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目灰沉沉的空气，落融安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
“你来之前已经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了。”
落红瑛站在树旁，见他走过来，一句话用了肯定的语气。
“不然你以为我，我父皇为何现在才要管，”他冷笑两声，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江南就算变成了如此模样，那群愚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说着，手掌轻轻撩拨了两下。
原本平静的空气，这一刻轻轻摆动起来。有灵力轻轻摩擦过这些灰尘，散发出一股更为怪异的腐朽味道。
这一刻连落红瑛都再也忍不住了，捂住口鼻，差点犯呕出来。
“妖气的味道，可是很怪……”
落红瑛好不容易抚平胸口，眉宇间拧起来了深深的‘川’字。
“听过炼妖炉吗？”
“炼妖？”落红瑛骤然听到这个词，想起当年与简玉珩在江南时，看到的妖印。那时候从里面出现的未成形巨型虫妖，至今让她难忘。
当时他们还曾经想过，为何那个地方会出现妖印。可是此事在之后，便在没有太多的消息。
她犹记唤妖，是另有目的。
见她眼眸中有暗芒涌动，落融安勾唇笑道：“妖风提前现世，本就疑点重重。而有些灵识者不知死活，做下荒唐事，也是其中之一的缘由。”
落红瑛虽然知道一些小道消息，灵识者虽管控，都在朝廷登记造册。可以有很多，并不在其中。
而人心黑白，总有心术不正之人。
“你是说，江南如今的浩劫，跟西北的妖风没有关系？”
落融安扭头望着她，眼眸里尽是意味深长。
落红瑛看不清里面蕴藏的光芒，只觉面前的人深不可测，知道她不知道的东西。而显然，落融安也没有打算将这件事说清楚。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落融安说着，目光飘向远方。看着前面越来越浓的灰雾，声音跟着淡了几分，“江南的百姓，还以为是连绵大火造成的灰烬，常年不散，却不知道生死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若是私底下的灵识者所为，朝廷没有理由不早早派人来。拖到现在，难不成里面还有缘由？”
落融安稍稍意外地挑了下眉，“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你知道很多东西，若是说了，我还能少走一些弯路。”
“事情跟你无关，我自然不会多说，”落融安放肆地笑了声，“今日若换做是你，我相信，你也不会跟我多说。不过如今隐瞒，还是因为我虽窥到些许，却不知道尽头是什么。我与你一般，只看到了模糊的大概，并不清楚个中的细节。”
“在没有确定之前，我也不算透露出去，”落红瑛将他没说完的话，淡淡说了出来，“可惜了，我们两个有些地方，还真是一个性格。”
她的话音刚落，身边原本气息平稳的落融安猛地转过头来，眼眸里有怒气涌动。情绪几乎就在转瞬间，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