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你说话呀。中文w<w<w﹤.<8<1≦z≤w≦.到底是一个什么意思,给我一个准信,我也好给简家那边回话唷。”吴启明总是不作声,水彤也有点作了急。
吴启明有点瓮声瓮气地回答说:“老水,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情分。”
“知道,知道,人对你有一分好,你要报人三分恩。你老吴这么一个性格,老战友之中有谁会不知道呢?”
“我这一生中,要说对不起的人,就是两个。一个是你说的老特务向子良。人家在当年救了我老吴一条命,可人家在难中的时候,我却毫无表示。那时候,还可以用人微言轻来解释,现在呢,老水,你让我用什么理由来和恩人拉开距离?”
这话问得水彤无言以对。忘恩负义的事情可以做,但要让人光明正大的说出口来,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是劝人忘恩负义!水彤哪儿好再往下说。
“我对不起的第二个人,就是我的警卫连长,也就是你的女婿毛永诚。”
“别提他!”水彤一听这个名字,就有点冒了火。
“为什么不提呢?他是你女儿的丈夫,是你外孙的爸爸。在边境反击战中,是他救了我一命,却丢掉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老水,你说我能不善待他的妻子,他的儿子吗?”
“这和你帮姓任的有什么关系?”水彤弱弱的回了一句。
“真的没有关系吗?”吴启明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老水,是谁救了你外孙一命?老水,难道你真的不清楚吗?年轻的时候,你老水也是轻生死,重恩义的一条好汉子。难道真的是因为当了高官,就连‘恩义’二字也给丢得干干净净吗?”
“老吴,简家是什么样的存在,难道你会不清楚吗?”水彤被吴启明教训得脸庞火辣辣的痛,不好再继续任笑天救小海的话题说话,就搬出了简家的地位来说话。
“清楚,我老吴清楚得很。如果得罪了简家的人,我老吴会很快就解甲归田。”吴启明冷冷的笑了起来。
“那你还准备继续这样干?”
“老水,我老吴是什么样的性子,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当上了军区司令,这已经是出乎意料的事。比起当年牺牲的老战友,我已经是得到的太多太多。当年如果不是碰上向老爷子,我也早就成了一堆黄土。想到他们,我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事情呢?”
“老吴,你还有好几年可干,为什么一定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去得罪那样的大人物呢?”水彤仍然是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好一个不相干的人!老水,我看你是利欲熏心了吧?就连救自己外孙的恩人,也能当成是不相干的人。哈哈,好一个老战友!老水,我把话给你说个明白。得罪简家,不过是让我提早几年回家休息。和向老爷子、小天拉开距离,却会让我的良心遭到一辈子的自责。”吴启明的话一说完,‘咔嚓’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爸爸,你好伟大!这才是我从书本上看到的英雄情怀。我今天是真的服了你,爸爸。”站在一旁听电话的吴雷,啪啪的鼓起了掌。
‘唉——’坐在沙上的何文秀叹了一口气说:“这个老水呵,官越当越大,官瘾却也愈大了起来。到了这个层次上,还在想着法子往上爬,何时是了时呢?”
同样的电话内容也在另外一家的电话中重复着。接电话的人,换成了省议会副主任金远山。给他打电话的人,是京城某个大部一个姓喻的副部、长。两个人当年曾在京城党校同过学,感情也不错。眼下,虽然大家同为副部级的官员,实际权力却是天壤之别。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金远山正在陪一位客人在聊天。听到铃声响起,金远山抱歉地打了一声招呼,才拿起了话筒。突然接到失联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的老朋友电话,金远山也有点吃惊。如果大家在仕途上都是处于蒸蒸日上的时候,相互的联络一定不会少。自从金远山到了议会以后,这样的官场朋友早已失联。没有想得到,今天会突然给自己来了电话。
得知对方是让自己劝说外甥女刘丹丹离开任笑天的意思之后,金远山笑了。不但是在笑,而且是笑得很狂放。
“老金,你别笑啦,我能理解你笑的意思。”
“喻部、长,你能理解什么?理解又能怎么样?”
“那个老孔的为人,确实不怎么样。他让你到了二线,又坑了你的外甥女。我知道你的心中有恨有怨,这事怪不得你。”
“既然是这样,那你还让我劝说孩子吗?”
“老金,这事要分开来说。我给你打电话,是受简家的委托,与姓孔的无关,这两件事情扯不到一处去。”
“哦,让我劝说外甥女背叛恩人,这还不是一样的意思嘛。”
“不一样,不一样。事情如果办到了位,你就不会还在这么一个养老的位置上了。我给你担保,一个副省长的位置跑不了你的。怎么样,老朋友,是不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喻部、长,谢谢你的好意。我金某人也已经闲了这么长的时间,压根儿就没有再出山的打算。再说,让我做对不起朋友的事,哈哈,老朋友,这话我也说不出口咯。”
“好吧,算我喻某人不识好歹,自找难堪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失礼喽。”搁下电话的金远山,不好意思的朝着对面沙一的客人招呼说:“许书记,让你久等啦。”
“没什么,倒是让我看了一幕有趣的笑话。”客人是江淮省的省委书记许云山,谁也没有想得到,身患癌症,躺在病榻上等死的他,会悄悄地出现在了省城。
许云飞得到‘老神仙’的治疗后,身体很快就得到了恢复。只是因为古委员的通知,身体康复的消息才被封锁了起来。过了春节之后,他又接到赵主任的通知,对江淮的现状进行一次暗访。听到这样的通知,许云飞心中也很清楚,这是高层长对江淮工作不满意的表示。
为了不惊动孔达人,他没有去其他在位的部下那儿,而是到了接近于赋闲的金远山的家。本来只是图上一分清静,却没有想到会碰上了这么一个电话。“老金呀,照我估计,这样的电话不止是打给了你一个人。”许云飞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这个电话的要害之处。
金远山一怔,随后就明白了过来,点头说:“是啊,看来凡是与任笑天有关的人,可能都会接到了这样的电话。就象我们那位孔省长,肯定会接到了这样的电话。看来,简家下的力度可不小哩。”
“老金,这你就说错了。象孔达人那样的人,简家根本不需要打电话。他本来就是孙家的人,这种打压的事情,不用招呼,他也会争着要上的。更何况,还有你外甥女和他儿子的事,更是会要借机报复才对。”
听到许云飞提到刘丹丹的事,金远山冷‘哼’一声,说:“许书记,他孔达人拿掉我的职务,这算不了什么。官场上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什么。可他们不应该糟蹋孩子啊。你说,他们父子还是人吗?”
许云飞也知道这是金远山最大的痛处,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香烟递给金远山,温和地劝说道:“老金,不要想得太多,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放心,组织上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金远山楞了一下,许书记说的这个‘公道’,到底是包含一些什么意思?是说孔达人不会有好下场?还是说自己的仕途还能再有新的变化?也许,会兼而有之哩!
他从许云飞突然单身出现在自己的家中,而且不肯透露消息的做法,就已经看到了端倪。此时再听到这样一句许诺,心中狂喜。只是官场上的规矩,通常都是点到为止,不会把话说得太明白。
金远山按下心头的开心,若无其事的介绍起了任笑天的点点滴滴。他从‘杯具先生’的由来说起,一直说到了任笑天到灞桥任职为止。说到最后,才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大口喝了一口茶水。
“老金,看来你说得不错,任家那孩子很是不错。如果不是这样,简家的人不会如此坐立不安。”许云飞说。
金远山点头道:“许书记,任笑天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样?你到灞桥去看上一下,就会一清二楚。我听人介绍了这孩子做的那些事,说真的,不要说是年轻时代的我们,就是现在的我,也没有这么大的气魄,没有这么高的智慧。”
“老金,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是有点迫不及待喽。我们先到全省各处走上一遭,最后一站到灞桥。怎么样?陪我去灞桥走上一走。”许云飞一拍茶几说。
金远山一听,心中明白,许书记这是要对全省进行一次秘密考察。想到自己是唯一的陪同人员,心中哪能不喜。他爽快地回答说:“老领导下号令,金远山怎么敢不奉命行、事!”
“哈哈——”
“呵呵——”
两个人笑到了一处。
许云飞预料得不错,这种劝说的电话,确实不止金远山一人接到过。海滨的市委书记6明,也是其中的一个人。接完电话之后,6明歪坐在沙上,叹了一口气说:“唉,难煞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