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豪皱了皱眉,想到自己的儿子,还是开了口:“小公主走丢的时候,身上带了一块蝴蝶状的墨玉,是皇后娘娘给她的。好了,我都告诉你了,你可以放过我的孩子嘛?”
“所以,这些你都告诉厉靖了?”孟七七又立刻追问了一句。
燕斐的眼神闪过一丝怒意,又是厉靖!
宇文豪想都没想就开口道:“没有,我只告诉他小公主流落在孟国,没告诉他小公主有一块墨玉,我只答应他我替他推翻口供,他承诺我想办法救我出去。”
孟七七和燕斐相视一笑,今晚的收获颇丰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今晚都问到了。
两人转身离开,身后的宇文豪急了,拼命的想冲上前来,拽的铁链哐哐直响。
“孟七七,你说会放我儿性命的,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你还没告诉我翼儿的下落呢!”
孟七七顿下脚步,转过头,目光如同万年寒冰一般看着他,缓缓的开口道:“本公主一开始就说了,男子一律斩首,你儿子也不例外!”
“孟七七,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一定会后悔的!!”
…………
孟七七没有理会身后恶毒的咒骂和嘶吼,快步离开天牢。
她几乎是冲出天牢的,回到天牢门口,她只觉得胸口憋闷至极,几乎无法呼吸。
她用手撑着墙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天牢里腐烂的气味,宇文豪声嘶力竭的咒骂,无时无刻不让她回想起前世经历的一切。
燕斐拧眉看着她,突然一把将孟七七打横抱起,脚尖一点,竟是朝着皇宫的相反方向飞去。
“燕……”突然悬空,孟七七下意识搂着燕斐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别说话!”燕斐紧紧护着孟七七,不一会就落在了原先的七公主府,如今的忠勇侯府中。
孟七七被轻轻的放在塌上,燕斐伸手替孟七七将额前的乱发拨到耳后,却见孟七七下意识躲了一下。
燕斐的手一顿,垂下眸子道:“我又不会吃了你。”
见她不说话,燕斐挑眉,干脆坐到了床榻上,微微侧身,暧昧磁性的嗓音在孟七七的耳边低声响起。
“不过,今夜我又帮了你一次,不如……”燕斐的眼神在孟七七的身上流连。
孟七七的身子僵硬极了,她猛地一把推开燕斐就要坐起来,道:“不如什么??”
声音却是有几分慌乱。
燕斐又将她按回榻上。
孟七七不安的挣扎,却几下被燕斐制服,笑道:“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还是你想我对你做什么?”
孟七七的心突然就有些慌了:“你想的挺美!”
燕斐的眼睛长得极其好看,此刻看着她眼睛微微眯起,深邃的如同一面镜子,几乎要将孟七七心中那些不为人知的情感都看的一清二楚。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她可以听到“砰砰砰”的心跳,就像打鼓声一样,可是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燕斐的,亦或是两个人的。
孟七七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扑倒燕斐。
至于刚才在天牢里那种窒息和恐惧,此刻早就不知道飞到哪个九霄云外去了。
燕斐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突然起身。
这一瞬间,孟七七居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她暗暗唾了自己一口,她居然真的在期待什么!简直太……
她坐在塌上安静的看着燕斐走到桌子旁,将茶壶中的水倒的干干净净,又倒了一壶干净的水,放在暖炉上煮,然后又走到后头去,不知干什么去了。
还未等孟七七开口,只觉得身后罩来一方温暖的东西,直接将她脑袋都埋了进去,孟七七抬手抚了抚,发现罩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件狐皮大裘。
那狐裘暖融融的,春日的夜里还是极冷的,加上天牢阴冷,刚才自己又情绪失控,这会确实觉得身上寒浸浸的。
孟七七下意识的将它裹紧了些,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看着就像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觉得有些沉默,孟七七寻了个话头笑道:“你这忠勇侯府,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什么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说话间,她接过燕斐递来的茶水却没有喝,只是用双手捧着杯子,那丝丝点点的暖意,透过杯子,传到她的手心,似乎也融化了心头的冰雪。
燕斐抿了抿唇:“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犯不着人伺候。”
孟七七扯了扯嘴角,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呢?谁还不是有手有脚的!
她暗了暗眸子,浅笑着说:“今晚,是不是吓到你了?”
平日里那个笑脸盈盈的七公主,能够说出那么残忍的话去逼问宇文豪,换做是谁都想不到吧!
一阵寒风吹过,桌子上的烛火忽明忽暗的,燕斐走到窗户旁,背对着孟七七,忽然开口:“七七,你对厉靖是因爱生恨吗?”
孟七七闻言,手一抖,水杯里的水溅到手背上,那可是刚刚烧开的开水,她痛呼一声,赶紧将手上的杯子放下,可手还是瞬间的红了一片。
燕斐赶紧拿来一瓶烫伤膏,拉过孟七七的手,替她轻轻擦拭药膏。
他的手冰凉修长,带着练武之人特有的浅浅茧子,摩挲在娇嫩的皮肤上时,孟七七有种不自在的感觉,明明是冰凉的药膏,可那一块皮肤却莫名其妙的发烫起来。
“你就如此在意吗?”燕斐看着伤口,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他自幼家中变故,背负着光复燕家的责任,为了燕家,哪怕寄人篱下,哪怕卑躬屈膝也未曾皱过一次眉头,可眼前这个女人,总是能让他抓狂。
每次看到她为了厉靖的事情而情绪失控,心里也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嫉妒,难受的恨不得冲到冰水里冷静冷静。
孟七七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在意从不是厉靖,而是上辈子那刻骨铭心的痛苦和仇恨已经刻在她的骨血之中,她忘不掉,也不能忘掉。
见她没有说话,燕斐忽然两手撑在孟七七身侧,欺身逼近,他轮廓分明的脸近在咫尺,孟七七在他的眸子中,竟看到了痛苦。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可身后就是床梁,燕斐抬手挡住,孟七七狐皮大裘随之滑落在塌上,一双清眸如同受了惊的小兽,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吃干抹净。
燕斐的瞳孔一缩,喉结微动,似乎咽了咽口水,他修长手臂忽然一捞,孟七七已经毫无征兆地落入他怀中。
“孟七七,你当真是个没心肝的女人!”