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四小姐在看清楚来人之后，顿时变了脸色。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绕世界的寻她，没想到这人倒是自己撞上门来了。
这下看她怎么收拾她。
“见过四小姐。”李青悠因着着男装，便也行了个男子的礼，甭管怎么说，对方也是官家小姐，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卫四小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李青悠对身后两个还没去领罚的小厮道：“你们两个不中用的东西，杵这等着领赏呢，还不将人给本小姐拿下。”
这么凶？
李青悠吓了一跳，眼见着两个小厮过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荷香吓坏了，忙福身上前，“四小姐使不得，这位姑娘是大公子和五公子请来的贵客。”
大公子不消说，是卫家的大公子卫思忠。
五公子则是卫思齐。
他们两个也是都指挥使府中唯二的两位嫡子，剩下其余的都是庶子庶女，包括这位卫四小姐。
嫡庶有别，卫四小姐面露忌惮，再次打量起李青悠来，眼中隐有不甘。尤其看到李青悠嘴边挂着的笑意，更觉得在讽刺她，心中越发恼怒，两眼里冒出火来。
李青悠，“……”
似乎表错了情？
怎么看着对方好像更生气了？
她只是想着既然是卫家的人，最好能相逢一笑泯恩仇。
可惜人家好像并不这么想。
两人间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四周的气压都低了不少，荷香不明就里，但知道四小姐一向脾气不好，更怕半路出了什么岔子。
忙福身说大公子还等着，带着李青悠急匆匆走了。
卫四小姐皱眉看着李青悠的背影，大哥和五弟怎么会跟这么个穷酸搅到一块去？
回身朝身后两个丫鬟吩咐了声，“去打听打听她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大哥和五弟。”
这边李青悠跟着荷香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院子，院门口写着：听雨轩。
看来这就是卫大公子的院子了。
在见识过都指挥使府的精致之后，李青悠还以为这里也一样，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倒是十分简单开阔。偌大的院子里只在角落里有几丛翠竹，竹下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另一侧摆了一排兵器架子，上面摆满了兵器。
这才想起来卫家是武将世家。
卫大公子在书房里见了李青悠，几个月不见她似乎长高了点，将手中的兵书放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又命小厮上茶点。
“谢大公子。”李青悠坐下来。
两人只见过一面，基本上算是陌生人，再者以卫大公子的身份也不值当跟一个升斗小民寒暄，便单刀直入说起了买卖的事。
李青悠自然不会有任何隐瞒，将沈三公子的话原原本本的带到，包括沈三公子找上她的事也一并说了，“……左右也不用出本钱，民女也不过是带个话罢了，至于要作何打算还要看卫大公子和卫大人的。”
卫大公子细细的摩挲着茶杯边缘，这事昨晚卫思齐已经跟他说过一遍了，他也去跟父亲提了提。
沈家是什么意思他们心里一清二楚，无非是想拉着他们站队罢了，但他们不想站队，至少现在不想。
大齐国国君年迈，近年来又体弱多病，皇子们渐渐长成，夺嫡之争已经暗暗拉开了序幕。
在局势未明之前就先站了队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而卫家也有趁乱壮大卫家实力的想法，毕竟实力越强才越会被人忌惮，也才越会得到重视。
只要他们卫家够强，便是几位皇子争抢的目标，卫家以武立家，实力自然是手中的兵马。而近年来朝廷重文抑武，卫家手握兵权盘踞一方，看似繁花似锦富贵无边，却只有他们知道并非表面上那样。
军饷军粮总在拖延，朝廷对兵马和兵器又管控的十分严格，这等情况下想要变强是不大可能的，就只能另辟奇径。
但无论怎么辟奇径也得有银子，没有银子谁给你卖命？
上哪去招兵买马？
卫家是武将，根本不懂得经商。
而李青悠说的这个买卖虽则眼下看起来不过是小打小闹，但他们都心知肚明那是不可能的，否则沈家凭什么让他们卫家站队？
只是未来沈家背后的主子成事了怎么都好说，万一不成事呢？
所以还得更加谨慎才行。
具体要如何，卫大公子心中已然有了打算，这会看向李青悠，眼底也带了一丝兴味。
卫大公子半晌不说话，李青悠也不着急，就只是吃着点心喝茶水，别说，这卫家的茶点还真不赖，比清水镇上卖的好多了。
“只是带个话？”卫大公子唇边勾起一抹笑，“方才李姑娘不是说咱们三方合作吗？”
李青悠一口点心正要往下咽，闻言差点没噎着。
他还当真了？
李青悠忙擦了擦嘴巴上的点心渣，又端起茶水猛灌了一大口，总算把嘴里的点心顺下去，这才笑道：“大公子说笑了，说是三方合作，其实不过是卫家和沈家的事罢了，小女一个小老百姓哪里插得上话？”
压根她就没这么打算过。
卫大公子挑了挑眉，插不上话她还大老远的跑来，莫不是帮沈家来当说客的？
李青悠瞥见他怀疑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多了，忙解释道：“我也不是沈家的人，他们如何跟我们姐妹无关。”
见卫大公子依旧没说话，还以为他不信，李青悠默了默，又道：“我们不比卫家，我想大公子应该明白。”
沈家家大业大，远不是她李青悠能抗衡的，哪怕不明着来，暗地里找几个人也够她们喝一壶的。
这一点卫大公子自然也清楚，手里的茶杯轻轻往桌子上一顿，“沈家威胁你们了？”
好歹她们曾救过他弟弟一命，卫家应当庇护她们，且如果沈家知道她们和卫家的关系还出手威胁，那就是没把卫家放在眼里。
武将和文官接触不多，且卫家远离朝堂，但背后搞点小动作也不是什么问题。
李青悠错愕了下，忙摆手，“没有，只是我以为的。”
卫大公子，“……”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的凭空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