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林父待他批完手中的,才出声问道:“姒王此举,分明是与凤王商量好了一同动手,她恐怕有叛商姒同盟倒向凤国之意,王上须早作应对,以防此事成真。”说着顿了顿,沉凝道:“只怕她并未将殿下放在心上,一切皆以姒国利益为重,不会如王上所愿顾忌小殿下了。”
商玄闻言抬起了眸:“现在言背叛还为时过早,姒王有野心也不是一日两日,否则五年前,她也不会与孤合作谋夺王位。孤三年前将子国十五郡给她,就已料到姒国强大后会有今日,景国若能由她分得部分,寡人乐见其成。”
荀林父提醒道:“可王上须防备姒王,若是姒王没有背叛之心,姒国强大是好事,一旦有……”
商玄看他急色,忽然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她背叛了寡人也会背叛凤弃灵,她若是能将凤国灭了,寡人乐见她背叛。日后一统天下,寡人唯一的对手便是她了。”
大夏天的,赵庸闻言脑门突然开始冒冷汗,抬起袖子擦了擦,王上你这是什么爱好,你不是说要控制局势,不能与姒王战场相逢么,怎么又开始变口味了,要和她一争天下?你到时是要怎么个打法?你让小殿下看着他的父王打他的母后?这是家暴啊!
荀林父轻咳一声,凝视商玄道:“臣的意思是陛下你可以先灭了姒国,将姒王迎娶为王后,如此小殿下有了母后,商国也可以立太子,王上还多了一名谋士,省下朝臣们劝谏收纳后宫的烦扰。以后姒国归商,倍增商国实力,凤国根本无法与我大商相抗衡,一举数得。陛下一直暗中助姒国强大,如今收回,也算是付出有了回报,莫等来日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庸犹豫得扬起了差点儿就赞同点下去的脖子,转眸看向商玄。陛下要做早这么做了。灭了姒国,听起来不错,可当真能把姒王带回商国么?他怎么觉得姒王的那个性子,只可能是与姒国共存亡,姒国灭亡的时候,她绝不可能苟且偷生。荀林父你这计策,只怕鸡飞蛋打,让王上陪了夫人又折兵。
王上没了王后,小殿下没了母后,到时候你负责赔么?这想想都比姒王背叛王上投靠凤弃灵还可怕。
商玄闻言抬眸扫了荀林父一眼:“提议甚好。”
姒王就是个时时都可能出事的隐患,早除早安心,荀林父看他在思索如何去做,面色微松。
却不料商玄片刻后笑凝他道:“寡人有比灭姒国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先做。”
荀林父皱眉,陛下这是又在敷衍他,根本方才就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商玄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令:“你去和丞相提前商量尧国成为商国领土后,当如何治理。”
荀林父闻言一震,暂顾不上再谈姒国:“陛下你要做什么?”
商玄笑眯了眯眼,不徐不疾回答他道:“灭了尧国。尧国比姒国大且强,灭了它更能增强商国实力,比姒国有用的多。凤国忙着灭景国,寡人就不跟它凑热闹了,另灭一个,你下去找丞相商量去吧。”
说完转眸看向赵庸:“立即传蔺国尉入宫觐见。”
荀林父不料他竟现在要灭尧国,他本想劝说他灭了姒国后,再灭与姒国全境接壤的尧国方更有利,可现如今,两国之间隔着姒国,当初得的子国领土虽与尧国相连,但却是绕了路,行军太远,皱了眉心,他当即将顾虑说了出来。
商玄看向他沉稳道:“寡人有办法说服姒王同意商队,取路姒国攻打尧国,你不必担心。”
荀林父看他胸有成竹,却还是存着怀疑告退。
姒王怎么可能同意这要求?商国要灭尧国的大军出现在姒国境内,那是□□裸对姒国的威胁,只要一声令下,商国大军便能转而灭了姒国,姒王怎会冒险答应王上的要求?姒国已非昨日之姒国,不可能再任由王上随意摆布。
一刻后,收到王令的蔺国尉入了未辰宫:“臣蔺冢见过吾王。”
商玄搁置下了笔,抬眸笑看向他:“国尉歇了三年,宝刀可钝了?”
自从攻克了子国后,再未有战,那五国国君后来也皆放弃了复国更是省下了战事,陛下这么问,蔺国尉闻言登时面露大喜:“陛下当说是让尧国,景国,陈国,姒国,凤国歇了三年,臣和我大商军队可没歇着,就等着陛下下令了。”
商玄从暗格中取出了虎符,命赵庸交给他:“如此寡人便可放心将此物给你了,调军三十万,准备攻打尧国。”
蔺国尉面上全是期待已久的欣然之色,大笑接过虎符:“臣领旨。”
蔺国尉走后,商玄召了赵庸近前,在他耳旁说了几句。
赵庸诧异向他看了一眼:“王上,当真要带小殿下去?”
商玄平静颔首:“后日出发,你去传丞相入宫见寡人。”
赵庸欢喜领命:“是。”原来陛下说的说服姒王的办法是这啊。
二十日后,姒国,辰启殿,凤苏入宫觐见。
进入后,却见她身前漆案上放着一捆竹简,书信后,便面有郁色,笑扇着扇子问道:“商王对弦弦你说了什么?你怎么如此神色?可是小殿下出了什么事?王子说起来也有三岁了,你这个当母亲的也真是狠心,居然能忍着不去看。”
姒离放下细绢:“并非密儿有事,是商王亲笔所写,要向寡人借道攻打尧国。”
凤苏手中摇曳的扇子倏然顿住,面上的笑意带着思索:“姒国与尧国全境接壤,要说依姒国和商国的同盟关系,借道攻打亦在情理之中,有多少军队?”
姒离道:“三十万。”
凤苏怔住,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三十万!”三十万别国大军出现在姒国,这就是商玄再无灭姒国的心,也要让人心生戒备。
姒离亦有相同顾虑:“是,三十万,再灭掉尧国之前,一直要驻扎在姒国边境。”
凤苏让自己的面色恢复平静,凝视她道:“姒国现还在配合凤国和景国交战,难道商王是看出了端倪,怀疑姒国,因此才要派兵?”
姒离道:“不排除这种可能,取道是试探,亦是威慑。”
凤苏皱眉问道:“你要如何回复?”
姒离凝沉道:“尚还在犹豫中,密儿在他手里,寡人不得不顾及。”
凤苏沉吟片刻后,为她分析道:“你三年不去见孩子,发展国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强大到能和商国抗衡,夺回孩子,如今尚还不到能与商国分庭抗礼的时候,商王借道是势必为之,若遭到拒绝,商国颜面受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姒国和商国关系便陷入紧张,非你所愿。凤国虽能相助,可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不如暂且答应商王,但也有条件。”
姒离抬眸凝视他:“哦?”
凤苏凝向她意味深长笑了笑:“姒国愿出兵十万助商国攻尧表示姒国忠诚之意,既锻炼了姒军,亦可乘机了解商队作战方式,日后攻破了尧国,还能分一杯羹,一举三得。”
姒离沉思不语。
凤苏说完后,猛然想起了什么,走近漆案两步,笑着凝视她道:“你吾担心商国乘机攻打姒国倒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姒国今非昔比,而且你忽视了一件事。”
姒离皱眉看他:“何事?”
凤苏意有所指道:“以前的许多事情,都证明商玄行事对你和孩子有所顾及,他不会想让你和他敌对的,至少现在不会,更不会亲手造成这种局面,所以此次借道,只是单纯的借道,姒国并无危险,我们方才想多了。”
见姒离斟酌他说的话,凤苏说出了未曾告知她的秘密:“商玄和你上一世的事情曾告诉过本公子,弦弦。”
姒离闻言面眉心动了动,面色还算平静,淡淡挑眉看他:“寡人早些时候便猜测到了这种可能,他竟果然告诉了你。”
凤苏笑笑:“这也要多亏商王信任,弦弦你还有一件事不知,商玄已经将姒密以商密的名字录入了商氏族谱,册封为太子的诏书亦已经写好,但还藏在暗格中。”
姒离淡淡道:“你这个凤弃灵安插在商国的暗人倒是深得商玄信任,如此机密的事情他都让你晓的。”
凤苏笑道:“你可想过,他要灭姒国早就灭了,何苦一直拖延到现在?自你重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弦弦你当能看出他对姒国和你是何心思,他在等你心甘情愿做他的王后,而不是挥兵灭掉姒国强取。
他有如此想法,此次借道就更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了,弦弦你日后若能利用他这种想法,周旋好与商国的关系,还有凤国为助,姒国不愁在未来的天下之争中占不得一席之地。”
姒离闻言点了点头,已是认同他所言,但仍然未做决定,只三思道:“让寡人再考虑考虑。”
凤苏颔首:“嗯。”
姒离随后卷住了竹简,这才问道:“你此次入宫是为何事?”
凤苏从怀里掏出了誊写好密信内容的锦帛,呈放在她面前:“如今景国三分之一的城池已经在凤国和姒国手中,凤王有意改变作战策略,今早信传到,要与姒王商议。”
姒离接过收好,暂时未看:“寡人与丞相商议后再传你。”
凤苏笑点了点头:“战事不等人,只有两日时间考虑。”
“嗯。”姒离心中有数,随即凝眸问他:“欢儿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凤苏晓得她指是否有孕,每隔一个月她都会问一次,遗憾摇了摇头:“尚没有音讯,太医检查了公主身体并非不能受孕,具体原因是何尚还在继续诊断中。”
姒离心头冷笑,凤弃灵如今已经有了三名王子,一名公主,全是高氏、百里氏所生,唯独欢儿不能受孕,必然是他暗中做了手脚,欢儿却蒙在鼓中,还相信他,这倒是帮了她的大忙。只要欢儿无子,来日姒凤争夺天下,带她离开凤国,便没有牵绊,面上平静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寡人也为她想想办法。”
凤苏离开后,姒离拿出锦帛铺开在漆案上,垂眸细细看过,派楚高去传周问和巫起入宫觐见。
两刻后,殿门外响起了楚高的声音:“回禀陛下,丞相来了。”
姒离抬眸道:“宣!”
话音落后,殿门由外向内推开,下午还甚是烧灼的烈日光芒斜射而入,周问站着,旁边还随他伫立着一人。
姒离还平静的双眸震惊凝固,缓慢站起,穿透日光眯了眯眼,定定看着这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和他怀里抱着的孩子。
就在此时,孩子抬起小手擦了把热汗,眉心拧成了死结,皱着小脸儿看了眼当空的烈日,遮住小脑袋可怜兮兮的往他怀里,眼巴巴盯着他:“舅舅,我热死了,你快抱我进殿里呀!”
姒离闻声因太过震惊而凝结思绪才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孩子是,心口骤然一缩,艰难转动双眼凝在已经近四岁的孩子身上。
周问看出了她的心绪波动,孩子话音落后,不动声色,笑转眸凝向商玄道:“陛下抱着王子先请入。”
商玄一身平常富商的锦袍,笑颔首迈步进去,周问随入后,才恭敬对着站起的姒离行礼:“今日上午商王微服带着王子来了臣府邸,臣让他们歇了歇,本要下午带他们入宫见陛下,不想陛下正好传召,便同行了。”
姒离袖袍中手指紧握成拳,强压心头涌动的万千情绪,迫使自己视线从孩子身上移到商玄面上,笑道:“商王能来姒国,寡人真是喜出望外!”
商玄刚要说话,商密已经盯了眼前紫色王袍在身,有点儿帝王威仪的男人半晌,好奇问道:“他是谁呀,舅舅?”
父王居然威胁他,不让他叫他父王,非得叫舅舅,否则就不让他见母后。哼,等他见了母后告状。
他这模样,胆大无畏,天真无邪,丝毫不觉得在姒离这个姒王面前应该遵守礼节,对商玄亦无畏惧,足以想见商玄在商国对他有多纵容宠爱。
姒离看着孩子完全不认识她,当做是陌生人,心头复杂,脸上的笑意有些微不可见的涩黯,不待商玄解答,便笑转向他:“寡人是姒国国君,你又是谁?”
商密怔了一怔,他该说自己是商国王子,赵庸老这么说,父王也这么教导他,可他现在叫了父王舅舅,那就不能如此回答,墨蓝色的眼珠子在像极了商玄的小脸蛋儿上滴溜溜一转,又露出个像她的笑容:“我们舅舅说我叫姒密,来姒国见父王和母后。”
父王说得话他都听不懂,他不就是他的父王么,姒国怎么还有一个?还好母后只有一个,不然他要糊涂了。
说完突然像个成年男子般叹了口气,抬起小手搂紧了商玄的脖颈,小眼睛微微透着憧憬小心翼翼,盯着姒离:“我不知道母后长什么样子,别的小伙伴都见过母亲,就我没见过,我们舅舅说,母后有重要的事情要在姒国做,只能把我留在他身边照顾。你是姒国国君,是不是能命令母后停止做事,让她先来见见我?”
父王说见到了姒国国君就如此说,姒国国君就会帮他找到母后,真的有用么?
姒离听他童言,微紧眉心压了压心头涩沉,笑了笑力持平静道:“寡人能帮你找到。”
商密眸色登时一亮,小脸儿上起了激动的红晕,不再说话,乖乖的依偎在商玄怀里。父王说姒国国君答应了,他就不用说话了,得照做,父王才会带他见母后。
周问看这情形今日是议不成事情,笑凝向姒离道:“不知王上要如何安排商王住所?臣先去命人准备。”
姒离转眸道:“鹤来宫吧,当初商王送王后和亲便住在那里,也算熟悉,此事让楚高去办。”
说着不动声色俯身拿起漆案上的锦帛折叠好,对他道:“你将大司商拟的与商事相关的改革办法拿回府中看看,明日早朝再议。”
周问眸会意锦帛上所写是什么,近前接过:“是。”
商玄眸底精芒淡淡一闪,不露声色扫过锦帛,俯身放下了商密,让他自己站着,牵住他的小手。
随后楚高和他相继离开,姒离摆了摆手,命殿内伺候的内侍和宫婢先退下,让子衿去沏茶和水,拿些孩子爱吃的糕点。
姒离离开王台上,一步一步走近他们父子,距离两步时,凝视他笑道:“你怎会突然来此?”
商玄轻叹一声:“你忙于国事三年不来探望密儿,他渐渐长大,如今明白人事了,恰时机合适,寡人便决定微服带他来此,见见他自己的母后和父王,日后省下寡人解释,他见不到颖儿,总怀疑自己没有母后,不高兴发脾气时,寡人解释也无用,还说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专门气孤。”
仰头盯着他们说话的商密闻言,蹙了蹙小眉头,陷入回忆中,他有说过自己是从石头缝里出来的么?父王,你怎么能说谎话呢?
姒离听罢下意识垂眸向商密看去,见他小脸儿全皱成了一团,以为他又再想是否有母后这事,那无父母的孤儿之可怜她不是没见过,心头歉疚复杂,转又看向商玄笑道:“先带着密儿随孤入卧房坐下歇歇,一会儿让楚高去告诉颖儿,晚膳便让他们母子相见。他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寡人的身份,便不告诉他了,寡人看他何时能想到。”
三年了,她仍然还要隐瞒,商玄心头略沉,笑颔首随她入了卧房。
姒离强压想要将姒密抱在怀里的冲动,带路跨过门槛儿间,却还是因为心绪波动分神,竟被绊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
“国君!”商密看见,吓得脆生生急叫了一声。
走在他旁边的商玄早已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姒离!”
姒离这才站稳未跌倒,从他紧握用力的手心抽出胳膊,笑看他说了声:“多谢!”
便看向被吓了一跳,紧张兮兮瞪大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的商密,笑安抚道:“寡人无事,莫害怕。”
商玄看出了她的心神波动,心头方才因她隐瞒而起的不快微散去了些,收回手。
三人坐到卧房片刻后,子衿端着茶和糕点进入,商密在房内坐了会儿便犯困,低头坐在桌子边,一下一下地打着盹儿,手里的糕点全被捏成了碎末,姒离发现停下了话音,本想去抱他,可又想他不认识自己,怕受了惊,刚要提醒商玄。
他已经看见,起身将商密抱起,商密困极迷茫掀了掀眼帘,似是认出了是他,才安心窝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小手随后松开,糕点掉落在了桌子上。
姒离看他对孩子照顾如此细心,起身压低了声音道:“抱他去寡人床上睡吧。”
说着便走到床旁铺好,商玄才抱着商密放在了上面,才给他脱了锦鞋,又从袖中拿出绢帕给他擦了擦嘴角的碎屑才起身,姒离转而去放床两侧挂起的帘帷。
就在帘帷垂落她俯身整理间,站在后面看她动作的商玄突然伸手将她从背后搂入了怀里,姒离怔了一怔后放软了身子倚靠在他怀里,二人沉默无声待了片刻后,她缓慢转身,一手轻抬按在他胸口,抬眸凝视他低声慢慢道:“这三年,你将密儿照顾得很好。我三年不去,是为了尽快让姒国强盛,日后便可助你一臂之力……”
商玄却是未让她把话说完,便低头封住了她的双唇,辗转吻了许久一解相思,才无奈沉叹道:“寡人要的是你为寡人生个孩子,而非让你助寡人,你竟是因此才三年不来商国,凤弃灵的儿子都三个了!”
姒离不料他如此说,失声轻笑:“你为何不纳后妃?你若有了后宫,儿子又岂止是三个!”
商玄皱了皱眉,抬起一手抚向她三年后,越发带了女子风韵的面容:“寡人若是有了后宫,你还会嫁给寡人么?你上一世说过的话,寡人至今记得。”
这还是重生后他第一次提到那一世,姒离面上笑意凝结,她本以为要提上一世会多么艰难,没想到竟是如此从他口中说出,她听后却也竟是这般平静,只有恍如隔世之感,低低叹了一声,心头似有什么波动,凝视他不由得轻声问道:“你不恨我么?我杀了你,还与凤弃灵合作灭了商国?甚至……”剩下的话她未再说下去,手指却是拉着他的手覆在了自己腹上。
商玄明白,沉默着不语,片刻后,凝视她问了一句:“你可想知道上一世寡人给孩子取得是何名字?”
姒离怔了一怔,她那时曾问过他是否取好了名字,他说还在斟选中。
商玄看她神色晓得她在想什么,平静笑道:“那时确实没有,但凤国入侵王宫那夜,寡人快入睡时想到了,本想着第二日告诉你,却不料那夜竟是永别。”
姒离闻言心境竟不觉又回了那夜杀他时,过往心绪漫上心头,喉间微微哽塞,酸涩笑道:“是什么?”
商玄低头贴在她耳边启唇:“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