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殿门开启声传入,随后便是陌生的脚步声往卧房而来。
碧渊温柔眸色一收,带了薄怒皱眉道:“吾让你们在外面候着,听不懂本夫人的命令了么?”
话音落下,没有人说话,却是卧房门吱呀一声继续被打开,放肆的奴才,竟不听她的命令,怒气一燃,碧渊起身转过去欲要处置这奴才。
却怎么也不料进来的人竟然是,怔了一怔,反应过来时,心口所有的怒气骤然散去,面上且惊且喜,慌忙敛衣行礼:“见过陛下,方才碧渊不知是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商玄并未让她起来,只走到了不远处的软榻上坐下,漠然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她与凤弃灵合作弄走姒离的事情做得隐瞒,人证物证皆已经销毁,不会泄露出去,碧渊丝毫不曾往这上面想,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本还惊喜的面色渐渐僵硬,恭敬垂头屈着膝不敢擅自妄动,只对跟进来的下人下令沏茶。
她如此动作一直维持了两刻,商玄饮完了一杯茶,才平静道:“是你自己承认,还是要寡人审问?”
公孙碧渊怔了一怔,心头仍然不觉得他能知道,镇定不变色,像往常一般抬眸带着敬意凝视他,疑惑不解:“……”
商玄看她此时还执迷不悟,瞬间失了耐心,不想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未曾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对楚高冷沉道:“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碧渊闻言,再看商玄不耐烦的神色,心头隐隐波动,不可能,人证物证都是她亲手毁掉的,而且其他痕迹凤弃灵也帮她掩饰掉了,陛下不可能知道的。许久前还难以抑制想要见他的激越之情,此时却是冷却了下来,开始浑身戒备应对现在完全出乎预料的状况,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容不得她细想,楚高已然转眸凝向她,一字一句道:“你故意泄露了姒王身份给欢公主知晓,与凤弃灵合作将欢公主骗去了凤国,此事后王上知道了是你做的,本要处置,后姒王劝说,才又留下你,给你一次机会。后面你却还与他勾结,将陛下和姒王往来的信件私自扣留,做了证据让景姬拿去朝堂上逼姒王退位,造成了她被迫和亲到凤国的局面,坏了陛下一统天下的大计,你还不认罪!”
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信件虽然也要经过他的手,可她才是最后处理这些信件的人,难道自从那次后,陛下就在她身边安插了线人?可不对,既然楚能知道她与凤弃灵后续合作,那么后来姒离退位,到凤弃灵前来迎娶之间有一月多时间,为何却不通知王上来助姒离?
碧渊听着听着心头发沉,只有一种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和凤弃灵的后续事情,此时是在诈她,她若要承认了,非死不可,在无生路,她不承认,而且没有证据,陛下并非滥杀无辜的人,不可能动手。
刚有些紧绷的心神又冷静下来,楚高说完后,面上带了复杂,她苦笑凝视他道:“楚高,你与我共同为陛下做事,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眼下,我何曾做过这些忤逆不道的事情?我如何会做对不起陛下的事情,我纵使背叛了所有人,也绝不会背叛陛下。我不知道是何人在陛下面前说了那些话,但我没有做过,根本不知道你在什么。”
说完转向了商玄,单膝跪地沉凝道:“还请陛下明察。属下自小跟随在陛□边,效忠陛下,生死皆是陛下麾下之人,从未有过不臣之心。”
正喝着茶的商玄眉心一拧,转头对楚高冷沉道:“将她毁掉的证据,以及与凤弃灵秘密往来的书信拿出来。寡人的人,受罚亦该受得清清楚楚。”说到这里,才冷冷看向她:“也不枉你效忠寡人一场。”
公孙碧渊听到这里才面上微微变了色,怎么可能有证据?
片刻后,听到了另一声脚步声进入,她面前倏然扔下了两个包袱。
公孙碧渊看见其中一个面色瞬间苍白,这怎么可能?她毁掉的证据怎么会在这里!另外一个是她与凤弃灵通的书信?她的书信怎么可能会被人截住?
楚高的声音继而响起:“这是与你毁掉的证据一模一样的另一份儿,毁掉的那个是假的。当初大司监收好揭露姒王身份的证据后,我去掉了包。你写给凤王的每一封书信我都亲眼看过,才誊写了一份儿重新传给凤王。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暗人监视下,此人已在殿外。”
话音尚未落尽,那名暗人早已进入,恭敬对着商玄行礼:“属下见过王上。”
公孙碧渊听到这里,抬眸向暗人看了一眼,却不料竟是身边得昔阳,这个行事大大咧咧,毫无章法的丫头,瞳孔一僵,她一直防备昔蕊,竟是对她大意了,
商玄让她起来后,昔阳转眸,看公孙碧渊面色苍白无血苦笑自嘲着凝视着她,嘴角强挤出丝苦涩笑容:“当初我和姐姐都羡慕你能做陛下的贴身护卫,位列头等卫臣,却不料有一日我收到了王上密令让监视你。我初时对陛下还有些不解,没想到后来发现了你做的事,恨不得敲醒你,你不止毁了陛下的计划,也毁了自己。陛下生平最恨背叛之人,因惜才宽纵你一次,你却……”
说着她再说不下去,心头刺痛,眼底涩红,抬手一擦。
她聪明精明如斯,怎就想不开有些东西不是她能肖想的,竟做下了这等错事。
公孙碧渊闻言转眸向商玄望了一眼,此时再也从他眼中看不到以往对她的器重和欣赏,只有无情无波的冷意,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嘴角依然勾着那抹苦笑,也不去看那证据,伏拜在了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沙哑道:“陛下当初曾答应过,姒国为商国掌控时,满足属下一个要求。”说着她从脖颈上取下了那个扳指,双手给了赵庸。
商玄从赵庸手中收回:“说。”
公孙碧渊沙哑道:“我想死后能葬在故土中。望陛下容许我回去后再处置,我想再看一眼曾经住过的地方。”
商玄未曾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她:“可以。”
随后看向赵庸道:“押她返回商国,由你监刑。”
赵庸暗暗叹了口气,领旨:“是。”
公孙碧渊谢了旨意,抬手轻轻挽了挽垂下的鬓发,最后敛着心头永远不能实现的情意望了商玄一眼,才转身走向赵庸,像往常见面一样,道:“我们何时动身?”
赵庸看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又不由得叹了口气:“现在便走,吾要立刻返回商国,你有什么要收拾的?”
公孙碧渊环视了一周自己的卧房,摇了摇头,压着心头虚无恍惚,笑笑:“没有,走吧,死前还能有你陪着,我别无所求了。”
赵庸一直晓得她对商玄的心思,此时闻言,余光向窗户望去,见商玄伫立着遥望凤国方向,傻丫头,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爱心中只有姒王的陛下,如今铸成大错,你一世的聪明都被这一时的糊涂给毁了。
十日后,凤国,丹凤宫中,正用午膳间,姒国的消息传来,凤弃灵看后,给了同桌的姒离,继续用膳,边用边道:“姒密称王,三日前举行了登基大典,如今商玄的军队正与寡人的在姒国厮杀。”
姒离无动于衷,大略扫了眼后便交还给他:“商玄得到了姒国也只是个千疮百孔的拖累,你的计划成功了。”
她的声音淡然客观的厉害,听不出她的情绪波动,凤弃灵笑了笑道:“寡人届时备上一份儿厚礼送去,你帮寡人挑选吧,你更了解新任姒王喜欢什么。”
姒离手中竹箸微顿,应了一声:“嗯。”
用过膳后,凤弃灵离开去和陈晏狐衰商谈国事,姒离则是去了如夫人宫取探望病情越来越重的姒欢。
去时她还未用午膳,沉沉睡着。
姒离让守床的婢女去沏茶,她亲自坐在床头守着。
房内只有她们二人时,姒离从袖中取出了那日掌殿送来的药,又拿出姒欢枕头下的药瓶,将药丸替换后,重新放回了她枕头下。姒离将药瓶收好。
坐了两刻后,姒欢终于醒过来了,见她日日都会在,心头发暖,身上虽难受得厉害,可有她陪伴也不觉得那般难过:“姐姐。”
姒离扶着她坐起,接过宫婢倒好的温水:“先喝些,一会儿用午膳么。”
姒欢点了点头。
又是如以前,用过膳后半个时辰,姒欢先喝了煎下的药,取出枕头下药瓶又吃了一丸。
姒离看她吞咽了下去,眸色放心微闪的同时,一丝冷光浮现。也是时候泄露些东西让高氏和百里氏知道了。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掌握了确切消息后,她们是不可能不加以利用的。
一个月后黄昏,凤国御花园中,百里氏和高氏用过晚膳后,约着去散步。
二人刚走到一处假山的拐角处,听到了远处有宫婢的窃窃私语声,当即阻止了欲要喝令的内侍,皱着眉头细听。
“原来你那天跟我说的是真的,那个如夫人就是王后的替身,我那对食昨晚喝醉了念叨的,说陛下真正喜爱的是王后,那如夫人不过是个棋子儿,陛下带她私奔到凤国就利用她而已。”
“这,如夫人可是宠冠后宫!怎有可能?莫再胡说,小心被人听见了。”
话音突然停顿,二人似乎在打量四周可否有人,确认没有人了,那宫婢的声音才又响起:“无妨,这里鲜少有人来,三面都是湖水,连个是侍卫也没有,不会有人听到的,不然我也不会带你到这里来说。”
说着也不停顿,便继续方才被打断的话:“一个利用是为国事,还有一个就是图她相貌和王后相似,所以才是替身。有一件事你肯定想不到。”
令一名婢女惊诧的嗓音:“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为何露出这种面色?”
高氏和百里氏暗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竖起了耳朵。
那名婢女压低了声音:“你以为如夫人现在为何会病入膏肓?为何会一直没有子嗣?全都是陛下所为。陛下暗里给她下了药,绝子绝育绝命。她什么时候死,陛下都已算好,再用不了一个月就是。如今王后这个真人来了,如夫人的用处也就尽了。
你想啊,她们二人是姐妹,争竞之心肯定比寻常后妃更重,留下这如夫人不是给王后添堵么,陛下可是真爱这位王后,为了她提前就已想好要除去如夫人,日后那宠爱就是王后一人的。王后便不会因与亲妹共事一夫而与陛下生分。”
另一名婢女听到如此耸人听闻的事情,已然不知该说什么。
高氏和百里氏震惊之余却是眸底急速闪烁着光芒。
那婢女继续道:“你没发现王后一直对王上都若即若离的,就是如夫人在中间夹着的缘故。啊,对,还有一件事。”
“什么?”那婢女不由得急忙接着问,迫切想知道。
高氏和百里氏不由向前轻轻挪动了一步。
那婢女得声音放得更低:“王后和陛下还从未圆房呢,别看陛下日日宿在丹凤宫,为了这,陛下也是盼着如夫人快点儿死。那死酒鬼昨晚嘀嘀咕咕拉着我的手说个没完,这些个消息可都是掉脑袋的大事,没吓死我,害我一夜睡不着。我要不找个人说说,今夜还得睁着眼到天亮。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们仨脑袋都得掉,就在你这儿打住。”
另一名宫婢怕她不放心,立即发了毒誓,两人随后才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留下高氏和百里氏转头看向身后的侍人,所有听见的全部都跪了下去:“奴才奴婢绝不敢胡言。”
高氏冷冷道:“胡言了也无妨,不过满门抄斩,届时连累了你们父母兄弟,可别怪本夫人无情。”
侍人们听此严惩,更是不敢随意泄露了。
百里氏随后和高氏回了她的寝殿,关闭殿门在卧房说起了体己话。
“高姐姐有何打算?”
高氏看她意欲就中取事,丝毫不再她面前掩饰,亦是在向她释出诚意,往日她们明争暗斗的,她可不会如此,现在,王后是她们共同的敌人,便也暂时握手言和,笑了笑:“妹妹想要怎么做?”
百里氏以帕掩唇叹息道:“现如今看来,陛下是真心得爱王后,只怕他连一星半点儿得位置都没给我们二人,如此下去,我们便是被打入冷宫了,来日一旦她诞下王子,我们的孩儿却是永远没了出头之日。”
高氏自然有同样的顾虑,面上笑意挂不住,点了点头:“是啊。姒离也非寻常之人,现在虽然在宫里还没有根基,日后有了孩子,那心思可就不一样了。”
百里氏斩钉截铁道:“所以不能让她诞下孩子。”
高氏蹙了眉心道:“这,陛下对她保护甚严,若是她有孕了,根本动不了手脚。”
百里氏闻言笑了出来,抬手轻按住她的手:“等她有孕一切就都晚了。最好的办法是阻止她怀上。”
高氏不解看她:“这能否怀得上孩子,也不是她说了算,陛下定然是想要她早日诞下王子,自然不会用药。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百里氏意味深长笑道:“我的傻姐姐,只要她不跟陛下同房,那就铁定不会有孕。陛下是想要,可看现在情形,他对王后百依百顺的,王后若不愿意,他自是不会强迫。我们要的便是王后永远不愿意,永远拒绝,直到陛下对她死了心。”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可问题是,高氏皱眉道:“如何能让她对陛下死了心?”
百里氏笑道:“第一日请安时,吾误判了王后对如夫人的姐妹之情,这些时日观察所见,她们是真的情意非比寻常。”
说着凑近她耳边低低说了数句,最后道:“只要利用好了今日知道的事情,让王后对陛下死心并不难,是谁都无法接受自己的枕边人杀了最疼爱的小妹,此事姐姐可得和我配合好了。”
高氏听罢眸底浮现了笑意,点点头:“这是自然。”
御花园外,两名离开的宫婢直接回了住处,房门关闭后,二人各自脱下了身上衣服,给昏迷在床榻上的宫婢重新穿上,便替换了自己的衣物神不知鬼不觉消失。
丹凤宫中卧房中,掌殿进入附在姒离耳边:“已经办妥。”
姒离冷眼眯着望了眼丹阳宫,轻“嗯”一声:“随我去看欢儿吧。”
寝殿中,姒欢见她前来,欲要下床,姒离急忙走近按住笑道:“就靠坐着说吧,这些时日感觉如何?”
姒欢只觉与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可又不忍让她担心:“好了些。”
但面色依然是苍白无血,姒离暗中端详她的气色,一日不如一日,与景仲所言一样,只是她中毒太深,解毒还须慢慢来,届时也许能稍微恢复些元气,她只故作放心笑了笑,随即开说说些其他事情。
此时,丹阳宫中,陈晏正读着收到的战报,读完后,看向凤弃灵笑道:“一切如陛下计划,只剩下一座郡城在手,再过数日这些郡城便会全部都成了商王的。战乱过后的姒国,商王必然会忙得焦头烂额。”
凤弃灵冷笑了一声,转而看向狐衰问道:“陈国的事情安排好了么?”
狐衰一笑:“万事俱备只欠引商军进攻。”
凤弃灵颔首,对陈晏道:“照计划继续。”
姒国,辰启殿中,此时已经是姒王的商密早上起得太早,这会儿正趴在王座的漆案上呼呼大睡,身上披着商玄的披风,看去缩成了一团,像个紫色的包子。
坐在旁边的商玄也不让子衿抱商密去睡,就如此看向殿内的周问、荀林父、大司马、大司监等人道:“将凤军赶出边境后乘胜追击,两国联军,继续攻占陈国。”
周问眉心微拧,直言不讳道:“不妥,姒国因战乱今年秋收几乎是没有什么收获,曾被凤军占领的郡城粮仓又全被烧毁,现如今储存的仅有的粮食只够百姓用一年,不足以再继续支撑军队,大半个姒国被战火焚毁殆尽,百姓流离失所,若再没有粮食,会生大乱,还望王上三思。”
商玄平静道:“寡人既然说过援助姒国,这粮食便也在其内,商国今年大丰收,支援姒国绰绰有余。陈国必须要攻,还要乘现在。”
大司马道:“两国将士久经战火,人疲马乏,继续打下去,而且是到地形并不太熟悉的陈国,对我军没有好处。进了陈国,凤军反而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我军乘胜追击亦不至于败,但得到的好处并不多,不值得。”
大司行巫起却是看向他道:“臣倒是赞成王上之策。”
大司马和周问不料他会如此说,拧眉看着他,要听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巫起一拱手道:“得的少也好过一无所有。陈国富庶,且接壤姒国的数郡皆是富庶之地,若能夺占,于姒国战后恢复有莫大好处,此次攻打陈国在精不再多。”
一旁的大司监亦附和道:“臣也赞成,但须小心凤军有诈。”
随后众人又商议了许久,达成了共识,商玄才提笔写了诏令,令楚高传了传去。
五日后,凤军终于被打退出了姒国边境,辛槐和商将照着王令继续追击,凤军果如所料,退入了陈国边境。
四日后晨光熹微,好不容易安静了数月的陈国王宫内,八百里急报传信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有了中丞令的阻拦,信使直接将信交给他:“凤王的六十万大军已经入了边境,商国和姒国联军八十万追击而至,两军已经在边境打起来。若是凤王突然改变主意,临阵与商王合作一同攻打陈国亦有可能。郡守严军以待,急请陛下派军支援,以防万一。”
中丞令闻言突然拧了眉头,他竟忽视了此处。凤王现在是和陈国合作,可天下只有永久的里利益,如今姒国被商国得了,便只剩下陈国夹在中间是一块儿大肥肉。
陈国灭亡是迟早的事情,他得给自己和家族儿子谋条万无一失的后路,陈国灭了只是陈氏王族从此不再是王侯,他们做臣子的却不一样。在哪里当臣子也一样是当,如今他在陈国官途爵位也就只能到此,再无长进,这次或许是个时机,凤国六十万大军在这里,对付陈国的军队不是问题。
三日后,凤国,丹阳宫,内侍将从陈国收到的密信给了凤弃灵。
凤弃灵正和姒离在房内坐着,各自拿着一本书看,互不打扰。
凤弃灵看完后将内容告诉了姒离:“陈国的中丞令要投诚,打算助寡人尽快得到陈国。”
姒离眼睛未从书中抬起,缓慢翻着书页:“他要求的条件定然低不了,不过值得你答应。孤迫不及待想看看他要如何瓦解陈国,最终将肥肉送到你口上”
凤弃灵笑命内侍去拿了笔墨,当即拟写了答复:“事成之后,兑现你的所有要求,立即着手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