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待人走后,人群也逐渐疏散,只留下二小姐一个人跪在大街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路过的人都在对着她指指点点,样子说不出的尴尬。
她的眼里是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住的杀机:“我看你们过会儿还怎么嚣张!”
待走了一段路之后,孤倾语把祁烷放下。
祁烷满脸的复杂:“Boss,你是不是……”
“卧槽!你怎么这么重!”孤倾语甩着自己的胳膊,“还不快来给爷揉揉!”
祁烷一愣,随即万分听话地过去:“是的,boss!”
他伸到半空中的手被一只如玉一般白皙的手抓住,那只手冰冷。
祁烷战战兢兢地看了过去:“嗨……墨兄……”
墨白微微一笑,神色温润,眼中却是点点的威胁,看着祁烷:“竹弟让我来就行了,我是神医。”
他第一次强调自己是“神医”。
祁烷立刻点点头,飞也似的缩回手:“您请!”
孤倾语:“……”
墨白随即看向孤倾语,眼中的威胁消散不见,没有给孤倾语看到,他的眼中取而代之的是如水一般的温柔。
孤倾语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墨,墨白……”
“嗯?”墨白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托起孤倾语的胳膊,“如果竹弟不介意的话,我来帮你揉揉没什么问题吧?”
如果说刚刚孤倾语只是咽一口口水的话,那么现在她拼命咽着口水:“好啊好啊好啊!”
小琪无语地看着这一切。
慕容佐羽颇为惊异地看着这一切:他不是有娘子吗?为什么感觉他的种种举动就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断袖一样?
很快,他们再度上路。
几人在路上因为孤倾语和祁烷的缘故,变得异常热闹,倒是齐逸尘出乎意料地沉默。
“齐兄,我怎么看你心不在焉的啊?”祁烷挑了挑眉,一脸好奇。
齐逸尘回过神来:“啊?有么?”
祁烷和孤倾语一脸认真地点头。
齐逸尘笑了笑:“在下只是突然思乡了而已。”
孤倾语心中吐槽:你有乡么?突然思乡?鬼才信!
话说,这里的每个人好像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世,嗯,有空可以问一问。
终于,在正午之前,他们出了城,来到了一座森林。
“Boss……”祁烷突然扶住了一棵树,脚步虚浮。
“七万?你怎么了?”孤倾语立刻过去扶住了他。
祁烷有些恍神,他的目光似乎有些飘散迷茫地看着她,摆了个pose:“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药没吃,整个人都是萌萌哒!……”他的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祁烷!”孤倾语立刻抱住了他,“墨白!”
墨白走了上来,接过祁烷,让他平躺在地,托起他的手,替他把脉。
他微微皱了皱眉:“没什么大问题,应该是中了一种毒……我给他施药,大概过个一两天就会醒来。”
“一两天?这么严重?!”孤倾语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毒?他为什么会中毒?”
墨白神色如常:“这是一种可以让人昏迷的毒,但如果三天内没有解药的话,人就必死无疑。估计是祁烷和刚刚那位姑娘撞上时染上的。”
“贱人就是贱人!”孤倾语咬着牙,“既然人家一直挑战我的底线,那么我还忍什么?”
“你的底线,是祁烷?”贾骐哲张了张口。
这似乎是他今天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孤倾语奇怪地看了一眼他,随后很坦诚地摇了摇头:“我的底线,是你们。”
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朋友啊。
贾骐哲沉默了。
“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有诡计,”孤倾语“哼哼”笑着,“还好祁烷现在没事了,我们走吧。”
“你打算放过她?”聪明如齐逸尘,问完话之后立刻自己跟了一句,“……不对,你在她身上也动了些手脚吧?”
孤倾语点点头:“嗯,聪明。从墨白那里拿来的,其实也没什么,顶多就是身体和脸部的皮肤腐烂之类的吧……”
“……”小琪默默汗颜:还好孤倾语是他们这一对的!
“其实她如果不对祁烷动手的话那么也没什么事,”孤倾语轻松地笑了笑,“我会托信鸽给她送解药去。但是……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那解药她就没有吗?”小琪忍不住问了一句。
孤倾语潇洒地打了个响指,随后单手靠在墨白的肩膀上:“墨白出品!必属精品!”
她这个样子活像个推销员。
墨白微微一笑:“竹弟,我们继续出发吧。放心,除了我,没人有解药。”
“嗯嗯!我很放心的!”孤倾语大手一挥,“齐逸尘!我知道你暗恋祁烷已经很久了!”
饶是齐逸尘再怎么聪明也猜不透孤倾语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啊?”
“嗯,我这就给你一个英雄抱美的机会!”孤倾语看起来很是心痛,她捂着胸口处,“啊!我的祁烷啊!年纪轻轻就要为人妻了!”她的样子就像一个舍不得女儿出嫁的老母亲,如果祁烷醒着肯定吐血。
齐逸尘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竹弟……”
“嗯,我懂我懂~”孤倾语点了点头,拉了拉贾骐哲、墨白、慕容佐羽和小琪,“各位,我们不要打搅人家了,赶紧走吧!”
其他人的样子像是看见了鬼。
“累死了……”孤倾语看了看四周,“怎么还没走出去啊?”
从中午开始他们就走进了这座森林,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他们已经走了五个多小时了!
“竹弟,你好意思说嘛……”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
孤倾语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齐逸尘……”
“叫老子干嘛?”齐逸尘狠狠瞪了她一眼,放下祁烷撸了撸袖子。
……
齐逸尘不是个文弱书生吗?这三观也被颠覆得太快了吧……
孤倾语干笑着:“没事,您继续……”
齐逸尘撸了撸袖子,继续扛起了祁烷。
大锅,你这么粗暴你家里人知道么……
“我们快到了。”贾骐哲淡淡地看了一眼前方。
“啥?”孤倾语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你个白痴,我们快要走出森林了。”贾骐哲敲了敲她的头。
“哦……”孤倾语揉了揉额头,跳到了慕容佐羽的身边,“冷兄啊……”
“嗯?”慕容佐羽微微抬眼,他的眼神一贯的冰冷。
“嗯,刚才的事情还请你不要生气……还有,谢谢你。”孤倾语支支吾吾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或许是因为慕容佐羽是几个人当中唯一一个不知道孤倾语是女儿身和真实名字的,所以孤倾语对他一直有种愧疚之心。
再加上他刚刚无条件的信任……
“没什么。”慕容佐羽淡淡地应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额?状态似乎不太对啊……难道这货是生气了么?也对啊,像慕容佐羽这样的冷美人生气一般不会展露情绪的吧……
嗯,有空安慰安慰开导开导就好了,况且自己是女身的情况也不是不能告诉他啊。
“次奥!老子不干了!”齐逸尘突然把祁烷丢在了地上。
这一丢啊……
“咳咳……”祁烷咳嗽了几声。
孤倾语立刻凑了过去:“七万,你怎么样?”
“Boss……”祁烷虚弱地咳了咳,“我头好晕啊……”
“墨白,不是说要两天才能醒么?这半天不到吧……”孤倾语摸了摸头。
墨白看了一眼齐逸尘:“估计是被摔了一下,被磕到之后,醒了。”
孤倾语:“……excuseme?”
祁烷立刻扶着孤倾语坐了起来:“我被摔了?那个混账敢摔爷爷我?”
“就是老子摔的怎么的吧!”齐逸尘一脚踩在石头上,一脸痞样。
“哟呵,你活得不耐烦了啊,让爷爷来收拾你!”祁烷撸起了墨绿色的袖子,往手上吐了吐口水。
“哟呵,老子怕你啊?”齐逸尘也撸起了雪白的袖子,原本的书生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瞬间没了。
……这两个傻逼……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两个帅哥突然间画风转变变成了那种杀猪的大汉啊?!一个一口“爷爷”,一个一口“老子”的?!
“大家都冷静一点……”小琪赶忙出来劝架,“还要赶路呢……”
“哼,爷爷(老子)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转过脸去。
“走了,傻逼们~”孤倾语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
“爷爷(老子)可不是吃素的!”两个人冲着孤倾语吼了一句,她身旁的贾骐哲和墨白立刻转过头来,眼里泛着危险的光芒。
“我们错了……”又是异口同声的一句话,气势荡然无存。
孤倾语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走出了森林,来到了一个小村庄。
一个老人正坐在村口,似乎在发呆。
“老爷爷?”孤倾语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嗯?”那个老人微微抬眼。
“我们过路此地,想借宿一晚。”孤倾语看了看村子里面。
老爷爷摇了摇头:“不行,我们从不接待外来人。”
“张爷爷,您不记得我了吗?”一个虽然冰冷却还算是和蔼的声音传来,是慕容佐羽。
“这是……羽王爷?”那个老爷爷立刻拄着拐杖起身:“和我来吧。”
这待遇……
孤倾语翻了一个白眼。
“公子,刚刚不知道您是羽王爷的朋友,多有得罪!”
虽然很不爽,但是看来慕容佐羽很受百姓的欢迎啊……从上午和现在就可以看出。
“没事的,谢谢您。”孤倾语也立刻笑道。
可以理解的,毕竟人家和我们非亲非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