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嘞个比,瞎吵什么呢?姓董的,你告诉老子一句实话,今天给不给我们开工资?”那个身材壮实,大手大脚的男人用手一扯,把吴校长拉了一个趔趄。> ≧中文≯ w≤ww.
任笑天天皱了一下眉头,这人也是小学校长吗?说话的语言和动作,都是极为的不雅。怎么看起来,和那种出海打鱼的鲁莽汉子差不多呢?
“这是海边小学的顾校长。呃,没有,没有什么文化。”小郁的介绍有点吞吞吐吐。没有文化的人,也能当小学校长,岂不是误人子弟吗?任笑天一行人摇了摇头。看到任笑天在摇头,郁文远赶忙补上了一句说:“他是海边顾瘸子的哥哥。因为这个关系,才当上了校长。”
郁文远的声音很低,就连任笑天的耳力,也不过是刚刚听到,站在后面一点的全慕文等人,根本就没有能够听得清内容。他们的眼睛,都盯在了屋内的情形展上。
“姓顾的,说话不要带脏字。告诉你,镇里的账上没有钱,你们来政府要钱,也是白来一趟。”董思海有点恼羞成怒,说话的同时也站了起来。
顾校长也不怵他,往前一挤:“姓董的,你想蒙我?告诉你,我的情报准得很。任区长来上任,可不是空着身子跑来做官的。嘿嘿,人家带了五万元钱,那可是从区财政上拨过来的票子。”
听到这话,那个施校长和吴校长都是一脸的兴奋。有了这笔钱,好歹也能要上几个月的工资,老人和孩子也算是能开上一点荤腥了。
任笑天从区财政带五万元钱上任的事,知情的人不过五个人。用手指头扳着数,李震民、彭中云加上财政局长,还有一个是办手续的会计。这种事情就是用脚趾头去想,也能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不然,任凭眼前这个姓顾的校长,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消息?
办公室里的董思海,一听那个顾校长的话,脸就沉了下来:“姓顾的,我可告诉你,任区长带来的这五万元钱,可不是只为你们做老师服务的。镇里欠下的那么多招待费,还等着靠他还账哩。”
这说的是什么屁话哩!不给人家解决工资的问题,反而说是要把钱用来还吃喝玩乐的欠账。这事搁在谁的头上,听了都不会舒服。这不是在劝说,标准的是在撩火。丁一的脸上已经变了颜色,想要进门吼上两嗓子。任笑天轻轻地摇了摇头,算是止了下来。
“放屁,你姓董的是在放臭屁。你们当官的有钱吃喝,没有钱给我们工资吗?我不和你说哩,走,我们找任区长说话去。”顾校长拉了吴校长一把,拔腿就往门外走。他这一动,施校长和吴校长对视了一下,有点无奈地摇摇头,也跟着动了步子。
“告诉你们三个人,你们找任区长也没有用。我给你们把话说白了,眼睛盯着这笔钱的人,可不是一家两家。”董思海是唯恐天下不乱,又拱了一把火。任谁都能听得明白,这不是在劝阻,而是在告诉眼前的三个人,如果想要钱,那就要趁早。手快的哈哈笑,手慢的双脚跳。
“不用你们找,我任笑天就在这儿。”任笑天没等三个校长出门,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看到任笑天带着新来的几个领导,一起涌进了办公室。董思海也是一楞,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不好,不好,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不知姓任的听到了没有?如果听到了,岂不是把我自己给出卖了吗?想到这事,他狠狠地盯了跟着进门的小郁一眼。
听到任笑天的说话声,打头阵的顾校长猛一停步,差点和后面的施校长、吴校长撞到了一处。看到对面这个小白脸,顾校长在鼻子里‘哼’了一下。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大人物,原来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
“噢,你就是任区长,我们找的就是你。”顾校长大大咧咧的在说话。他这样说话的口气,可不象一个为了工资而奔波的小学校长,到好象是在找任笑天打官司的对手一般。
施校长一听,连忙出声制止:“任区长,别误会,别误会。我们三个人到政府来,只是想向你们领导反映一下我们的具体困难。”
“对,是有点困难,想请领导关心一下的。”吴校长也赶忙补上了一句。
对他俩这么说话,顾校长‘哼’了一声。心中暗骂一声,这两个熊人,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只是大敌当前,心中虽然不满,也没好再说下去。
“行,大家坐下来说话。不管是什么情况,你们管说,我们管听。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大家商量着办。”任笑天一脸笑意的张手肃客。
重新就座以后,任笑天问起了情况。董思海和三个校长相继介绍了一番。虽然是各有侧重,各说各的理,事实到也没有多大的出入。确实是小郁介绍的那样,欠下了1o5个教师的半年工资,合计是4185o元钱。
“董委员,这事平时是怎么处理的?”任笑天和颜悦色的在说话。
董思海有点迟疑不决地回答说:“任区长,按照以往的规矩,应该是明天工资。只是——”
“只是什么?你把话给说清楚嘛。不管有多大的事,我们商量着办就是喽。”任笑天仍然很耐心。
董思海不停地挤眉弄眼,意思是有些话不能当着外人说。只是任笑天的眼神不太好,楞是没有看到。到了最后,董思海也有点无可奈何:“任区长,我就说句实话吧,实在是镇里的账上没有这笔钱。”
“哦,是这么一回事。管钱的事,是经管所负责的吧。行,小郁,麻烦你跑一下,去把那个所长给我请过来。”任笑天做事利索得很。现场办公,省得以后再扯皮。
他这一说,董思海面有难色的说:“任区长,你这样做,好象不太好吧。”
“这没有什么吧?董委员。”任笑天瞅了董思海一眼:“欠下人家老师的工资,让人家家中揭不开锅,这可是一件大事。我们来上一个现场办公,快刀斩乱麻,也算是为辛勤教书育人的园丁办上一点实事吧。”
听到这话,董思海也不好再加阻拦,只得‘啧’了一下嘴,退到了一旁。那个顾校长口中低声嘟囔了一句,大*腿翘*到二腿上抽起了香烟。施校长和吴校长到是感动得很。以往找到领导时,都是张三推李四,今天推明天,哪有新来的任区长说话办事这么利落。
不大一会儿功夫,小郁就跑了回来。在他身后,是一个腆着肚子的中年人。白白胖胖的样子,颌下留了一撮胡子。
“任区长,我是经管所的缪有山。你老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尽管吩咐。”缪有山的态度,表现得过了一点。那弯腰说话的样子,多少让人感觉到有点谄媚。
施校长想到自己平时来找这人讨要办公费的待遇,总是倨傲得一塌糊涂,哪有此时的一丝客气,不禁摇了摇头。吴校长也在感叹,人不能比人,缸不能比盆。这个缪所长会变脸哦,平时对我们说话是趾高气扬,今天就象是小孙子一般。
“哦,你是经管所长。那我来问问你,欠老师的工资,你准备什么时候兑现?”任笑天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在问话。
“任区长,这事可不好说哩。”缪有山脸上是不动声色。
任笑天有点不悦:“事无不可对人言。欠人家老师的工资,也应该对人家有个交代嘛。说!有什么,就说什么。”
“任区长,实在是账上没有钱呀。我心中也在着急,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缪有山说得很可怜,但那白胖的面孔上,却没有什么着急的神色。
任笑天翻了一下眼睛:“缪所长,已经到了年底,你都没有钱来给老师工资。我来问你,那你是准备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任区长,我,我也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缪有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准备了各种说辞,就是没有想到任笑天会让他说出一个生财之道的方法。
任笑天将手中的烟蒂丢在烟灰缸中,拍了拍手说:“手中没有米,也没有找米的办法。缪所长,我看你这个媳妇并不巧哇。如果灞桥的干部,都是你这么一个样子,灞桥的经济能展吗?”
话中的嘲讽之意,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你一个当经管所长的人,手中没有钱到还好说一点。可你连一点解决问题的章程都没有,岂不是要让人打嘴了吗?
话说得再白一点,那就是你这个经管所长不称职,这个位置,你干不了,应该要让贤。缪有山的额头上,顿时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眼前这个任区长,可不好对付。
自己这么一个位置,虽然说品级不高,只是一个处于起步状态的股级干部。可这个位置好哇,胜就胜在实惠。就是用一个不掌权的副镇长的位置来换,我老缪也不肯换呀。
怎么办?任区长不放我下台哇!还好,有人前来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