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起风了。
陈默用力握紧手中的手机,手上的静脉突兀而起根根分明,仿佛隔着皮肤就能看到那愤怒奔腾着的鲜红血液。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沙哑低沉,仿佛经过了岁月的洗涤,沧桑而低迷。
“陈默,千万不要再耍花样,张继的事你以为我真的老糊涂了,我只不过当你是跳梁小丑在做戏而已,只要你安心等毛毛长大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是么,只怕你活不到那个时候了,二叔。”陈默轻描淡写的说着,眼神透着锐利的寒光。
“你本来我念你是我大哥的血脉放你一把,那么你可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那头的声音咬牙切齿的颤抖着。
“悉听尊便。”
窗外,风大了,卷席着呼啸着。远处一盏忽明忽暗的橘色灯光在夜色中荡漾,驻足在窗前的背影伸出手去抚摸,是那样的远又仿佛唾手可得,如同梦境一般。
麦娜的事情,令米兰辗转反侧了一晚上,知道凌晨才有了睡意,无意外的,米兰起晚了。睁开眼,一看时间,从床上弹起,慌忙的洗漱夺门而出。客厅里,陈默慵懒的坐在餐桌上喝着咖啡,香气袭袭。米兰时冷汗便从额头冒出,第一次吃到就被抓现行了,要不要这么倒霉,尴尬的动了动嘴唇同他打了声招呼“陈总早!”说完拔腿就走。就在她快蹋出大门时,陈默忽然慢悠悠的开口:“你去哪?”
“那什么,咳,上班!”米兰尴尬的转过身,清清嗓子,对着陈默讪讪的笑道。
“今天周末,做早餐吧!做好了去书房叫我!”陈默端起咖啡杯起身上楼,走到一半顿了一下转身对涨红着脸呆立在门口的米兰说:“对了,要中式早餐。”
米兰见他上了楼顿时觉得尴尬万分,拍拍自己的脸,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灰溜溜的回到房间,米兰慢吞吞的将身上的正装脱下换上舒适的运动装,来到厨房卷起袖子认命的做起早餐,冰箱的食物非常的充足,连蔬菜都是新鲜的,应该是钟点工每天早上补给的。想到陈默嘱咐的中式早餐,米兰一顿翻翻找找,终于在厨房的柜子里找到一袋小米,洗好放在砂锅里添置好适当的水,调好火。不一会砂锅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米香四溢。小米粥上锅之后,米兰开始和面,水面的比例均匀,揉好面团,将油热好,炸起油条来。
米兰将面扯成油条的形状,然后放入高温的油锅内直至变得金黄酥脆后,迅速的捞起,米兰这手炸油条的手艺还是父亲传的,父母没有工作一家人的生活全都靠父亲的早餐店维持,由于父亲炸油条的手艺在家乡的小县城里是一绝所以自家的早餐店生意一直不错,在家乡读书时,米兰时常帮父亲的忙,记忆中父亲的双手粗糙油迹斑斑带着油条的焦香。
炸好油条,小米粥也好了,米兰关好火,又凉拌了一份小菜,将早餐端到餐桌上摆好,洗了洗手上了二楼。米兰小心翼翼的敲了敲书房门,推开门之间陈默正在开视频会议。陈默看见站在书房门口对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米兰,摘下耳机“我快开完了,你先下去吧。”米兰点点头,顺手带好门下了楼。
客厅落地钟的时针指向了九点,昨天晚上除了和麦娜喝了几杯酒以外,米兰没有吃过任何事物,这个时间,米兰的胃已经开始撕扯着隐隐作痛,陈默没有下来米兰也不敢先吃,只好干坐着。大概过了十分钟陈默才姗姗来迟,米兰见陈默下楼,将温在火上的小米粥盛好放在陈默的面前,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陈默的对面慢慢的吃了起来,温软糯香的小米粥从喉头滑入胃里顿时起了一股暖意,不再翻江倒海。
陈默也吃得很惬意,吃久了冰冷生涩的土司换成温暖的小米粥确实很舒适,油条也炸的恰到好处,外焦里酥满口留香。
“油条是你炸的?”
“恩”**点点头。
“很好吃”陈默难得的夸奖人,这一餐确实吃得很舒适。
米兰顿时觉得受宠若惊,有种听错了的错觉,见陈默粥碗空了**起身又给他添了一碗。
“以后如果我在家早餐就这么弄吧!”一大锅的小米粥被两个人吃得干干净净,吃完后陈默擦擦嘴对米兰说。
米兰点点头,默默的将桌上的碗筷收拾清洗好,出来时陈默已经不在客厅门外面听到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接着呼啸而过。米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如何打发接下来的时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百般无聊的看着电视,电视上的综艺节目演的热闹,米兰只是那样面无表情的坐着,实在找不出那些令主持人捧腹的笑点。满脑子思索着麦娜陈钦浩以及麦桑水三人之间的关系,越想,脑子越糊涂,眼皮也越来越重,米兰头一歪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默的车开到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停了下来,下了车把钥匙扔给泊车小弟,跟着站在门口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起走了进去。
“陈总,陈董动手了!”男人恭敬的报告。
“是吗?老狐狸憋不住了,他儿子那边找人盯着吗?”陈默冷笑一声。
“有!”男人答。
两人在一家包厢外停了下来,男子将门打开与陈默一起走了进去,里面之间张继神色颓废的走来走去,原本头上稀疏的毛发这下彻底的边地中海,原本臃肿的身材清瘦了不少看来一周前一别过得不太好。见陈默进来连忙哀求道:“陈老弟你可要帮帮我啊,这次你二叔对我下了黑手啊。”
陈默淡淡一笑,坐在沙发上“哦,是吗?”
“陈老弟,上次多亏了你我在C城的开发案才继续动工,可昨天却传来了工程纰漏工地的地基坍塌死了两个人,这本来是可以赔钱了事的,可是你二叔好像在C城那边打了招呼C城政府这次不是暂停我的工程而是要收回土地开发权,这样一来我的前期投入可就全都打水漂了,我可是把身家性命全部都压在工程上了,银行里我还借了一个一亿的贷款,如果工程完了我就要宣布破产了。”张继颤抖着说道。
“与我何干?”陈默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瞥了张继一眼,面露嘲讽。
“以你何干?陈默,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以为你二叔会放过你吗?”张继拍案而起,怒火中烧。
“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陈默失笑“张继你可真是老糊涂了,我逼你站队你以为陈青豪不知道吗?这可多谢他把你逼到这个份上啊,刘方把股权转让书给他。”
站在陈默身后的男子点点头,打开手上的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张继,张继接过来翻阅了一下,顿时瘫软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