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闻言,宋云烟脸色立刻一变。
“你丈夫没对你说吗?我来替你母亲主刀,他呢,帮我试药,然后把肾脏割一个给我拿来做实验。”
Vi
ce
t耸了耸肩膀,一双碧绿眼睛里满是恶作剧的玩味。
“医者仁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容卿他——”
“Vi
ce
t,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宋云烟激动的质问还没说完,背后就响起不悦的一声。
她连忙回头,见江容卿被一个医生扶着手臂,面色苍白却沉郁,正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盯着Vi
ce
t。
“你、你真的答应他——”
“没有。”
不等小女人问完,江容卿就提前回答,“我只答应了试药。”
怕小女人不信,他两步走到她跟前,握住她一只发凉的小手,摁在自己小腹的位置。
“还不信?自己摸摸看,有没有刀口?”
宋云烟手指僵硬,竟然一时不敢去触碰他的身体。
被他微微用力一压,掌心贴在他坚硬的肌肉上,隐约还能感觉到他炽热的体温。
“啧啧,调情也分一下场合吧?”
Vi
ce
t扬眉,毫无顾忌地调侃道。
宋云烟脸一热,慌忙将手抽出来,板着面孔作严肃状。
Vi
ce
t嘿嘿笑了声,慢条斯理地解释:“放心吧东方美女。一开始呢,你的丈夫求我来救他的岳母——”
“是要求,不是求。”
他话说一半,江容卿就沉着嘴角,不悦地纠正了一句。
“好好好,要求,要求行了吧?”
Vi
ce
t不耐烦地顺着他改了口,笑笑又继续,“我呢,看他很不顺眼,就故意提出,要挖他一个肾才肯答应。”
这的确是Vi
ce
t的风格。
宋云烟最初就领教过。
“然后呢,他半个字也没驳回,张口就答应了。”
闻言,宋云烟干巴巴吞咽了下,心情万分复杂。
割肾……
江容卿居然真的答应了。
“说这些干什么?病人的情况——”
江容卿仿佛很不愿提起,冷着脸试图转移话题。
他气场强大,换一个人,早就不敢再多嘴。
可Vi
ce
t半点不怕他,仍旧自顾自地对宋云烟说:“我本来想,顺手割他一个肾脏玩玩也没什么。不过后来,我想到了你。”
他不太正经地一挑眉,凑近宋云烟,神秘兮兮地道:“我可是为了你,才留下他的肾脏哦,东方小美女。”
“为我?”
宋云烟一时迷惑。
“Vi
ce
t!你适可而止!”
江容卿脸色愈发难看,沉沉地警告道。
“啧啧,江先生,不要过河拆桥嘛。”
Vi
ce
t吊儿郎当地继续,“东方美女还不懂我的意思吗?我喜欢你,舍不得你失去将来的‘幸福’生活,所以才对你的丈夫网开一面呢。”
“性福”用英文讲出来,谐音都没有。
**裸的,让人顿时就红了脸。
宋云烟白他一眼,讪讪地垂下头。
江容卿本想责怪他,可一眼瞄到小女人娇羞垂眸的模样,心神一荡,恍惚中也暂时忘记了开口。
“病人已经转入加护病房,家属可以去探视了。”
几人正缄默,一个护士过来汇报。
宋云烟顺势说“好”,逃也似的,躲开Vi
ce
t和江容卿不同意味的注视。
“Vi
ce
t教授,舌头休息一下,没人会拿你当哑巴。”
小女人带着弟弟一走,江容卿霎时沉下面孔,森然地说道。
“江先生,我倒觉得,是你的舌头利用率太低。既然这么不喜欢说话,不如把它捐给有用的人。”
说完,Vi
ce
t意有所指地深深瞥他一眼。
江容卿明白他的意思。
是让他不要默默付出,要将一切告诉宋云烟。
可是……
“我和她的事,外人不明白。”
抬眸望向小女人背影消失的方向,江容卿声线嘶哑,沉沉感叹了一声。
Vi
ce
t无语地摇摇头。
他实在无法理解东方人含蓄的感情。
接下来几天,宋云烟暂时停掉了所有工作,专心在医院陪护妈妈。
宋云飞工作刚有了点起色,宋云烟让他不要耽误太多,就将他赶回了公司。
而江容卿,他还要试药期间,身体尚未完全恢复。
医生建议他留在医院随时观察,但他借口公司离不开他,只每天过来两趟,从来不在院内留宿。
“喂?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些工作,你完全可以叫阿城送到医院来给你处理,何必天天来回折腾?”
这天,聂宇盛亲自当司机,送他来医院。
路上,他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见好友不出声,他又继续,“况且,你留在医院内,不是有更多时间和云烟接触吗?你试药试得智商下线了?不懂得把握到手的机会?”
“你废话太多了。”
江容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良久,掀开薄唇不耐烦地吐出一句。
“你还嫌我话多?”
聂宇盛依然一副不太正经的腔调,“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
江容卿深吁一口气,侧目望向窗外。
夜色渐染。
路灯在眼前一闪又一闪,明明灭灭。
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也在灯光下忽明忽暗,捉摸不定。
半晌,他才嘶哑地开口:“我就是不想她为难,所以不愿强迫她时刻面对我。”
聂宇盛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一下。
他很快明白好友的意思。
宋云烟现在,既责怪他,又感激他;既爱他,又恨他。
江容卿恐怕是真的爱惨了这个女人,才会宁可独自伤神,也舍不得逼她选择。
“容卿,你完了。”
聂宇盛骇然说道。
江容卿也没反驳,只问:“让你联系的复健疗养院,有消息了么?”
聂淑青的开颅手术虽然成功,但出院后也需要复健的。
虽然距离她出院尚早,但江容卿已早早替她打算好一切。
“啧,真是二十四孝好女婿。”
聂宇盛调侃了一句,才点头说:“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顿了片刻,又加上一句,“和妍妍在同一间疗养院,是本市条件最好的。”
“嗯。”
听到“妍妍”这个名字,江容卿并无多少波动,只随口应了一声。
将他送到医院后,聂宇盛就在车内等他出来。
江容卿进入住院大楼,先去医生那边检查自己的状况,走出检查室,不由自主就来到聂淑青的病房门口。
他向内探了一眼,见小女人不在,正想离开,就听门内聂淑青的声音传来:“容卿是吧?你进来,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