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站在这个屋子里有华夏元首又有元首的夫人之后,白洛的思绪百转千回。
由于天生的警惕性,她也接收到了站在傅雅身后的那个女人传递过来的厌恶甚至带着嫉妒还有算计的眼神。
她这一世,为的就是报仇,并不想在还未报仇,就被无意间牵扯出来的麻烦给弄死。
重生以来这些天,从学校里那些同学对她的辱骂中,她得知,原本这具身体的主人白洛应该是京都的一大豪门世家的小姐,而傅雅和雷子枫更是京都权贵的最巅峰。
站在傅雅身后的那个女人不是世家千金就是政要千金,而且,这个女人还对自己敌视。
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了自己的医术,就把自己摆在了明面上,白家有人想让她死,从这具身体长期服用慢性毒药可以看得出来,这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如果白家的人知道她非但没死,反而还身怀绝技,不可想象随之而来的大麻烦。
而她,上一世太过锋芒,才会死得那般的惨,这一世,她要掩盖锋芒,做一回暗中人。
于是,她朝着傅雅微微欠身道:“雷北捷身上的毒虽然是我解的,但是,解毒的方法却不是我研制出来的,是一位老人在几个小时前告诉我的,我只是东海大学医学院大二学生,还只是学到点医术的皮毛……”
白洛点到为止,也没有将话说完,但是,在场的人也都听出来了她这句话里的意思。
柳如画听了之后,心里对白洛的评价立马从天上掉到了地下,她还以为白家那个废材白洛变了性子了呢,变成天才医生了呢,没想到,只不过是沾了别人的光而已。
当然,她脸上还是挂着浅浅的专属于女神的微笑的。
黄芩大愣,很想说点什么,但是,瞄了一眼四周的各位大人物,她也将话给吞了下去,等回去后再好好问下自家好友为何要将救雷北捷一命的事推脱掉。
而傅雅和雷子枫还有王慕白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
傅雅依然轻拍着白洛的手背,笑道:“无论如何,你救了我家小北,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洛洛方便的话,暂时帮忙照顾一下小北,我和你雷伯父还得返回京都处理一些事情。”
傅雅心里对白洛的评价非但没有因为白洛推脱掉救命之恩而降低,反而还大大提升了一个档次,这个儿媳妇,不仅本事了得,还懂得掩藏自己的锋芒,想起京都对这个孩子的评价,她可真是期待着这个孩子返回京都,展露锋芒的那一天。
而她选择将最疼爱的儿子留在这里也是有原因的,孩子们的感情事,他们作为长辈的自然不便插手,这个孩子能不能成为自家的儿媳妇,还得看自家儿子,而她,能做的,便是制造一个两人相处的机会。
白洛皱了皱眉头,本来她还打算借助雷北捷的权势来抗衡刘振宇,但是,现在她知道雷北捷的身世了,哪里还敢和雷北捷牵扯上关系,如今的雷北捷对她来说,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大麻烦。
因为医药毒三门分布在全世界,医门的总部设立在华夏国,而毒门的总部设立在维西帝国,药门的总部设立在圣德帝国。
医药毒三门向来是隐世,极少和外界接触,但是,如今医门竟然和雷北捷对抗上,这一点,她虽然不知其缘由,但是,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医门会这么做,断然和刘振宇脱不了干系!
毒门内传弟子老胡的死,怕是和刘振宇也脱不了干系。
医药毒三门向来是敌对的,谁都不服谁,刘振宇又怎么会弄到专属于毒门的寒沁毒?
想起寒沁毒的解药所需要的毒草就存在于老胡的院子,而且,她第一次去找老胡的时候,却只看到老胡的尸体,刚出胡同,就碰上了刘振宇的截杀。
这么多巧合串在一起,就必然不是巧合,看来,老胡真的是被刘振宇所杀,而老胡所研制出来的毒药肯定也全部被刘振宇纳入囊中。
在白洛思索的时候,站在傅雅身后的柳如画向前盈盈一步,担忧的道:“雷妈妈,北哥哥受伤这么重,虽然解了毒,但是,身体还需要好好调理,我们何不带着北哥哥一起返回京都,这样你们也好照顾他。”
听到这句话,白洛也收回思绪,道:“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雷北捷这次受伤颇重,虽然解了毒,但是,右胸口也是受了严重的伤,而且,我一个小姑娘,也不是医生,照顾方面肯定会有所不周。”
白洛的话说出来,在场的人心思各异。
柳如画心里倒是愣了一下,傅雅故意让白洛照顾雷北捷,明明是想让他们两人培养感情,这是天赐的福分,而这个白洛竟然顺了她的话,拒绝照顾雷北捷,不过,这倒是正合了她的意,算白洛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雷北捷。
傅雅倒是重新审视了一番白洛,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家儿子还没有把到白洛这个妹纸。
哎,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年轻人去倒腾吧,要不,怎么叫青春。
王慕白倒是心里一喜,他可巴不得白洛少和雷北捷相处点,因为他想让自家徒孙娶了白洛。
★◇
傅雅一行人带着雷北捷返回了京都,而白洛则和黄芩则去了醉轩阁。
好酒好菜上来之后,黄芪开始抱怨了。
“小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就明不清楚了,雷夫人那么的喜欢你,而且,看样子十分想让你当她儿媳妇,你怎么就这么的拒绝了呢?”
嫁进具有传奇色彩的元首家,那是不知道多少女人的梦想,而她家好友,竟然就这么干净利落的给拒绝了。
黄芩仿佛看到一盘好好的山珍海味忽的从自己面前消失,那个后悔劲啊,喝十多杯白酒都无法让她平静下来。
“麻烦。”白洛喝一杯酒,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思绪飘向了远方。
此时包间里放着的是一首《预谋》。
这是自从那转折之夜之后她第一次喝酒。
“何必要那么多的借口
让我内疚自己还爱的不够
预谋了很久,不过是想分手。
何不直截了当的说出口
既然你非要你的自由
挽留也会让我委屈到最后
煎熬了这么久
已没有继续的理由
……”
一边听着,白洛一边喝着酒,眼神迷离,仿佛看到那个在地牢里满身带伤,手筋脚筋都被挑断,鲜血模糊的自己。
仿佛看到了自己被一片片的剥皮,剔骨,抽血等鲜血淋漓的场景。
还看到了逃亡的那一夜,火光四射的那一夜,一凡为了自己挡住那一枪而死去的场景。
……
无数场景在她脑海中回放着,仿佛一只只布满煞气的魔爪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要将她给勒死。
“啊!”白洛痛苦的尖叫出声。
吓得还在唠叨的黄芩一大跳,赶紧望向白洛,当看到白洛的双目一片赤红,握着酒杯的右手猛地将玻璃酒杯捏碎,鲜血顺着白洛的手指往下滑落,更是看到白洛的左手掐着脖子在自残,她被吓得登时起身,急忙跑过去,抓着白洛的左手,惊慌失措的大喊道:“小洛,小洛,小洛,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手,你要掐死你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