳文君就淡淡的瞥了贤帝一眼,漠然道:
“我不能到前面来?”
贤帝无奈了。
“后宫不得干政,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