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胜利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从皮小磊口中获得消息以后,一蹦三丈高,比吃了兴奋药还要厉害。中文 w<w≦w≤.实在是太开心了。‘农转非’指标的事情不要再愁了,错放罪犯的这个台也好下了,更重要的是狠狠地涮了任笑天一个面子。
听到皮小磊放出来的消息以后,他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是在派出所院子里得瑟,时不时的耍一耍自己的威风,有事没事的就在大声地嘟囔着:“哼,想要和我斗,毛还没有长得全哩。他有靠山,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乖乖的把指标还给了老子吗?小兔崽子也不好好想一想,老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十五只麻雀从眼前一飞,老子就能知道是七雌八雄。”
他这些话,就是说给任笑天听的。他想要看到任笑天气急败坏的样子,然后再找准机会,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个最近有点反骨的家伙。偏偏任笑天忙得脚不着地,就是没有听到他这些狠的话。季胜利的这些话,很快就又辗转传到了皮磊志的耳中.他也感觉到似乎有点不太妥当。毕竟宋鸣达没有与自己冲突,还是给了自己很大的面子。
这样打人耳光的事,说出去会让人嘲笑自己做事不上道的。只是皮磊志这人很难为别人着想。这一次虽然也想到了,但也没有太重视。时间一长,也就把这事情给丢到了脑后。
季胜利的话传得很广,所里的警察都知道,只是瞒了任笑天一个人。大家唯恐他与季胜利生正面冲突,也就相约着不准传话。弄到最后,就连社会上的人都知道了这回事,只有任笑天还蒙在鼓里。纸是包不住火的,这条消息,终究还是要传到任笑天的耳中的。
任玉兰听到消息以后,又气又恨又担心。到手的户口,转眼就又失去,要说任玉兰心中不难受,那是假话。只是‘忍’字头上一把刀呵,她不但自己强行要忍,还要努力劝说小天弟也要忍。不这样的话,任笑天就会更加恼怒。任玉兰担心任笑天会不服气,会继续做傻事。她听到消息之后,就立即找到了任笑天。
她先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一遍,然后劝解说:“小天,你不要再为姐姐家这事烦神了。既然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办不成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再说,你再怎么努力,能拼得过那些当官的人吗?”
任玉兰说得也不错,鸡蛋不能与石头碰,你一个普通警察,和所长争得这个样子,就已经是很过分的事情了。再争下去,又能怎么样?再说,你能争得过所长,还能争得过分局局长吗?
本来,任笑天也想来上一个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做法,只是季胜利不肯呀。他在案件上丢的面子,丢得太大了。必须要通过不停地敲打任笑天,才能找回一点做所长的自信心。不然的话,季胜利就会总是感觉到别人在暗地里耻笑自己。
任玉兰前脚刚走,服装厂的老开后脚就上了门。他一脸不好意思的对任笑天说:“小天,我对不起你。”任笑天头皮一炸,今天这是怎么啦?一个个都是来说让我不开心的事。
为了创业,任笑天早就开始进行了筹划。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服装厂的房子给租下来。为了这事,他更是请服装厂的保卫干事老开帮助自己进行了活动。
昨天传来的消息,说是王厂长听到是任笑天兄弟想要租房,二话不说就一口给答应了下来。并且明确表示,都是自家人,每个月的租金只要二百元钱,意思一下就行。
事情到了这种情况,也就算得上是基本成功。只等着请厂长喝一顿酒,把合同给签下就行。没有想得到,到了今天下午,老开又找上了门。看他这种一脸怒气的样子,肯定是事情出现了突然变化。想是这么想,任笑天嘴上还要客气的安慰道:“老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哩?坐下再说话,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老开坐下以后,抽了一支烟以后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原来,任笑天想通过老开找服装厂的厂长打招呼,把小吃一条街上停业的门市部给租下来。本来已经谈好了的事,到了今天上午却生了变卦。
早晨一上班,黄大宝陪着皮小磊找到了服装厂的王厂长。“王厂长,我们想把你们在小吃一条街上那家门市部给租下来。你看看,这事情怎么样?”这些事情,照例都是由黄大宝出面商谈。皮小磊的任务,就是坐在那儿抽香烟。
“呵呵,不好意思,你们晚琮了一步。那块地方,已经租给了别人。这样吧,等以后有了其他的店面,我保证是优先考虑租给皮少爷。”王厂长一听不好,赶快打招呼说明情况。厂长的态度倒还不错,又是拿烟,又是泡茶,还张罗着说:“皮少,你也难得到我们厂里来一回,给个面子,让我中午陪你喝上两杯。”
所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皮小磊倒也准备放手走人。偏偏厂长一时嘴快,说:“其实租房子的人,也是你的同行。”这下子让皮小磊生了兴趣,警察当中有谁也在想着要租房子呢?得知是任笑天之后,皮小磊当即反了脸,不但要强行租房子,而且是一租十年,除了二百元定金之外,其余的租金一分也不给。
厂长怎么肯答应这样的要求,不谈是对任笑天的爽约,这样的合同,对厂里的职工也没有办法交待啊。只是当他才流露出这样的意思时,皮小磊开口说道:“大宝,不用多废话。他家不是有个姑娘在读初中吗?那就找人帮她开了苞。”
“姓王的,不要给脸不要脸哦。我听人家说,你那个读中学的女儿,长得还是蛮水灵的嘛。”黄大宝不由分说的就开始了威胁。
警察和流氓同时施压,厂长当然不敢拿自己亲人的安危开玩笑。养了这么大的女儿,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那是跳河也来不及的事呀。换个其他对象,厂长还能抵抗一阵,可人家背后有个护短的‘皮老虎’呵!“这、这、这,你们怎么能这样!”
“这什么东西呀。这儿是二百元钱的定金,还有一份一签十年的合同。你识点相,把字签给我就算结束。你要是不签,嘿嘿,那么水灵灵的姑娘,也不知好了哪个男人哩。”黄大宝皮笑肉不笑的说。
“皮少,黄老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在这种威胁下,王厂长当然选择了退让,把原来承诺租给任笑天的房子,无偿地让给了黄大宝使用。就这样,任笑天租房子的事情就算泡了汤。
“老开,别把这事放在心上。想要开店,我就让他们再另外找房子去,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任笑天把老开送走后,坐在办公室里面无表情地看起了报纸。
人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今天下午的任笑天就是这样。刚刚送走了劝自己放手的任玉兰,接着又迎来了气愤填膺的老开。任笑天心中暗叹一句,难道苍天真的是不想让我掘起!放在过去,任笑天也许会气馁,会叹息。经历了刺杀事件之后的他,心态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我命由我不由天,哪怕碰得头破血流,也要撞他一个轰轰烈烈。
在水姐家吃晚饭的那天晚上,向子良的一席话,也算是让任笑天开了窍。用他自己的话说,老特务绝对是一个大有文化的人,是科学家。说的话,那是句句管用,句句是经典。让自己听了之后,有一种顿开茅塞的感觉。
事实也是这样,自己既不能去侵吞国有资产,又不能去敲诈百姓,那能怎么办?有了老特务的指引,任笑天也就明白了自己的路应该怎么样去走。今天这接踵而至的坏消息,更是让任笑天坚定了原来就已经下定了的决心。
依照韩指导员的想法,从往日的情况来看,年轻气盛的任笑天,最起码的会有脸色难看,脾气不好的状态。这一次好象有点不对头,自始至终,他都一直是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不变,就好象没有‘农转非’这件事生一样。
任笑天这一次的表现,只能用‘淡定’两便字来形容。一下班,他还是笑眯眯的迈着四方步离开了派出所。老韩得出结论,如果不能把这两个冤家对头分割开来,早晚会要有一场大的冲突。“小天变了,变得有点让我认不出来啦。”站在派出所大门口的程指导员,看着任笑天远去的背影,口中呢喃着。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晚上,‘冬瓜’赵长思的家中,‘四瓜’弟兄又聚集到了一起。赵长思反正是独身一人居住,怎么吃喝,怎么闹酒,都没有长辈出来干涉。时间一长,他的家也就自然成了弟兄们的活动集散地。
酒过三巡之后,任笑天伸手按住了自己手中的酒杯,不让赵长思给自己继续加酒。他这样的举动,立即引起了在场弟兄的注意。大家都知道,天哥不是抗量不喝的人。既然是这样,那就意味着他是有话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